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南榮在州擡手捏了捏她的臉頰,眼底還帶着醋意。
程南枝給平寧使眼色。
平寧納悶道:“這有什麼好吃醋的。雖然說我哥哥對程南枝確實有點不一樣,但我們三個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當然跟親人沒區別,我哥對程南枝好點自然了。”
“哦,還是青梅竹馬。”南榮在州拖長了語調似笑非笑的說。
程南枝眼前一黑:“平寧,你不會說話其實可以不說。”
平寧:“???”
南榮在州便道:“那正好,我一直還未曾正式見過安陽王的世子,不如就這次見一見。”
程南枝就是再遲鈍,也能聽出他話裏的火藥味和酸意。
當即道:“以齊玄英的身份,他肯定是住在驛館。但我們回去要直接回家的,你怕是見不……”
“怎麼會,”平寧說,“剛剛程大哥告訴我,我哥哥在你們程家住着呢。我去了,回京前也是住在你家。”
“………”
沉默,震耳欲聾。
頂着男人越發似笑非笑的眸光,程南枝呼吸微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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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故作理直氣壯的說:“行啊,正好見見。這又沒什麼不好見的,你不是很清楚嗎?”
她指的是聽她的心聲。
既然能聽到,肯定是清楚她和齊玄英之間當真沒有什麼。
南榮在州擡手捏了捏她的臉頰,“那我也醋。你沒有什麼,不代表旁人沒有什麼。”
程南枝無可奈何的看着他,只能再哄哄。
對面坐着的平寧一臉費解和難以言盡。
她這怎麼聽不懂呢?
兩人都奇奇怪怪的。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另一輛馬車裏,阿般若看着平靜翻書看的郎束,挑了挑眉問:“你當真不去程家瞧瞧,要同我一道去別的地方嗎?”
“什麼別的地方。”郎束道,“那是我居住多年的宅子,也算得一句我家。我要尋落腳處,自然回我家。”
阿般若拖長語調哦了聲。
郎束語氣毫無波動:“我看你這些年該長進的沒有長進,不該的,倒是進的分外厲害,且沒有必要。”
阿般若嘖了聲,“我這不是關心你這老朋友呢嗎。”
“按照我們布夷族的壽命來算,你還年輕,但也不算小了,也該考慮考慮自己的事了。可你不上心,我這做朋友的,免不得也得想一想,也對得起你我認識多年的情分。”
“當然了,我也很樂意給你做回媒。”
阿般若越說越有興趣,“就我這些年間待的那地方,你不知道,我認識不少好姑娘,其中也有合你秉性的。不如我……”
“用不着。”
郎束面無表情打斷。
話音未落,突然車簾被人一把掀起。
“好你個姬越!”程玉川咬牙切齒,“我還當你是真關心你那侄子,才陪同一起去呢。原來你是惦記上人家小姑娘了?!你着急自己的終身大事了是吧!”
“………”
郎束面無表情的看着對面的阿般若。
“你故意的。”他說。
“你可別冤枉我。”阿般若聳了聳肩,很是無辜的說:“我又怎麼會知道他在外面偷聽呢。”
郎束沒什麼表情的看向程玉川,“你爲什麼偷聽?”
“?”程玉川瞪大雙眼,“你竟然還怪起我來了?好啊,阿般若前輩說的果然是真的,你跟着去壓根不是爲了你侄子吧!”
郎束額角跳了跳:“你既然偷聽,也該聽到,這不是我的意思,是她沒事找事。”
阿般若立馬撇清:“跟我可沒關係。姬越,你這人怎麼這樣呢,明明是你跟我提過一次,我才上心替你想想的。”
郎束:“???”
阿般若繼續添油加醋:“不過我記得你上次同我提起的柯達姑娘就很好,用不着另尋了呢。哦對了,柯達姑娘雖然是你頭一個喜歡的人,可畢竟只是萍水相逢之輩,錯過便再難續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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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越?!”
程玉川瞪着郎束。
郎束面無表情看着阿般若:“滾出去,不然我和你打一架。”
阿般若嘖了聲,起身貓着腰出馬車,還不忘對程玉川說一句:“別放過他。小子,你不知道,從前除了姬延,頂屬他在我們布夷族最受姑娘歡心的。要不是族中出事,他早就和我們族中最最好的女子定親了。”
“阿般若!”
郎束的話音這次帶了氣性。
阿般若一眨眼的工夫就溜了。
程玉川陰陽怪氣的說:“是爺我來的時機不對唄,耽誤了你另尋良緣唄。”
郎束頭疼的說:“好好說話,不然你也滾下去。”
“你!”
程玉川氣上心頭,還真就扭頭要走了。
不過沒走成,被郎束一把抓住手腕。
“放開!”程玉川道。
郎束看着他青筋直跳,用了點力將他拽了回來坐下,道:“阿般若是故意的。你認識她那麼久了,也該明白她的性子了,她就別。看她端的好像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實則唯恐天下不亂。”
程玉川冷笑道:“她真不真,我不清楚。你再三反悔答應我的,現在也不肯留在邊城,我可是清楚的很。你從前有什麼桃花債,以後又要有誰,那我更是不清楚了。”
“………”郎束頭疼的看着他,放下手中的書,道:“我不想和你家裏人有過多牽扯,是因爲沒必要。”
“你?!”
程玉川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話,氣的起身要出去。
然而下一刻,郎束平靜的近乎死寂的話音又響起。
“因爲我沒有幾年可活了。”
“此時少些牽扯,日後走的能坦然些。”
程玉川猛地停下,回身看向郎束:“你在說什麼?!”
“沒有騙你,也不是理由。”郎束撿起書,淡淡道:“這是在在洲醒來後,我才知道的事。不止是我,阿般若,二叔,甕婆他們……都如此。”
郎束理了理書頁,讓它變平整些。
“所以,你日後該離我遠些,別再對我有何期待。”
程玉川如遭當頭一棒,呆在原地。
望着一如從前淡定,對自己的生死似乎根本不在意的郎束,他登時紅了眼眶。
“……不可能!”他隨即開口,“我會陪你一起去的。”
郎束愕然看向他,怔住了。
程玉川深吸一口氣,道:“你別以爲用這樣的藉口,我就能原諒你了。我還是要計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