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日圖還是很擔心南榮在州,不過她想到程南枝的血很有用,這會兒南榮在州的身子骨應該是好多了,就暫且壓下了擔心。
然後她給程南枝重新處理了下傷口。
折騰了大半日,到現在程南枝還沒怎麼吃東西,餓的肚子咕咕叫。
烏日圖便要去給程南枝準備晚膳,沒想到這時程玉川和藺蘭酌回來了。
程玉川手裏還端着個托盤,上面正是才準備好的晚膳,四菜一湯,都是程南枝愛吃的。
後面跟着的藺蘭酌從袖子裏掏出好幾瓶上好的補藥。
“小姐,這雞湯裏燉了人蔘,您多吃點補補。”藺蘭酌盛好湯放到程南枝面前。
程南枝默默的看了眼,又看了眼臭着臉坐在一邊,翹着二郎腿的程玉川。
藺蘭酌拆臺:“小姐,這裏面的人蔘就是他找過來的,雞湯還是他盯着後廚的人燉好的呢。”
“二哥……”
“可別叫我。”
程玉川哼了聲,“我可沒你這麼傻的妹妹!”
程南枝自動忽略,說:“你們都還沒吃晚飯吧,一起吃。”
“不吃。”程玉川別過頭去,起身就要走。
“可是我一個人沒有胃口,不吃飯就好不了了。”程南枝故意賣慘說,“再說這份量也不少,我一個人哪吃的完,二哥你幫我吃點吧,別浪費啊。”
程玉川停下了。
藺蘭酌直接拿出來早就備好的碗筷。
烏日圖跟着擺桌。
藺蘭酌過去一把將程玉川拉回來,按着他坐下,說道:“程二將軍,您可真是口是心非,那碗筷還是你自個兒拿過來的呢。”
程南枝看着他。
程玉川嘴硬道:“我就是怕碗不夠用而已。”
“二哥,你就別生氣了。”程南枝扯了扯他的衣袖,道:“我保證,回頭我一定跟南榮在州問清楚。他如果真的坑我,我又不傻,肯定不會在南蜀待下去了。”
程玉川這才看向她,恨鐵不成鋼的用手敲了敲她腦袋,道:“我看你碰上他心眼子自動少一半!”
說歸說,程玉川好歹不氣了,給程南枝夾了只雞腿,叫她快點吃。
程南枝扯了扯嘴角,低頭吃飯,然而腦海裏還不住在梳理自己的疑惑。
如果說南榮在州真的瞞着她什麼,她覺得……應該和先皇后有關。
因爲在馬車上,覃明提到過先皇后,在那樣的情況下提到,她覺得有點突兀。畢竟害南榮在州的不是他父皇嗎,關先皇后什麼事,覃明爲什麼那麼難受的一併提了先皇后?
難不成,當年先皇后的事還有隱情?
沒多久吃完晚膳,程南枝因爲受傷很疲憊,早早洗漱歇下了。
……
另一邊。
覃明將南榮在州帶到地方後,趕緊安置好了他,再命人去打聽皇宮裏的事。
宅子裏尚有兩個信得過的老嬤嬤,覃明交代他們去庫房拿幾支人蔘,混着冬蟲夏草做藥膳備着,然後就回了房間守着南榮在州。
看着男人臉上的面具,覃明伸手想摘下來,覺得沒了面具應該會更舒服,但覃明一時間又不敢摘,最後就只坐在牀邊,無聲的唉聲嘆氣。
外面夜色漸深,漆黑吞沒一切,萬籟俱寂。
守在廚房的嬤嬤過來了,小心翼翼敲門,等覃明出去了,關心的問詢南榮在州怎麼樣了。
另一個嬤嬤也在。
這兩位都是先皇后還在時宮中伺候的。
先皇后去了後,鳳儀宮的宮人大部分都被皇帝處置了,這兩人命好,同其他人的屍身被運出宮丟到亂葬崗時還留了一口氣,被人救了,但也毀了容,身子留下病根,常年病重。
宮外生計艱難,特別兩位嬤嬤又怕被發現,不敢過多露面,只做些微末活計,卻連藥都買不起,沒兩年到彌留之際。
幸好的是,那時南榮在州已經見到了郎先生。
南榮在州求郎先生替他找找還有沒有先皇后身邊的舊人,就找到了這兩個老嬤嬤救了她們,後面她們就一直住在這個不算大的宅子裏了。
“主子身子還行,兩位嬤嬤別擔心,夜深了,快去歇着吧。”覃明說,對她們很尊敬,因爲南榮在州過往二十多年裏,只有在這裏才算輕鬆些,她們也是真心對南榮在州好的,同長輩沒有區別。
臉上有道疤的姓吳。
吳嬤嬤嘆氣:“哪裏是還行,這兩年來,殿下分明越來越不好了。”
旁邊的周嬤嬤也苦笑。
“真是造孽啊……”
覃明苦澀,好說歹說勸她們回去歇息了轉身進屋,將盛着藥膳的罐放到小火爐上聞着,又給其他爐子添了些火,回到牀邊繼續坐着,惴惴不安着。
不知不覺,外面天光破曉。
覃明熬了一夜,又幾日沒怎麼休息,撐不住了,昏昏欲睡。
突然,覃明聽到幾聲微弱的話音,聽不清說的是什麼,但叫覃明立馬清醒,擡頭看去。
南榮在州緩緩睜開了雙眼!
“主子,您醒了!!”
覃明欣喜若狂。
南榮在州顯然還沒有完全清醒,眼底透鈍鈍的迷茫和渙散,但隨即他就閉了閉眼,說要水。
覃明趕緊去倒,回來扶着南榮在州坐起來,往他後墊了個枕頭靠着。
半杯水下去,喉嚨好受些了,然而南榮在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口中一股血氣的鏽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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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擰眉,聲音虛弱而平緩:“怎麼回事?你給我喂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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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覃明一下子僵住。
他的反應叫南榮在州眉頭皺的更緊。
忽然,南榮在州意識到多麼,環顧周圍,認了出來。
“我怎麼會在這兒?南枝呢?昨晚她是不是來接我了?後面我怎麼沒印象……”南榮在州戛然而止。
他想起來了。
後面他竟然在程南枝眼前昏倒了!
而且程南枝好像發現了他的事!
南榮在州低垂目光看自己的手,卻已經恢復如常,體內也沒有那種熟悉的痛苦了。
“主子,那個……”覃明磕磕絆絆的開口,“程小姐什麼都不知道,就是……”
南榮在州猛地擡頭,渾身似乎發冷,他問:“她用自己的血救的我嗎?!”
覃明噌的放下杯子站直,道:“主子,當時情況緊急,屬下也無從多想,然後程小姐又問起來了,屬下就……”
在南榮在州的注視中,覃明一點點低下頭,不敢說了。
南榮在州眉心突突直跳,問道:“她知道了什麼?你又跟她說了什麼?”
“就是……”覃明弱弱的把昨晚的事一一告訴給南榮在州。
南榮在州頭痛欲裂,但他還是盡力聽着,然而當他聽完,他臉色發青。
覃明忙解釋:“主子,要緊的事,程小姐都不知道,屬下都沒說!”
“你已經告訴給她關鍵的了,”南榮在州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她現在一定已經猜到了!”
“啊???”
覃明懵逼。
南榮在州閉了閉眼,說:“你當時不該告訴她那宮女身上磷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