程青山直到傍晚才回來。
“今日在宮中時，我已經向陛下遞了摺子，陛下允了我們一家五日後返回邊關！”
“這兩日，爹就能將那些公務處理好。”
程青山欣喜的笑着，對謝成璧道，“夫人，勞你辛苦置辦好帶回邊關的東西。這肯定是有多少就帶多少的，府中庫房裏的東西能帶上的也都帶上。邊關條件差，枝枝去了少不得會受苦……”
“青山。”謝成璧扯了下程青山的衣袖，衝他微微搖頭。
程青山面露不解。
看看朝他使眼色的謝成璧，再看向靜默的程南枝，霎時間，他明白過來。
“枝枝，你真的決定要去南蜀？！”
他瞪大雙眼，明顯對這個有點接受不了。
程南枝趕緊道：“爹，也不是現在，您放心，我會想些辦法保證自己的安全。我相信我也能安然從南蜀回來。”
“不行！”
程青山口中說着尊重程南枝的話是一回事，真當要面對的時候，他就忍不住了。
“枝枝，你不知道南蜀是個什麼樣子，也從未去過！你一個人在異國他鄉，該怎麼……”
程南枝直接問：“爹，您想要燕山門五座城池嗎？”
程青山道：“可也不能用你去換！而且……”
“沒有別的。”程南枝道，“您鎮守邊關，肯定比我更明白燕山門五座城池的重要性。況且這已經傳出去了，我身上擔着北齊那麼多官員和百姓的期望，不可能完全置之不理。”
“另外，我去南蜀也有我想要做的事。”
程南枝見程青山的臉色都有點不好了，忙道：“您別擔心，我就算要去，也肯定是要先做好準備。如果我發現不管想什麼辦法都沒法保證自己全身而退，那我定然是不會冒這個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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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青山瞪着程南枝，胸口上下起伏，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被他硬憋了回去，他直接起身回了後院。
程南枝跟着起身，“爹！”
程青山沒有理會，很快就沒人影兒了。
謝成璧連忙道：“沒事枝枝，我去跟你爹爹說說。他是個明事理的，明白你說的話，過兩天就轉過彎兒來了。”
程南枝默默點頭。
謝成璧便去找程青山了，程南枝沒在正廳待多久，也回了自己的房間，路上邊走邊理着腦海裏的思緒。
到院門口時，程南枝正要進去，忽然被人叫住。
“小姐！”
程南枝回頭，是烏日圖。
“怎麼了？”
烏日圖似乎很糾結，猶豫的走到程南枝身邊，道：“小姐，奴婢有件事想要同您說，但不知道現在合不合適……”
“這有什麼不合適的，過來。”程南枝帶她進屋，又屏退了下人們。
烏日圖看了看外面，確定附近沒有人後，將門帶上，回來謹慎的看着程南枝開口：“小姐，您今日是不是見了什麼奇怪的人？”
“嗯？”程南枝道，“沒有啊，怎麼這麼問？”
“真的沒見？”
“當然，今日除了去驛館見南蜀太子，便是去了安陽王府，再就是回府，一直沒出去過了。期間見的人都沒什麼奇怪的。”
程南枝問：“你怎麼這麼問？”
烏日圖疑惑的打量着程南枝周身上下，道：“因爲白日裏您回來的時候，我聞到您身上有股……萬沉松的味道。”
程南枝一愣：“萬沉松？”
烏日圖重重點頭，但遲疑了下，又不確定的道：“其實那味道也很淡，很快就消失了……有可能是我聞錯了，可我還是想要確定下，您真的沒有見過什麼您覺得奇怪的，或者是看上去和我差不多的人？”
“真的沒有，你怎麼這麼問？”程南枝莫名也奇怪，“萬沉松又是什麼？”
烏日圖卻眉頭緊擰看程南枝片刻，她突然要給程南枝把脈。
程南枝見此也嚴陣以待起來。
烏日圖手搭上程南枝的脈搏後，有點納悶的沉銀了片刻。
“您身子確實也沒有萬沉松留下的跡象……”
這下烏日圖奇怪了。
她解釋：“萬沉松是我族中的一種續命靈藥，由至少上千棵有百年之久的陳年松樹的樹心，以及幾十種罕見藥材做成的香。從前我師父教我的時候，他用自己好不容易搜尋來的東西做出了點一丁點，留給我做保命之物。”
“在青州您遇到我前，我之所以能在那麼重的傷之下撐過那麼久，就是因爲提前用了萬沉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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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用過萬沉松，亦或者近距離的接觸過，萬沉松都會對人有一定的影響。您身子沒事。難不成……白日真是我聞錯了……”
程南枝聞言神情微緊，“不，平白無故的，你怎麼會在我身上突然想到萬沉松。你應該沒有聞錯，當時我身上真的有萬沉松的味道。這東西，除了你，就只有你師父會做是嗎？”
烏日圖毫不猶豫點頭。
下一刻，她雙眼一亮，“如果小姐您也覺得我沒有聞錯的話，豈不是說明我師父還活着！他也許是受了重傷，才不得不用萬沉松保命！”
“小姐您去的地方就兩個，驛館的南蜀使團住處，還有安陽王府，我師父肯定就在這二者之中！”
烏日圖越說越激動，央求程南枝現在就去查查。
程南枝想了想，“這樣，你拿着我的牌子先去安陽王府，找平寧！請她幫忙查查府中近來有沒有混進奇怪的人。”
“找姨母的話，少不得得尋個由頭，這很難不被姨母發現異常，通過平寧會好點。”
烏日圖連連點頭。
“但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你師父沒理由進安陽王府，他要是受傷躲進去，也不可能沒人發現沒有風聲。”
程南枝說。
其實在南蜀使團的可能性更小。
因爲南蜀使團最近才入京，又一直有北齊的人隨行護着，驛館還值守嚴密，烏日圖的師父重傷之下怎麼可能混的進去。
還是查查吧。
“從安陽王府走後，你就去找藺蘭酌。他在驛館當值，那也有他的人，他排查驛館內可疑的人要比其他人容易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