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在州確也怔了下。
不過他很快回過神來，起身道：“前輩，我送送你們。”
程南枝隨即起身，扶着他跟出院子。
二叔撇了撇嘴，“誰用你送。就你這身子板還是回去歇着吧，省的你再有點什麼事，你身邊這丫頭追着我們不放，還再威脅我們。”
程南枝無奈道：“二叔，我就威脅了您那一次，您怎麼就記得牢牢的呀？”
“他這個人客可最是小心眼了，可不得記的牢牢地。”甕婆說道。
二叔看她一眼：“你個老婆子，我是那種人嗎？”
兩人拌了幾句嘴才上了馬車，對着程南枝和南榮在州擺了擺手，示意他們止步，然後就放下車簾，讓車伕架馬車離開了。
從車伕到隨從，全都是南榮在州的暗衛。
車上也備好了通關文牒和銀兩。
足夠他們一路安然回族中。
南榮在州目送着馬車越來越遠，說道：“還是讓覃明給沿路打個招呼，留意點他們的行蹤，暗中保護吧。”
程南枝扶着他回院子裏，道：“放心吧，他們肯定能好好回去的。”
院裏烏日圖幾人也都吃完了，桌上收拾的乾乾淨淨。
兩人坐下，程南枝道：“後日我們也要啓程，如果你們還有沒收拾完的行李，這兩日抓緊時間收拾好。”
“等走的時候，我們同北齊師團一道。”
“我和我二哥商量好了，過了邊境先回趟邊城，同我爹孃他們打個招呼，然後我二哥交接好他手裏的事，我們就出發去布夷族。”
待在布夷族安葬好南榮在州的母親，他們就一道去滄海桑田之地。
幾人都點點頭，沒有意見，各自離去收拾東西。
程南枝扭頭問南榮在州：“你還有要帶走的東西嗎？或者你有需要告別的人嗎？”
南榮在州想了想。
“城中有個宅子，我需要回去一趟。”他說：“那裏有兩個照顧我到大的嬤嬤，我還是去見她們一面好了，也問問她們的打算。”
“行，我陪你……”
程南枝話還沒說完，突然院子外面傳來大喊。
“小妹！”
是程玉川！
程南枝和南榮在州齊齊回頭，當即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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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外面人已經到了，勒馬停下，不及穩住就先翻身下馬，大步流星的走進院子裏。
“二哥？這是怎麼了？”程南枝看程玉川臉色不對急忙問。
“出事了！”
程玉川過來急聲道：“你快跟我回一趟驛館！”
南榮在州聞言問：“北齊使團出意外了？”
“不是，但是比出意外還嚴重！”程玉川道：“小妹你交好的那位平寧郡主，她來了！”
“什麼？！”
程南枝大吃一驚。
又見程玉川臉色不對，她心裏咯噔了下，預感到什麼。
“她怎麼來的？？”
程玉川嚥了咽口水，說：“我說了你別生氣。她……她是偷偷離京，女扮男裝混在商隊裏入南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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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邊關路上她還遇到了土匪，商隊之人所剩無幾，她好在沒事，可狼狽的……跟個乞丐也沒區別了。”
“我聽她說，她到長安前身上早沒錢了，餓了快兩天，所以進城後直奔驛館來想尋北齊使團。但她身上能證明身份的物件早就遺失了，差點被驛館侍衛拿下處置了。還好藺蘭酌陪宋硯瀾出去辦事時候看到給認了出來……”
程南枝腦子裏嗡的一下空白，她火氣頓涌。
“她這是胡鬧！”
當下也顧不得什麼，程南枝叫人套了馬車要走。
烏日圖幾人聽到動靜出來問怎麼了。
程南枝簡單解釋了幾句。
南榮在州拉住她說要同她一起。
程南枝心想南榮在州左右也要進城，就點頭。
三人匆忙忙走了。
見程南枝很生氣，南榮在州捏了捏她的手，說道：“別擔心，她一個人到不了長安來，身邊還是有保護她的人。”
程玉川也怕程南枝氣壞了身子，忙道：“對對對，我看她身邊跟着個暗衛呢。而且我們第一時間找大夫給她檢查了，她身上沒有傷，只是又餓又累，歇歇就成。”
“她來南蜀，身邊竟然只帶一個人？！”
程南枝卻更生氣了。
“這次虧得她運氣好，沒有死在半路上，也沒有出大事！萬一她有個好歹，姨母他們怎麼辦？而且她身份特殊，但凡途中不小心露出一二，就可能被有心人利用，那她就到不了南蜀長安，還不知道要經歷什麼！”
“簡直太膽大妄爲了！她若是真的想來南蜀，完全可以上奏，隨便找個由頭出使南蜀，怎麼能用這種方式？”
“這要是傳出去了，對她的名聲清白又是何等傷害！”
程玉川弱弱的道：“不會不會，你消消氣。我來前問過了，她說一路上沒人認得出她是北齊的平寧郡主。另外她說她偷偷來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出發前已經想好了路線……”
程南枝瞪他：“這是重點嗎？！”
程玉川縮了縮脖子，看向南榮在州。
南榮在州握住程南枝的手，道：“彆氣，等到了驛館看到平寧郡主，就知道她怎麼樣了……”
“你還說？”程南枝也瞪他，“都怪你弟弟南榮未澤！一定是他沒處理好和親的事，所以平寧才跑來了！他要是處理得當，怎會如此？都是你養出來的好弟弟！”
南榮在州這下也閉嘴，不敢說什麼了。
終於到城中驛館，馬車停下，程南枝一下去就看到了在門口等着的北齊兩位大人。
程南枝眉頭緊擰，問和南榮在州一同下來的程玉川：“平寧來的事，知道的人多嗎？”
“不多！”程玉川趕緊說，“只北齊使團內部知道，消息已經封鎖了，不會傳開。”
“只我們知道做什麼？”程南枝冷笑，就對那兩位大人道：“辛苦兩位大人進宮一趟，去告訴南榮未澤，讓他對平寧的事看着辦！”
兩人面面相覷，應是去了。
程南枝收回目光進驛館，不過進之前，她還是小心的理了理南榮在州戴的幕簾。他現在在外是個死人的身份，不能有太多人看到他的臉。
程玉川帶路領他們進去。
此刻平寧就在程南枝先前住的院子裏大朵快頤，宋硯瀾和藺蘭酌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