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日圖聞言就道:“小姐,房間已經給您收拾好了,被褥也都給您換了您習慣的,現在您可以直接回去歇息。”
說罷目光越過程南枝看向後面的南榮在州。
“殿下……”
後面的南榮在州聞言便道:“我尚且不累,正好南枝,我去給你寫……”
“不累那就再幫我個忙吧!”
程南枝直接打斷他的話,拉着他的手就走。
南榮在州措手不及,被拽的踉蹌了下。忽然他錯愕擡眸,猶疑不定的看着程南枝,以至於都沒有反應過來說什麼,就被她給順利拉走了。
周遭的下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
烏日圖乾咳兩聲,遣退他們各去做自己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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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程南枝很快就將南榮在州帶到了自己休息的房間。
她叫南榮在州稍等,然後去翻箱子,沒一會兒就找出了要的東西,轉身給男人。
南榮在州微滯的目光落下去,便見果然是本厚厚的話本子,應該是才買沒多久,封面還很嶄新。
“你這是……”
他吞吞吐吐。
程南枝自然而然的說:“這幾日心事太多了,睡不好,總要聽點什麼才能睡着。你既然沒事,就給我念念它聽吧,等我睡着了再走。”
“……!”南榮在州別過頭去,低聲道:“這不太合適……”
“爲什麼不合適?”
“……你我孤男寡女在此,恐怕會惹人誤會,而且……”
“在外面那些人眼中,你我不是還有名義上的婚約嗎?”程南枝打斷說,“南蜀的人會傳消息給你父皇,他巴不得看到如此。我的人,不會亂嚼舌根,就算誤會了,也說不了什麼。烏日圖也知道情況。還有什麼不合適……”
男人難以回答。
程南枝目光閃了閃,突然一個箭步逼上前似笑非笑的反問:“難道是我不能信任你的人品,你會趁我睡着時做些什麼嗎?”
“我不會!”
男人極快的回答。
“那你還擔心什麼?”
“………”
程南枝再度逼近,一副不得到想要答案不罷休的樣子,逼的男人踉蹌後退竟然多出幾分罕見的狼狽與慌亂來。
他下意識的避開目光,不知道是不是房間裏炭火過足,空氣因悶熱而稀薄,他渾身都因這份璦/昧/的窒息而發顫。
“說啊,你到底是覺得哪裏不合適?”面前的人還在逼問,“難不成,你我之間的交情,竟還不足以讓你好心幫點這種小忙嗎?”
不知不覺間,程南枝將男人逼退至博古架前,他再沒有退的空間了。
窗簾半掩,滿室半暗,兩人都被陰影籠罩,但他們的眸光又異常明亮,足以看清對方。
程南枝擡着頭,雙眼一派無辜,浸着不清不楚的難過,如同無聲的質問和控訴。
男人在這樣的目光裏被剖白,彷彿所有難堪的隱祕心思都被挖了出來,他無從面對,也不敢看她。
然而就在男人真的要窒息時,程南枝單方面的結束了這對峙。
她後退,說道:“好吧,我找其他人給我念好了。你不願意,總有人願意,比如我未來的夫君,他肯定是不會捨得拒絕我這種小小的要求的……”
尚未說完,手中的話本子倏地被抽走。
南榮在州束手無策的妥協,他啞聲道:“沒有不願意。”
程南枝的臉色這才好多了,輕快的走到牀邊,脫了鞋上去窩進柔軟的被窩裏。
餘光瞥見她沒有脫下外衣,男人這才微不可察的鬆了口氣,默默的緩緩過去,在幾步外的位置拿了個凳子坐下,低着頭只看手裏的話本,翻開第一頁就要,念。
誰知道牀上的人懶洋洋出聲。
“太遠了,我聽不清。”
“我大聲些。”
“那我找別人……”
“好。”
男人無奈的看她,起身慢騰騰挪到牀邊。
程南枝這才滿意的閉上雙眼。
南榮在州開始給她念,但又被她挑出這樣那樣的不滿。
“你不要那麼一板一眼的,我都聽不下去。”
“怎麼那麼冷淡的念,話本子都不精彩了。”
“能不能溫柔點,不然我覺得嚇人,睡覺都會做噩夢。”
“別念的那麼快,你是不是想早點唸完敷衍了事趕緊走?那我找別人了!”
“還有……”
男人好脾氣的一一應,按她說的做。
可念着念着,南榮在州話音有了點變化,這話本子講的是一男子眼睜睜看着自己心愛的女子嫁於旁人,以爲旁人能給她幸福,結果被磋磨一生的故事。
“……這個不好,還有別的嗎?”他直接停下。
程南枝沒有睜眼,只伸出手懶洋洋的指了指不遠處的小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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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榮在州去換,誰知又拿了本更不對的,講的是一男子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嫁於熟識的兄弟,本以爲對方能對她好,但人心易變,女子慘死的。
他又去換,還是類似的。
乾脆將箱子拿過來,南榮在州念一本覺得開頭就不對,直接拿新的,哪曾想箱子裏的話本子一本比一本結局悽慘。
“…………”
南榮在州頭疼的放下最後一本,擡頭,但見程南枝似乎已經睡了過去,沒有反應了。
他無言的看着牀上的人,自己一動不動的,牀上的人也不動,似乎睡的很熟。
這叫南榮在州無可奈何,也沒有辦法。
片刻,他終究還是起身坐到牀邊,擡起手,快要碰到程南枝的面龐上又停下,修長的手指只是隔空細細描摹着她的眉眼。
“……就是故意的,知道在你我這兒好欺負,是不是?”
這話才落,那雙眉眼倏然睜開。
程南枝對上男人的目光。
兩人無聲的看着對方,彷彿有什麼在靜靜的流轉。
南榮在州先要收回手,卻被程南枝兀地抓住。
下一刻,程南枝突然用力將男人拽下,她一個翻身壓住,兩人間的距離頓時只剩咫尺,近的叫他們連對方微微顫動的眼睫都瞧得清楚。
程南枝心跳如擂鼓,但她面上還是冷靜的。
“錯了。”她說。
“……什麼?”
“這才是。”
話出,程南枝低頭湊近。
男人呼吸似乎一緊。
然而他想象中的沒有到來,程南枝突然一下子咬住了他用力滾動的喉結。
登時,唯餘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