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幾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郎束和阿般若立馬進屋去要看看七婆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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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和甕婆卻嘆了口氣，像是已經篤定了什麼，沒有跟進去，繼續做着自己的事，又叫烏日圖先帶程南枝幾個去提前收拾好的院子安頓。
烏日圖低落的點點頭。
然而程南枝看了眼那屋子，扭頭對南榮在州道：“進去看看？”
“我……”
南榮在州遲疑了下。
程南枝直接握住他的手，拉他進屋，走時一併跟程玉川說，讓人帶覃明幾人去安置行李。
程玉川和覃明理解的應下。
烏日圖看着進去的程南枝和南榮在州欲言又止，到底沒說什麼，帶着他們走了。
二叔和甕婆也搖了搖頭，覺得再多人去看七婆也沒用。
人羣間，秦牛有些恍惚的看了眼周圍，目光最後落在二叔和甕婆身上，又移向屋內，他沉默的跟着烏日圖走了。
屋裏有些昏暗，幾個窗子都封着，門口也半掩着。
程南枝一進去還感覺到迎面一股熱意。
她心下奇怪，見不遠處牀頭位置放了幾個火爐子，牀上躺着個人，單看被子隆起的弧度，便知那人身量必定瘦削的過分，被一團死意籠罩着。
走近了看的更清楚，那是個雙眼緊閉的老婆婆，頭髮花白，臉上交縱布着傷痕，身子幾乎蜷縮成一團，像是非常冷，能看清還微微發着抖。
“她怎麼了？爲什麼她……”
程南枝看向牀邊坐着的郎束和阿般若。
先是郎束給七婆把脈。
七婆的手腕也細的過分，能看清骨骼的輪廓，青筋突出。
郎束一把脈就眉頭緊皺。
像是沒有辦法，他看向阿般若，起身換阿般若坐過來給七婆把脈。
然而阿般若臉色也是如出一轍的凝重。
“到底……怎麼樣？”南榮在州終於開口，低沉的嗓音透着沙啞。
阿般若沉沉的嘆氣，說道：“二叔他們說的沒錯七婆……大限已至。”
“七婆他們被南榮叔梧關起來時，南榮叔梧用他們試蠱毒，不管做出什麼樣的蠱毒，都用在他們身上。布夷族人身體天生強悍，根骨奇佳，能自己一定程度的恢復。可南榮叔梧常常吊着他們的命折磨不給解藥，久而久之，他們的身子就壞了。”
郎束隱隱咬牙說。
“我那夜去救他們，見到他們的人時，有先給他們診治。別莊的藥物很多，其中就有他們身上蠱毒的解藥。”
“六子和老李較七婆年輕些，身子骨比較能扛，還有救。我給他們服用過解藥後，他們雖然身子還很虛弱，但慢慢養着，也還能活大約五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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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七婆年邁，體內蠱毒已深入骨髓，沒辦法了……”
郎束沉痛的望着七婆，“我原本以爲，等七婆身子養好些了，趕路回來，說不定二叔他們能在族中這帶找到辦法，讓七婆多撐兩年，可如今……”
阿般若伸手給七婆掖了掖被角。
七婆身子骨都壞了，如今已算有些炎熱的天兒，她卻還十分畏寒。
就像是還被困在了別莊那陰寒無比的地牢。
人出來了。心還困在那兒。
阿般若低落的喃喃道：“原本以爲從滄海桑田之地回來後，還能在這兒定居，同二叔他們過完餘生。現在，卻又少一個人了。”
程南枝單是聽着，都難過起來。
南榮在州盯着牀上的七婆，也有點喘不過來氣，他不甘心的問：“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可我不是都活過來了？不然帶七婆滄海桑田之地？”
“你們的情況不一樣。”阿般若說，“況且以七婆的這樣子，恐怕還沒有到，先在半路上……”
餘下的話，阿般若沒有說完。
但幾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屋內氣氛一時凝滯無比，難言的無力和悸痛籠罩在幾人的心間。
忽然，程南枝腦海裏靈光一閃，她道：“也不是沒有辦法！用我的血試試吧！”
三人登時看向她。
“神農珠可解天下百毒，我的血也是一樣。而且我嗯血能讓人恢復很快。先前齊楚那狗皇帝瀕死之際，就是我的血讓他撐過去了！”程南枝說。
“南枝……”
南榮在州還沒說完，被程南枝握住手。
她捏了捏他的手心，朝他溫柔的笑了下，道：“這種時候，就不要和我爭了，救人要緊。我沒點血能補回來的。到時你可要好好照顧我，還要給我做好吃的。”
南榮在州深深的望着她，啞聲低低道：“謝謝。”
“你我之間還客氣什麼。”程南枝看向郎束和阿般若，“我的心頭血效用最好，能用我的心頭血，對嗎？”
郎束和阿般若兩人目光微震，心情複雜的對視一眼。
“我得告訴你，不一定有用。”郎束道，“因爲七婆的身體太糟糕了。後來齊楚不是也死了……”
“但是也有可能。有空可能就好。”程南枝往前一步，說：“那就試試吧。”
郎束和阿般若無言良久，再開口無比鄭重的向程南枝倒道了聲謝。
程南枝擺擺手表示沒事。
於是郎束和南榮在州便出去，由阿般若來取血。
這心頭血需要混着藥給七婆服下，郎束打算去現配藥熬一副，也給程南枝熬一副補身子的。
外面二叔和甕婆注意到郎束的舉動，他們道：“小越，沒用的，別折騰了。”
“南枝說用她的心頭血試試。”南榮在州看着他們說。
兩人失聲，愣愣的看着他，又看向緊閉的屋門。
須臾，他們放下手裏的活計，過來幫郎束的忙，一一告訴他這些時日七婆都用過什麼藥，如今又能用哪些藥。
南榮在州默默跟着幫忙打理藥材。
沒多久擔心他們的程玉川過來了，留覃明帶人和烏日圖收拾行李。
過來看他們忙和，程玉川問了句在做什麼，的時候他也很是一陣沉默，不過難得沒有反對程南枝用自己的血，他也去問自己能做什麼。
屋內阿般若也取好了血，再給程南枝包紮好，拿出隨身的不補藥先給程南枝服下。
程南枝聞出裏面好像有萬沉松的味道，她愣了下說：“前輩，我好像還沒有到需要用萬沉松的地步吧？這種大補之藥，我能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