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4.孤還真是個笑話

發佈時間: 2025-02-13 14: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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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明聞言心裏一顫,說道:“可是先皇后去後,陛下就不許任何人再出入鳳儀宮,這些年來連您都進不去。而且鳳儀宮內外暗中都有不少人看着,很難能悄無聲息的進去。主子,您還要進去看那些證物嗎?”

他望着南榮在州。

“主子,這些年來查到這裏,其實足夠了……那個孤女,不然就……”

南榮在州冷聲打斷:“那個孤女絕對沒有死。找到她,我才能知道我想要的,找到我想找的人。如果不是這點撐着,”他看向覃明,“你以爲我爲什麼還要活這麼些年,一直留在長安不走?”

覃明不說話了,低下頭。

南榮在州深吸了一口氣,撐地起身。

覃明趕緊去扶他起來坐下,給他倒了杯茶。

看着南榮在州還沒有恢復正常的手,覃明擔心的說:“主子,您的手……怎麼辦?陛下一看就會知道怎麼回事。”

南榮在州低垂眼簾,須臾才開口:“母后是不是留下了一副天蠶絲的手套?”

“……是的。”

“等回去後,取出來吧。”

南榮在州語氣淡淡:“看到那副天蠶絲手套,父皇只會以爲我在用它試圖讓他心軟,不要動南枝。”

覃明的低低的應是。

沒多久,紀客生匆匆趕回來了。

“殿下,東西,下官已經放回去了。”紀客生說,又拿出幾卷竹簡,“這是宮女那起案子的記錄,下官想……您應該也會想看。”

事到如今,紀客生也明白了。

南榮在州肯在城門口配合入大理寺獄,哪裏是爲了看這個案子的分明是爲了二十多年前的那起案子。

可是這案子也得查個清楚。

殿下應該……

“不必了。”南榮在州開口。

紀客生錯愕。

覃明看了看南榮在州,得到他的許可,上前一步道:“殿下其實大概知道是誰做的。”

“等出去後,東宮會有人送來一樣東西,是個很特殊的蠱蝶,”他說,“紀大人可以放生那蠱蝶,它飛到誰那兒誰就是陷害殿下的元兇。”

紀客生不解:“爲何?”

“東宮中人,不論宮婢太監還是守衛只要近前伺候的,都會服用一種磷粉,這正是那蠱蝶磨製而成,磨出的藥粉會吸引同類。元兇必然接觸過那宮女,才能商議指使陷害殿下。只要元兇接觸過,身上必然沾染那宮女身上磷粉的味道,此味道便是散了也沒用,蠱蝶還是能尋到的。”

覃明說道:“等找到元兇,再加上大理寺和刑部暫且壓下的證據,足夠定罪了。”

紀客生張大嘴巴,似乎想說什麼,但一時啞然難以出聲。

覃明就道:“紀大人不必擔心,此磷粉哪怕人死了燒成灰,還是能用特殊手段驗出來的。那宮女屍身燒成的灰,不正是在大理寺中,您先前留了下來,正好能用。”

“您也不必擔心出手查,會讓四皇子他們懷疑您的立場。今夜只要點殿下離開了,陛下必然會下旨徹查此案,您就有光明正大的緣由去查了。”

“不是,下管不是擔心這個。”

紀客生看了看端坐着明顯在想別的事,似乎心情也不怎麼好的南榮在州。

他遲疑的說:“那元兇接觸過那個宮女,身上怎麼會沾染覃大人口中的磷粉?下官確實聽說過東宮中獨用中薰香,宮人身上也都有氣味,可是短暫的接觸,並不能保證一定會能沾染上足夠彌留的味道。”

想到什麼,他輕嘶了聲。

“難道……下官記得查那宮女周邊宮人時,有人提到過,當日那宮女自己薰了大量的香,按時間推斷隨後就去見了元兇,她難道是故意薰……”

覃明意味深長的看着紀客生:“紀大人,您很聰明,不過有時候還是糊塗點的好。”

紀客生猛地看向南榮在州。

南榮在州現下沒有心情再理會,吩咐道:“覃明,送送紀大人。”

“是。”覃明應聲,拿起竹簡,做了個請的動作。

紀客生有點恍惚的跟着出去了,但沒走多遠,他還是忍不住問:“覃大人,那宮女其實是殿下的人,那她不就是個無辜人,殿下用她設局,是不是……”

“紀大人,”覃明打斷他的話,“首先那宮女並不無辜,她確實是別人安/插/進來的棋子,只是被主子先發現了。主子給了她兩條路,要麼自行離開,他當不清楚,要麼拿筆錢用於安置自己的親人,爲主子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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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宮女選擇了第二條,她說因爲自己的親人患病,指使她的人答應給一筆錢。我們並沒有強迫她做,她提的也都滿足了。”

“其次,主子也不確定指使的人什麼時候動手,又是不是真的會動手。”

覃明說:“主子確實需要個能順理成章進大理寺獄的機會,只是這個機會很快就來了。如果那人沒有想害主子,主子可能很久都沒有這個機會,會另尋他法。”

“明白了。”

紀客生心情複雜的說。

覃明提醒:“今夜所見所聞,還請紀大人保密。”

紀客生關心:“那殿下的身體……”

覃明沉默了下。

“……主子心裏有數。”

紀客生嘆了口氣,沒有再讓覃明送,自己就走了。

覃明回到牢房內。

那裏桌上的燭臺不知何時燭油要沒了,火光明明滅滅又昏暗,映照在南榮在州的身上,也使他籠罩在了一片晦暗中眸色壓抑又難以琢磨。

覃明看的心裏很難受。

他走過去,“主子……”

南榮在州自嘲的笑了聲,說:“孤活的還真是個笑話,父皇想要殺了孤,母后也是。明明她想殺了孤,卻還在臨終前說希望孤活下去,爲什麼呢?”

覃明停下,心裏更難受了。

“不是的。”他說,“先皇后還是在意您的,不然,爲什麼要留下郎先生來幫着您護着您呢。”

南榮在州面無表情的道:“錯了,她留下郎先生,是爲了讓他教孤如何能殺掉父皇,確保孤在殺了父皇前能活下去。做到後,再讓郎先生停下保孤的命,好隨他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