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是先前在邊城，程家人都反對程南枝去南蜀的原因。
在收到消息得知南蜀長安有個宮女慘死的案子纏上南榮在州後，他們第一時間打聽了詳細的內情，卻見這案子簡直無懈可擊，各方面的證據和發生的事都幾乎環環相扣，根本找不出來錯處！
最重要的，則是時間！
彼時南榮在州尚在北齊邊關，無法趕回南蜀，待趕回南蜀時又騎起碼是多日後。
這其中的時間差，足夠真兇再做很多手腳，將這個案子剩下的可疑之處抹除，甚至再僞造很多證據來將南榮在州錘的更死！
基於此，想要翻案几乎不可能。
反正程家人想了很多種法子，都沒有找到破局之法。
所以他們那時很不贊同程南枝去南蜀。
想到這兒，程玉川心下憂慮更深，沉着臉望着南榮在州，等他的回答。
別看這些時日他好像什麼都不過問，也不擔心，實際上他都要焦慮死了！如果這人不給他個滿意的答覆，他就……
程南枝也同時看向了南榮在州。
這也是她想知道的。
南榮在州過來後，她就叫程玉川上馬車了，還沒來得及問他怎麼想的。
在兩人的注視下，南榮在州擡眸，和緩又沉穩的說道：“我確也收到了點長安的消息，有個不好的情況，那個替死去宮女作證的宮女，以及查驗出宮女有孕的太醫，都死了。據說前者是用心好姐妹，不忍其一人在地下孤獨，後死前留下了封遺書，說是怕我回去後責怪，他不敢等到那時候。”
程南枝臉色微變。
“那不就是死無對證了？！而且這種髒水潑你身上，更說不清了啊！”程玉川微怒道。
那個四皇子未免太囂張可惡了！
程南枝沉聲說：“其實也還是能解決的。只要證明你的清白，他們二人的死就不是你的髒水了。”
程南枝思忖再三，忽的問：“太子，你的東宮，平日裏都有誰出入？我是說在你不在的時候，誰能夠自由出入。”
“問這做什麼。”程玉川不解。
程南枝說：“那孩子不是他的，那生父無非就兩種可能，要麼是宮中侍衛，要麼就是能自由出入的，身份貴重的人。除此外還能有誰接觸的到？”
若是能找到孩子的生父，未嘗不是個法子。
南榮在州搖頭：“從這個方向上想沒有用。”
“素日裏，我往來的能夠自由出入我東宮的人，寥寥無幾。首先尋常大臣宗室之子不能隨意出入宮廷，而且衆所周知我與父皇關係微妙，不會有人冒着被父皇不喜的風險去我那兒。”
“其次，我那兒的侍衛都是我精挑細選的，底細沒有問題。即便是他們其中有人有異常，其他人也會祕密的即刻稟報於我。”
他頓了下，“最關鍵的是，能留在我的東宮的人，他們體內都有蠱蟲，所以他們更不敢背叛我。那宮女的孩子自然也不會是侍衛的。”
程玉川欲言又止。
南榮在州看了眼他，道：“也不會是有人假扮太監。我那兒的太監，都會定期查底細，確保沒有哦父皇及宮中其他人的眼線。”
“那沒有別人了嗎？比如皇子。”程南枝說。
南榮在州道：“會去我那兒的，只有小五。父皇知道是我將他尋回來的，他親近我，父皇沒有疑慮。宮中其他人也不會說什麼。其他皇子要麼與我敬而遠之，要麼與我有過節。小八和小九她們是不受寵的公主，更不敢去我那讓父皇厭煩。”
程南枝擰眉。
程玉川道：“爲什麼不可能是這個五皇子呢？”
“不會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麼就確定？”
程玉川不贊同。
程南枝和南榮在州對視了眼。
左右程玉川很快也就會知道南榮未澤的身份了，程南枝道：“外面和覃明在一起的，那個戴面具的男子，二哥你覺得他會背叛太子嗎？”
“怎麼可能。”程玉川說，“那就一這人的狗腿子，昨天下午我只是朝這人的馬車瞪了眼，那人立馬就回過來！”
程南枝：“………”
南榮在州：“………”
程玉川一臉坦然，也不覺得當着南榮在州的面那麼說有什麼。
 |
“二哥，他就是五皇子。”程南枝說。
“………”
程玉川反應了下，猛地轉頭：“你說什麼？！”
這時，車簾突然被人從外面揭開，南榮未澤半蹲在車門邊，看了進來，冷笑了聲，開口又壓低了聲音：“程將軍，你對本皇子的身份又異議嗎？有的話，憋住，本皇子不聽。”
“…………”
程玉川驚了。
這怎麼就成了五皇子？？！
南榮在州解釋：“小五是偷偷跟來的，所以不宜讓太多人知道。”
“他確實不可能碰那宮女。”程南枝想都不想的說，沉銀着：“可這樣一來，就沒有疑似會是那宮女孩子生父的人啊……”
突然，她猛地擡頭。
“既然沒有，那宮女也有可能是假孕！給她驗身的太醫也許也是四皇子的人，所以他的死是被滅口，而不只是爲了給你潑髒水！”
蜜雪言情小說 https://www.vegpulse.com/
“回去後可以找人寵驗屍身！”
南榮在州看着她，“屍身沒有了，就在幾日前，老四的人想辦法將其屍身帶出了大理寺獄，火化了。”
程南枝的臉色頓時就有點難看。
程玉川也回神，顧不上南榮未澤怎麼突然成了五皇子的事，他說：“那這不就徹底成了死無對證！”
南榮在州好一會兒才道：“也不是，此案還有個切入點。”
“這宮女既受人指使，總免不了與人接觸。在東宮，宮人一舉一動很難逃開所有人的眼睛，總能從蛛絲馬跡中尋到。”
“但據我所知，出事次日，金吾衛奉父皇之命入東宮搜查盤問時，帶走了幾名宮人，以及輪值冊。現下這些被封存在大理寺密閣中，守着的人是老四的。並且……”
程南枝瞬間就懂了他的意思：“並且沒人接觸的到是吧？一來四皇子肯定不會給你機會看到，一定是守的嚴嚴的，尋各種由頭不讓你碰。二來就是……你的父皇，才是他真正肆無忌憚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