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牢房內頓時寂靜。
南榮在州也面無表情,眸光異常平靜,對此沒有任何反應。
而旁邊的紀客生下意識的退後,面色大駭。
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來這一趟,竟然會聽到這麼多的祕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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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姐?說的應該就是和親來的那位北齊大將軍之女,長樂縣主吧?可是殿下的生死怎麼會和那位程小姐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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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客生不清楚,但他望着此時平靜的讓人有點害怕的南榮在州,也不敢出聲問,知道這大概是他不能問的事。
良久,南榮在州才淡淡開口:“這同她有什麼關係?”
“她什麼都不知道,決定也是孤自己做的,便該孤自己來負責,她沒有負責的義務,也怪不到她身上。”
南榮在州看着覃明的眼神毫無情緒波洞。
“況且,難道孤選擇自己生,”他反問,“孤就真的有機會活下去嗎?這結果,不是早就註定了的嗎?”
覃明登時間溼了眼眶,訥訥道:“殿下,還是有機會的,還是……”
“退下。”
南榮在州說。
覃明垂在身側的手攥緊,咬了咬牙,最終聽話的逼自己放手後退。
南榮在州目光落回到那箱子底部的暗格中,好一會兒,他伸手進去拿起了那個小盒子。
就在南榮在州碰到的瞬間,他冷白的修長手指登時浮現出一層密密麻麻的黑紫色青筋紋路,迅速攀上了他的手背,還要順着攀上他的胳膊。
同時,南榮在州悶哼了聲,身子一軟,差點倒在地上。
“主子!”
“殿下!”
覃明和紀客生驚呼,一個箭步衝過去要扶住南榮在州。
南榮在州卻出聲制止了他們:“別過來,也別碰孤!”
兩人生生止住腳步。
南榮在州深吸了一口氣,當即坐下,另一只手並指點過胸前幾處大穴,提起內力運功壓制下體內翻涌的氣血,而後他手腕一翻,頓時指間出現了幾根銀針,他迅速扎破那只手的指尖,以內力逼出不少黑色的血珠。
足足一刻鐘,他手上的那些黑紫色的紋路才止住並消褪些,沒有再嚴重。
可看着還是無比駭人。
南榮在州氣息沉重而虛弱,眼中泛紅,一身的冷汗。他閉上眼深吸了幾口氣,忍耐的脖頸處都暴起青筋,看的人觸目驚心。
覃明和紀客生都擔心的看着他。
“覃大人,”紀客生壓低聲音問,“殿下真的沒事嗎?”
覃明語氣低落,只道:“主子已經習慣了。”
紀客生內心一震。
這時,南榮在州終於睜開了眼。
覃明和紀客生連忙上前想問他怎麼樣。
然而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南榮在州些虛弱的緩了兩口氣,顧不上回答他們,先打開了盒子。
覃明和紀客生下意識的看去但當看清那裏面是什麼東西時,不禁錯愕無比。
那盒子不算小,可裏面只有個小巧的鑲玉金衩,頂端又以瑪瑙雕刻了栩栩如生的鳳形,歷久彌新,精緻而貴重。
看到它,南榮在州的目光登時死死盯住。
“這……怎麼會是這東西?”紀客生驚愕的說,“當初那個孤女不是只是個普通人家,可我記住這裏面蒐集的都是她狀告的證物,她怎麼會有這個?”
“難道其實不是裝的她的證物,而是失火客棧勘查後發現還在現場的……也不對,這金衩並無灼燒的灰塵,不可能是那客棧的人能有的東西……”
紀客生突然想到什麼:“鳳形,這分明是皇后才能用的……”
他戛然而止,眸光繃緊。
當時的不就是先皇后——太子殿下的生母!
紀客生下意識的看着南榮在州,覺得南榮在州似乎臉色難看,他又轉向覃明,發現覃明在錯愕過後,臉色也是肉眼可辨的難看。
“主子……”
覃明終於有了動作,他上前,半蹲在南榮在州面前,擔心的叫他。
南榮在州從盒子裏拿出了那支金衩,看着它,聲音泛寒:“我有印象。兒時母后尚在,也還沒有討厭我的時候,曾給我看過這支金衩。她說,這是父皇當年求娶她時給她的定情信物,還拿着這個許諾她,往後他們定會琴瑟和諧白頭到老,她會是他身邊最爲重要和尊貴之人。”
“母后便最喜歡這支金衩了,形影不離的戴了好幾年。可是有一日,它不見了,我記得那時母后還無緣無故的發了一場發火,又同父皇爭吵。那是他們陌路的開始。”
“原來,這支金衩在這兒。”
南榮在州扯了扯嘴角,勾起的弧度有些冷。
“所以,母后見過那個孤女,就在那個孤女所住客棧失火當日。她們見過面。”
覃明聲音有些顫抖,“主子,聖上從那孤女身上得到下給您的蠱毒,不一定是先皇后給的……”
紀客生:“!!!”
他聽到了什麼?!!
“那個孤女是母后的族人,但是入長安時早就一無所有,也沒有時間和機會自己做蠱毒。若不是母后給的,她又是從哪兒在那麼短的時日裏拿到的?”南榮在州輕聲說。
覃明不敢說話了。
南榮在州盯着金衩半晌,最終自嘲的笑了聲,將金衩放了回去,關上暗格合上箱子。
“拿回去吧。”南榮在州吩咐紀客生。
他的語氣聽起來很尋常,但是聽的紀客生心裏一揪。
他小心翼翼開口:“殿下,那您要找的人……”
“孤大概知道怎麼找了。”南榮在州淡淡的說。
紀客生不明白南榮在州要怎麼找,他依言上前貼好封條,抱起來離開。
死牢內迴歸平靜,覃明好一會兒才說的出話:“主子,證物和當年案中會搜尋到的其他東西,肯定不止這一件金衩,剩下的恐怕在……陛下手裏。他……”
“他是故意分開放的。”南榮在州平靜說,“他只留這件金衩在這兒,是他不想再看到它了。否則他每看一次,都會想起母后臨終前終於願意見他是爲了殺他,他負氣離開沒多久,不成想母后斷了那口氣而薨逝,並且什麼都沒有給他留。”
“他唯一還能看着想起母后的,除了孤、小五、至今封宮不曾變過的母后住過的鳳儀宮,再就是當時母后去見那孤女時所遺留下被當成證物的東西。”
“他要看着那些想母后,就會把其他證物放在他覺得最合適的地方。”
南榮在州冷冷的說:“——鳳儀宮。”
那些證物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