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天光大亮,宮婢們爲程南枝梳妝打扮完,給她換上華美端貴的鳳冠霞帔,鏡中映出的女子貌美無雙,風華絕代,看的衆人眼底盡是驚豔,不自覺的屏住呼吸。
烏日圖圍在程南枝的身邊,眉開眼笑說程南枝真美。
外面熱鬧鼎沸,喜氣隔着門也叫人忽略不了,程南枝笑了笑,叮囑今日烏日圖在她身邊萬事小心謹慎,莫要誤了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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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日圖聽懂她言下之意,點頭讓程南枝放心。
這時程玉川和藺蘭酌來了。
迎親還要等會兒人才到,怕程南枝餓着肚子,他們來時一併帶了小餛飩來給程南枝作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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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南枝也不推辭,很快吃完,再由婢女補口脂。
程玉川看着她有些心酸,“我現在就有些後悔了,南榮在州那小子何德何能,怎麼就能娶我這麼好的妹妹。”
這大婚還是假的。
程玉川更忿忿不平了。
程南枝失笑道:“二哥,你這後悔的是不是晚了?再說先前也沒見你對南榮在州多麼橫挑鼻子豎挑眼呀。”
程玉川道:“現在也不晚!”
“小姐您別理他,他就是嘴上說說。”藺蘭酌嘖了聲說。
話音才落,外面響起下人的通傳,南榮在州已經到了驛館來接親了。
程玉川和藺蘭酌當即出去攔門。
房間的門也被關上。
烏日圖和幾個活潑的婢女到門口開了道縫看熱鬧。
只聽得外面異常熱鬧,像是有人故意爲難的起鬨聲,歡聲笑語一直傳到房間裏。
程南枝忍不住叫烏日圖出去告訴程玉川他們別太爲難南榮在州。
“小姐,這話還是您去說吧,我要是去說,二將軍肯定要罵我胳膊肘往外拐的。”烏日圖攤開手說。
好在外面的動靜也沒持續多久,很快就過門了,但接下來是由程玉川這個親兄進來背程南枝出去,在院門口再放下程南枝,將程南枝交到南榮在州手上。
程玉川來做時眼眶微紅,揹着程南枝出去過程中低聲對程南枝道:“可能以後你和南榮在州沒有第二次真正的大婚了……”
他說的是如今還不知神農珠取法,南榮在州千前路生機未明。
他覺得兩人也許這才次大婚後很難有未來。
“二哥明白,你肯定心裏是將這次大婚當真的。”
到院口,程玉川的聲音真切了幾分,他溫聲低低的道:“二哥送你這路,就當是家裏人都在,也算是圓滿了。”
程南枝心頭一酸,她攬了攬程玉川的脖頸,道:“二哥果然最好了。”
程玉川哼笑了聲,“素日裏可不見你如此,就會氣我。”
跨過門檻,程玉川將程南枝放下,看向前方。
正是一身大紅喜服,長身玉立,挺括修長的南榮在州。
南榮在州眸光溫柔,上前來伸出手去。
程玉川將程南枝的手交到他手裏,道:“我就當這是你們的大婚了,你要和我妹妹走的穩穩的。如果叫她有什麼顛簸受什麼苦,我不會饒了你的。”
“二哥放心。”
南榮在州毫不猶豫的點頭,隨後看向程南枝。
程南枝感覺到了男人的目光。
正要開口說什麼時,忽然身子一輕,她被男人橫身抱了起來。
一瞬間,周遭彷彿靜了下來,程南枝下意識抓住男人的衣襟,聽到有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後面的路,我抱你過去。”南榮在州低聲含笑說,“有我在,日後我不會讓你再受分毫累的。”
程南枝定了定神,也笑着應了聲好。
兩人在結親人馬的簇擁下離開。
後面烏日圖三人交換了個眼神,隨即烏日圖和程玉川快步離開,跟着入宮見成婚大典。
藺蘭酌則在後院與戴着人皮面具的覃明匯合,兩人一同去尋郎束等人,準備出城前往楊公公的莊子。
與此同時,儘管太子成婚是滿城同慶的大事,可南榮赫銘和南榮璟河還被禁足在府中。
聽着外面敲鑼打鼓,人聲此起彼伏,壓都壓不住的動靜,南榮赫銘在自己府上摔了不少東西,叫來親信狠聲吩咐。
“你拿本皇子的牌子偷偷出府,去見老四的人,就說盡快安排好了動手!”
“憑什麼本皇子被幽禁府中,他南榮在州卻可以風光迎娶北齊女?!”
就算大婚之後南榮在州多半是身首異處,他也接受不了對方這麼風光體面!
更別提,就這種陣勢,誰能信父皇真要在今日下手殺了南榮在州??
南榮赫銘陰鬱着臉色,心中的懷疑越來越盛,父皇真的會在今日動南榮在州嗎?若不是,不就是說明日後南榮在州會永遠踩在他們頭上??
南榮赫銘接受不了這個結果,又狠狠摔了手邊的玉瓶。
另一邊還在牀上養傷,只能勉強起身的南榮璟河聽了親信來報的外面大婚的場面,也生出了狐疑。
“若父皇真的要在今日對太子下手,爲什麼要給他這樣的體面??”
難道一直以來,父皇都是在騙他們,不論表現的如何厭惡南榮在州,實則心裏還是最重視他??
這念頭一經出現便壓不下去了。
南榮璟河臉色陰沉下來,吩咐親信:“去找兩人和南榮赫銘的人碰碰面,確定今晚動手的安排,然後立即着手做!”
不管父皇對。南榮在州是真的還是假的,今夜過去,只會有他是真的。
這太子之位和新君之位,也只能是他的!
他要抱了自己的奇恥大辱!
迎親隊伍繞城幾周,十里紅妝,於良時而至時入入宮城,南榮在州攜手程南枝行祭天大典,入皇苗宗祠上玉蝶,隨後才回東宮行拜堂之禮。
但南榮叔梧不在。
好在他素來表現的便不喜南榮在州,他不在,衆賓客也不會奇怪。
東宮今日比往日莊肅端貴,處處佈置都是極用心的,無一不顯皇家的天潢貴胄之氣勢。
這也令衆賓客們不敢輕視,規規矩矩的觀完禮。
隨即南榮在州與程南枝便入了東宮正殿,在嬤嬤的主持下行完最後幾道禮,南榮在州便要先行離開,到外面去接待賓客迎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