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赫銘聞言臉色微變，他當即道：“胡說八道什麼！老四遇刺，怎麼可能是我做的？這幾日我可是都忙的分身乏術，哪兒有工夫想他？再說了，我有什麼理由對他下手？！”
他反而坐起身來，狐疑的盯着南榮未澤。
“倒是老五你，可真是難得一見來探望我呢。你這麼突然來，二皇兄真是很難不懷疑你是不是來看我沒死呢，難道是你安排的人？”
說到後面，他話音都帶了些危險。
遇刺的時候，他想了很多，最懷疑的對象就是南榮在州！
眼下他要和南榮在州爭程南枝，這就是最直接的利益衝突，他死了，南榮在州不就沒對手了。
但他轉念想又不太可能。
因爲他是在半月谷回長安的路上遇刺的，南榮在州就算再無能再蠢，也不至於做這麼傻的事。畢竟，他要真在那兒出了事，最不利的不就是南榮在州嗎？
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不認爲南榮在州有那麼厲害的人手。
這些年來，南榮在州在朝中一直是孤木舟，但凡長眼的朝臣都不會投靠。而他又一直久居深宮，出入都不方便，還清苦的很，又哪裏來的人力、財力、權勢方便，去給自己培養來刺殺他的那麼厲害的死士呢？
所以他當時立馬排除了南榮在州。
然而此刻，他又懷疑起來了。
雖然南榮在州不太可能，南榮未澤卻未必啊！
就在南榮赫銘不善的想着時，南榮未澤開口了：“二黃兄想對了，我哪兒來的閒工夫和好心，自然是來看熱鬧，落井下石的。”
南榮赫銘瞪大雙眼，“你說什麼？！”
南榮未澤也不裝客氣了，他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牀上的人。
“這幾日你做了什麼，心裏有數。”
“我皇兄即將大婚，他難得高興，懶得與你計較，不代表沒人跟你計較！”
“南榮赫銘，以後收起點你的心思，你永遠不可能取而代之皇兄的位置。要再有下一次，我就會直接動手教訓你了！”
南榮赫銘氣笑了：“你放肆！”
“那你去告訴父皇吧。”南榮未澤道，“我放肆點又怎麼了？父皇會罰我嗎？”
見南榮赫銘氣的嘴都要歪了，南榮未澤這才準備走，最後瞥了眼他，道：“怎麼就沒有死呢？真可惜。”
“南榮未澤！”
南榮赫銘氣的哆嗦，抓起手邊的枕頭就扔了出去。
但他沒能砸到人。
南榮未澤直接揚長而去了。
房間裏的氣氛不禁更爲可怖，南榮赫銘周身氣息陰沉無比，大大發了通火。
隨從道：“殿下，屬下看您這次遇刺一定是五殿下做的！”
南榮赫銘生氣歸生氣，聽到這話卻還是冷靜了點，他道：“不可能。”
看到南榮未澤時，南榮赫銘是有點懷疑的。
但是現在沒有了。
“如果真是他乾的，他就會行事低調些，怎麼會來我這兒奚落我，明晃晃的警告我。”
南榮赫銘氣極反笑。
南榮未澤就是故意來落井下石的！
這也符合南榮未澤的行事作風，他壓根就不會顧忌落井下石！
“可是，如果五殿下的話，那還能有誰呢？”隨從疑惑。
南榮赫銘聞言微眯起眼。
是啊，還能有誰呢？
不就只有……
南榮赫銘便叫隨從近前來，吩咐了幾句話。
同時南榮未澤從南榮赫銘這兒離開後，又去了四皇子府。
本也想趁這機會去奚落一番出出氣，誰知道南榮璟河受傷重，這會兒還沒醒呢，南榮未澤只好遺憾的回宮。
不成想，才回去，南榮未澤就聽江九說，南榮在州已經回了東宮，可南榮在州離開勤政殿時看着不大好，像是受傷了。
南榮未澤臉色微變，立馬去了東宮。
在東宮，他是常客，宮人不會攔着他，他便順順利利的進去了，正好碰見南榮在州在喝藥。
這些時日來，東宮的藥味越來越重了，南榮在州身上也是，彷彿再也離不開藥了。
“皇兄！”
南榮未澤急忙過去。
南榮在州倚在榻上，渾身無力，是由覃明喂他喝藥的。
聽到動靜，南榮在州掀眸投來一眼，掩飾不住的疲累和虛弱，叫南榮未澤更急了。
“怎麼回事？皇兄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南榮在州沉了口氣淡淡說沒事。
“怎麼會沒事呢！”覃明喂完藥，將碗放到一邊，紅着眼說：“陛下就是想要主子死！他一點都不顧惜主子的身子，又讓主子蠱毒發作！就爲了逼主子答應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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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榮未澤怒從心起，扭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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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南榮在州沉聲喝住他。
南榮未澤道：“皇兄，我要爲你討個公道！這次不能再過去了！”
“你怎麼討？父皇至今不清楚你知道這些，你是想讓他動殺心殺了你，前功盡棄嗎？”南榮在州問。
南榮未澤猛地停下，咬緊了牙關。
南榮在州閉了閉眼，說道：“老二和老四這次遇刺是個好機會。他們受傷後，多少會有些顧不到朝中。正好，你去安排我們的人藉機頂上長安禁軍和兵部中的幾個位置，後面動手會很有利。”
南榮未澤沒有吭聲。
南榮在州睜眼看向他，“你要親自去接觸那幾個官員，我不管你怎麼做，收服他們。這幾日內就要做成。如果遇到麻煩，紀客生和刑部尚書能幫你。讓他們心服口服，後面你登基，他們會成爲你手裏好用的利刃。”
南榮未澤回頭看向他：“皇兄，你就快死了，你……這種時候，你要我心無旁騖的去做這些，我怎麼能……”
南榮在州脣角抽了下。
覃明趕緊道：“五殿下，也沒有那麼嚴重！您別一副好像主子真的要……其實現在不一樣了！”
“我當然知道不一樣了。”南榮未澤低下目光，“皇兄身子越來越差了，也許等不到那一日……”
“不是不是！”覃明直截了當的說：“主子已經答應了程小姐，他會想辦法活下去的！”
“我知道……知……”
南榮未澤卡了下，反應過來覃明說的是什麼，他猛地擡頭。
“皇兄，是真的嗎？！程南枝真的勸……”
“稱她皇嫂。”南榮在州有些不悅，“不要無禮。”
南榮未澤頓時間雙眼發亮。
沒想到程南枝竟然真的做到了！
不對，皇兄怎麼那麼聽她的話？他勸皇兄，皇兄都沒有聽。
南榮未澤又有點酸。
“行了，別杵在那兒了。”南榮在州道，“先去做我交代給你的事，要儘快做成，免有後患。你做的時候也要小心些，別讓父皇發現。”
南榮未澤這下極有動力，他連連點頭，道：“皇兄你放心，我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