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程南枝變了臉色。她道:“你沒有認錯嗎?”
“當然沒有!”
烏日圖給程南枝解釋:“這裏面的藥材都是續命養身的靈藥,以萬沉松最甚。以前我師父特地給我講過這些!”
常程南枝說:“可是你先前說萬沉松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南榮在州時日無多?怎麼到了這裏就……”
“小姐,這兩種藥不一樣。”烏日圖說,“萬沉松確實是靈藥,人在重傷之際服下,完全可以留口氣迅速好起來,是極難得的救命靈藥,就像先前我服用的那次。可如果身子已到彌留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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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了抿脣,“再用萬沉松,就沒有多少用了。重傷,但生機未絕,和生機已絕是兩碼事。”
“而這個藥,”烏日圖指了指手裏的,說:“就在用在這時候,硬生生拖住一條命的,藥效要比萬沉松霸道的多。同樣的,雖然能保一時,卻也傷害身子的元氣,服用多次就不會再起作用了,那時就真的……”
餘下的話,烏日圖沒有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程南枝臉色難看,也難以置信:“不會的,說不定是你認錯了,是——”
她聲音不自覺的拔高,叫外面守着的藺蘭酌和程玉川隱約聽到了。
兩人覺得不對勁,靠近馬車問怎麼了。
他們的聲音叫程南枝冷靜了些。
程南枝咬緊牙關,回了句沒事,嚯地起身,卻因起的太猛身子一晃,烏日圖連忙扶住她。
“回驛館,把大氅給我披上,扶住我,不要讓外人看出異常。”程南枝低聲說。
烏日圖應是照做,再扶程南枝下車。
外面程玉川和藺蘭酌趕緊伸手扶她。
想說什麼,但鄰近的他們注意到程南枝臉色難看。
“怎麼了?”
程南枝攥緊手,將帽沿往下拉了拉,說進去再說。
三人只好與她先進去,烏日圖扶着她,程玉川和藺蘭酌走在她兩側,即使經過的周遭人投來打量的視線,也看不清她怎麼了。
程南枝的住處在靠東邊的一個院子,房間已經打掃好了。
一進去,程南枝脫了力,再也沒能站住。
烏日圖連忙撐着她,扶她在榻邊坐下。
程玉川和藺蘭酌屏退外面的人,關上門,回來問烏日圖程南枝的傷勢怎麼樣。
烏日圖搖頭說還沒看。
“怎麼沒看?”兩人不解。
烏日圖沉默了下,看看程南枝,見程南枝在怔神不知道在想什麼,不過沒有反對,她就低聲說了那顆藥的事。
“什麼?!會不會弄錯了??”兩人吃驚,第一時間也是不信。
烏日圖堅定的說:“殿下是我的族人,我也希望弄錯了,可是我真的沒有認錯。”
“這……”
程玉川和藺蘭酌驚愕的面面相覷。
程南枝用力閉了閉眼,深吸口氣坐直,硬從牙關裏擠出聲音:“是真的。”
三人看向她。
“這一定是真的,因爲……”程南枝喃喃說,語出驚人,“他在騙我,他進大理寺根本不是爲了查那起宮女的案子,而是另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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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三人都懷疑起自己的耳朵。
“覃明說,東宮衆人會用一種磷粉,憑此可辨認兇手,大理寺卿更是南榮在州的人,早就留下了那宮女的骨灰。”
“這種事,南榮在州怎麼可能不知道,在來南蜀前,他就確定這件事可以解決了。”
“可他沒說,也沒有那時候就傳密信給他的人解決,因爲他確實還需要進大理寺獄,通過紀大人查他真正想查的!”
“他應該也是因爲他要查的,才回中毒。並且查的應該是南蜀皇帝忌諱的舊案,不然不會不回東宮,也不能叫他發現他中了毒。”
程南枝捏緊手指說。
聽到這番,三人呆了下。
程玉川大怒:“他耍我們呢?能解決他不早點說,要等到那狗皇帝利用他逼你嫁給他嗎?!”
“難道他和那狗皇帝是一夥的,也覬覦你的神農珠,通過這種方式裝無辜逼你?!!”
程玉川要氣炸了。
藺蘭酌也滿面火氣:“早知道這些,方才我就該阻止小姐您救他!!”
烏日圖下意識辯解:“殿下不是這種人!”
“他不是,爲什麼還要瞞着我們?!”程玉川質問。
藺蘭酌道:“神農珠已知能解百毒,還能聽到人心,預知未來,這麼神奇的東西,難道他就真的不想要?那還是他母后的東西吧,他怎麼會不想要?”
藺蘭酌氣悶道:“還真是父子,一丘之貉!”
“不是的!殿下他興許真的有苦衷!”烏日圖弱弱的反駁。
程玉川和藺蘭酌還要說什麼,被程南枝打斷。
“別吵了!”
程南枝沉着臉說:“起碼南榮在州和他父皇不會是一夥的,不然他沒必要瞞着自己受傷的消息,又以這種方式進大理寺獄。”
“那他爲什麼要瞞着我們?”程玉川說。
程南枝掐了掐手心,蒼白無力的說:“他或許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
“小妹你!”
程玉川滿眼恨鐵不成鋼,生氣程南枝這都被擺了一道了,還要給對方說話。
氣不打一處來,程玉川怒道:“我不跟你說了,你就知道維護那混蛋!”說罷猛地轉身出去。
“程二將軍!”烏日圖急忙叫,但程玉川頭也沒回。
程南枝擡頭。
藺蘭酌撓撓頭,說道:“小姐您別擔心,我去看看。”
程南枝低落的點點頭。
“小姐……”藺蘭酌欲言又止,忍不氣性道:“您真的別太信那太子了。”說完,他轉身去追程玉川了。
程南枝扶住額頭,眉眼間盡是疲憊。
烏日圖沉默的看她,隨即到桌邊拿了個杯子倒熱水,將程南枝給她的藥丸一小部分藥沫放進去,又倒了些自己身上的藥粉,這才端過去給程南枝。
“小姐,喝了對您身子好。”
程南枝接過來喝完。
烏日圖憂心忡忡道:“小姐,殿下他……”
程南枝握緊了手中的杯子。
“有沒有苦衷,等他醒來見到他了,我要親自聽他說。”
他到底瞞了她什麼事情,自己又在做着什麼,身子骨又是怎麼回事。
她要聽他親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