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程玉川震驚,“這是誰開的?”
沒有一個人應。
“那就是從外面開的了,狗皇帝開的嗎??”程玉川看了看南榮在州,“他是知道陵宮塌了,特地開來救你的嗎?那他還是很在乎你這個兒子的啊。”
殿內近半都塌陷了,程玉川就叫人趕緊離開。
才邁出去一步,卻被南榮在州擋住。
“不是父皇,”南榮在州沉聲說,“他沒有這麼好心,是別人。”
程南枝一聽,也趕緊停下,一併拉住了烏日圖。
程玉川奇怪是誰,剛要問,有人驚呼:“那裏有人出來了!”
衆人登時看去,暗道口邊裏冷不防探出一只手,抓住邊緣,應該是借了力,裏面的人直接翻身躍了出來,穩穩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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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是個一身布衣灰袍,黑髮盡被挽起的男子,身量清瘦如雪松,哪怕只是背對着他們,也能讓人覺出他氣質非凡。
程玉川想都不想的將程南枝往身後拉,要擋在她面前,然而在看到那人時,程玉川倏然滯住,瞳孔一縮。
一旁的烏日圖也愣住了,瞪大雙眼看着對方。
南榮在州定住,緊緊盯着對方,目光一瞬間就轉冷。
程南枝尚還警惕着那人,正要問是誰,烏日圖驚喜的聲音先一步響起。
“師父!”
這一聲頓時打破了殿內的凝滯氣氛。
那人起身,也回頭看來,入目是一張劍眉星目的正臉,膚色白皙,俊雅至極,漆黑凌厲的眉眼讓人深刻,但因他周身那份彷彿經歲月沉澱過的沉穩靜和,又顯得內斂,卻也令人心生忌憚。
程南枝看着他:“烏日圖,這是你師父?”
郎束?!
可是這人的形貌完全看不出年歲的痕跡啊!
烏日圖欣喜的點點頭,幾乎要熱淚盈眶,快步迎上去:“師父,我就知道您還活着!我……”
“有什麼容後再說。”
郎束開口,是很清潤的聲音,與他的外表一點也不相符。
他對於看到烏日圖似乎也並不意外。
沉淡的目光掃過衆人,在落到某處時頓了頓,卻又很快移開,他回過身去。
“這條路通往陵宮外,你們先走。”郎束說着,快步到棺槨前,俯下身去要抱起裏面的白骨。
“那不是南榮在州母后的屍身!”程玉川猝然出聲,他盯着郎束,“南榮在州說那不是他的母后!”
郎束猛地停下,低頭看着棺槨內的女子。
不知爲何,他臉色微微凝住了,但沉默了瞬後,他再開口還是如常,道:“我帶你們出去。”
說罷就跳下那暗道口。
烏日圖急忙要跟上,不忘回頭叫程南枝,“小姐,殿下,快來!可以跟着我師父走!”
程南枝聞言就跟上去,順手拉南榮在州和程玉川一起。
她身側的兩個男人都在此時異常沉默,只是她顧着趕緊跑,也沒有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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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暗道口下方兩米深,南榮在州先跳了下去,再回過身來接住程南枝,隨後是程玉川。
突然,南榮在州擡頭看上方的覃明,“那幾個人,解決了。”
覃明愣住,很快意會,他登時轉身下令,拔劍乾脆利落的動手。
下面程南枝愕然回頭,“是那幾個守陵的侍衛嗎?爲什麼要解決掉他們?”
“是啊殿下,他們是無辜的,怎麼……”烏日圖也疑惑的開口。
南榮在州冷聲道:“他們並不無辜,他們是父皇的人。”
“今日父皇讓我們來祭祀,實際目的不是我們。”
他看向了前方几步外背對着他們的郎束。
“而是他,郎先生。”
程南枝和烏日圖錯愕的看向郎束。
“狗皇帝是爲了引你出來?”程南枝很快明白過來,“他是故意炸塌這裏,就爲了引你,所以他才放了具假的在這兒,免得誤傷到先皇后的遺體?”
南榮在州嗯了聲。
烏日圖不解;“師父,狗皇帝爲什麼要引你現身啊?”
前面的人似乎低低的嘆了口氣,回頭來平靜的看着他們,但是他還沒有開口,突然程玉川又翻了上去,這吸引了幾人的注意力。
上方侍衛不少,有十二三個,而且個個都身手不俗,再加上持續坍塌,以至於覃明帶人解決的有些棘手。
程玉川上去後,卻聽得慘叫接連響起,隨即程玉川再度下來,出現在程南枝等人的視線中。
“人都結局完了。”程玉川面無表情的說。
覃明隨即帶人跟下來,微喘着氣道:“主子,那些不是一般守陵的侍衛,是金吾衛假扮的!”
此話一出,暗道裏更加寂靜。
郎束忽然擡手按了牆上某個位置,那暗道口便又合上,暗道裏陷入黑暗,格隔絕了上方完全的塌陷。
不過郎束從懷中拿出了支火摺子吹亮,勉強夠視物。
有些昏暗的眸光映照着他俊雅又有些蒼白的面龐,他徑直看着南榮在州,隨即走到他面前,說:“從這條暗道出去,外面應該是你父皇在等着。到時你不必說認識我,我會說是受你母后所託照料你,不忍見你死在這兒才來。而後的,你就不用管了。”
南榮在州看着他:“父皇會怎麼對你?”
“那與你無關。”郎束道。
“不行!”烏日圖急忙拉住他,“師父,狗皇帝肯定不會讓你好的!我們再想想辦法,難不成狗皇帝還一定要帶走你嗎?!”
郎束面對她多了些溫和:“他會的。”
“他帶不走你!”程玉川突然開口,他猛地上前,道:“就說你是我北齊帶進來的人!”
郎束微微轉頭,但沒有看着他,道:“進入皇陵前,帶來的人都已有定數。”
“可是發生坍塌了,我們的人現在不全,誰知道活了誰?”程南枝這時說,“先生,你可以假扮成我們的人,當不認識狗皇帝。”
“沒用的,父皇應該見過他。”南榮在州寒聲說。
程南枝沉銀片刻,忽然說:“那帶上人皮面具不就行了。”
幾人:“??”
哪來的人皮面具?
程南枝翻了翻寬大的袖子,從裏面掏出一個小盒子,她打開,“這是上次我半夜出去的時候,讓烏日圖給我做的人皮面具,我還沒有扔呢。”
這次她擔心狗皇帝下手,也不知道怎麼應對,就感覺有用的都帶上了。
她叫覃明,“你們找個身量相似的,把身上衣服脫下外衣來給他。剩下的,幾個也脫掉,另外的劃爛衣服,都弄的狼狽點,這樣他就顯不出特別來了,也不會太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