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枝都沒回神，就被火冒三丈的程玉川拉着出了院子，往小巷來時的路走。
“二哥你等等，二哥！”程南枝連忙拉住他，道：“別走這麼快，說不定還能和那前輩再說說呢？”
“說什麼說？她就是故意爲難你的！”
程玉川指着那院子，道：“你沒看出她討厭南榮在州嗎？神農珠能救南榮在州，她怎麼可能讓你取出神農珠救他？她根本就不會告訴你，還說讓你下跪，擺明了就是故意的！”
“我絕對不會讓你給她跪下！”程玉川氣的直喘粗氣，“你喜歡南榮在州想幫他就算了，還要爲他做這種事受這種委屈？絕不可能！”
程南枝看他臉色難看，怕再氣到他，只好答應回去。
兩人離開地市回驛館。
程玉川還耿耿於懷：“那老婆子說的你差點死過一次的話是怎麼回事？”
程南枝含糊的說：“我先前體弱，爲此不得不下莊子離京休養，這事二哥你不是知道嗎。興許就是那次吧，不知道怎麼神農珠就救了我。不然的話，我可能就病重死在莊子上了。”
程玉川聞言，便覺得指的應該就是這個。
“要這麼說來，那老婆子說的離了神農珠你會死的話，豈不是也真的了？”程玉川憂心忡忡。
程南枝眼眸一沉，只道：“二哥，你別亂想些亂七八糟的。我肯定是惜命的，得好好活着。再說這不是還沒有定數，說不定還有其他法子，再或者那前輩只是誇大其詞呢。”
可若神農珠真的這只能讓她和南榮在州其中一人活下去……
程南枝幾乎沒有猶豫，暗下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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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肯定是她胡說的！”程玉川重重點頭，又咬牙：“等天亮了，我就去找郎束！必定從他口中問個真相！”
程南枝看他：“可二哥你不是不想見他嗎？”
“此一時彼一時。”
程玉川擺擺手。
兩個人都有點心事重重的，沒在外面多待，很快就回了驛館。
程玉川看着程南枝老實歇下，急忙忙走了。
程南枝折騰了一日，疲累齊齊涌上，叫她睡到日上三竿，鄰近中午才醒。
她叫外面的下人，進來的是另一個婢女不是烏日圖。
“烏日圖去哪兒了？”程南枝問。
婢女答：“烏日圖姐姐拿了您的牌子出驛館，說是您昨日受了驚嚇，她去給您跑趟醫館拿藥去了。”
去醫院開藥？
程南枝莫名，轉念一想，烏日圖應該是去做她昨日吩咐的事，隨便找了個由頭出門。
程南枝便沒再問，梳洗過後傳早膳，邊吃邊想着昨日的事。
首當其衝的就是神農珠的取法。
大婚在即，若不能及時取出神農珠保南榮在州的性命，他如何能活過第三次大婚？
眼下顯然是有人清楚神農珠的取法的，她得想辦法套出來。
就在程南枝思忖時，忽然藺蘭酌急匆匆開了。
“小姐您醒了就好，我有要事跟您說！”藺蘭酌忙道。
程南枝屏退下人，問他是什麼事。
“就是先前您讓我去青州時做的。”藺蘭酌低聲說，“當時您要我找李伯，借和南蜀通商之由，將不少我們的人帶進南蜀，安插進長安不少地方等待接應。”
“可是剛剛，我忽然收到五殿下身邊那個叫江九的傳來口信，五殿下問我們除了那些人，還需要多少人手，他能趁機都做了。如果我們沒有，他就把空出來的那些位置給他們的人手了。”
南榮未澤在來問藺蘭酌前，已經將他和南榮未澤培養的那些大半部分都安排好了。
發現還有些位置，他就想到了程南枝這邊，覺得這邊要是可用人手多了也安心，這才遣江九來問。
“我尋思着要不要找二哥商量商量，再從邊城調些人悄悄的入南蜀蟄伏。雖然已經有提前埋伏好的人馬，可這多少都不嫌多嘛。”
“但是我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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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蘭酌疑惑的問程南枝：“小姐，二哥安排是人手是五殿下他們都知道的，這我們沒瞞他們。那他們要再安插人，不是應該去找二哥商量嗎，爲什麼找我？五殿下什麼時候知道了我也安排過人？”
程南枝頓時怔住。
“小姐，是您告訴太子殿下的嗎？”藺蘭酌問。
“……不是。”
程南枝緩緩搖頭，沉聲說：“我從來沒跟南榮在州提過我交代你做的事。”
來南蜀她就打算好了，假如合作有異，或者境地危險，她就金蟬脫殼先離開。
讓藺蘭酌安排的這些人就是保護她確保順利離開的底牌。
既然是底牌，當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免得出現變故。
她喜歡南榮在州是一碼事，但也不至於喜歡到頭腦發昏，將什麼祕密和行事都告訴他。
更別提，這些時日發生的事情那麼多，她都沒怎麼想起來交代給藺蘭酌做的，也忘了考慮告知南榮在州。
“啊？那五殿下是怎麼知道的？”藺蘭酌吃驚，如臨大敵般謹慎起來，“五殿下不可能特地打聽您的事，只會是從太子殿下那兒知道的，可您沒說，太子殿下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小姐我發誓，我不曾多嘴過一句！”他趕緊說。
程南枝捏了捏指腹，道：“我知道。”
她沉銀須臾：“這樣，他們又不是敵人，如何知道暫時別管了，先把握好這個能安人手的機會。你立即去找二哥，跟他說就調他和大哥身邊的部分精銳過來，以備不時之需。”
“小姐，那二哥在哪兒呢？我找一圈沒看到他在驛館。去和南蜀朝臣扯皮的也是另外兩個大人。”藺蘭酌說。
程南枝聞言便道：“那就你給大哥去信，讓看着安排人送過來。你寫跟二哥寫沒有區別。”
藺蘭酌便點頭去了。
直只剩程南枝。
程南枝眉頭緊擰。
——是啊，南榮在州是怎麼知道她交代藺蘭酌暗中做了那些呢？
程南枝仔細回想先前有沒有無意中說漏過，然而一通想下來，她很確定，她沒有跟南榮在州提過一句。
難道是她身邊有南榮在州安排來保護她的人，偶然聽到告訴了南榮在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