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南榮在州怔住了。
這還是二叔和甕婆第一次如此明顯的表露對他的關心。
他們希望他能好。
二叔瞥了他一眼，欲蓋彌彰的說：“別多想啊，現今安葬族人的大事都做完了，那我們也該繼續重建族地了。你們留在這兒委實礙手礙腳的很，還不如儘早離去，不要讓我們耽誤時間招待你們。”
烏日圖小聲嘀咕道：“說謊，二叔你哪裏就忙了。而且殿下他們在這兒，也沒見您多加招待啊，您不是還繼續忙自己的，也沒見耽誤。”
二叔瞪她。
“臭丫頭片子，你哪頭的？”
烏日圖做了個鬼臉，直接躲郎束身後了。
六子和老李無奈的對視一眼。
甕婆也就道：“該走就走吧，早點去忙你們年輕人的事，不必繼續留在這兒陪我們這些老油頭子老婆子了。”
聽到這話，幾人都看向南榮在州。
程南枝也目光問詢他的意思。
南榮在州心裏微動，便點頭，輕聲道：“我們收拾一番，明日上午離開。”
甕婆擺了擺手，叫烏日圖過來扶着她，去小廚房做晚飯去了。
阿般若幾人跟着去幫忙。
二叔和郎束收拾院子裏散落來沒用上祭拜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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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榮在州本來也想幫忙，不過被二叔嫌棄了番身子骨，二叔叫他坐下歇息。
南榮在州便吩咐覃明帶人回去收拾東西。
“我也一起回去，有點事要做。”程南枝給南榮在州使了個眼色，拉着他往住處走。
南榮在州問她是什麼事。
程南枝攬着他的胳膊，說道：“我想留一點我的血給二叔他們。”
“南枝？”南榮在州猛地轉頭看她。
程南枝知道他要說什麼，先打斷道：“我已經想好了。二叔他們的身體情況也不容樂觀，我的血對他們來說有用。你別擔心，我沒點血而已，養幾天就補回來了。但是留下血，我們都能放心離開，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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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榮在州無言良久，握緊她的手，低聲道：“多謝。”
“你跟我還客氣什麼。再客氣的話，我要生氣了。”程南枝故意板起臉。
南榮在州正要說些什麼，忽然餘光一瞥，他停下
程南枝微愣，往前看去，神情微凝。
不遠處的院子裏，秦牛正立在門口，胳膊上落了只信鴿，他取下了信鴿腿上幫綁着的信件。
秦牛不是布夷族的人，與布夷族也無甚必要牽扯，因此這兩日布夷族中的事，他都沒有參與，一直待着這院子中。
看出程南枝等人忙的焦頭爛額，他也不曾有事打擾他們。
忙的上頭，程南枝一時間也忽略了秦牛。
不過他們留了個暗衛在這附近盯着秦牛的一舉一動。
眼下這是……
“你們回來了。”兩人沒動，反倒是秦牛先看了過來。
程南枝和南榮在州交換了個眼神，走了過去，程南枝問：“秦副將這是……”
她話語間帶着試探，沒成想秦牛坦然將信件遞了過來，他輕聲道：“是程將軍的回信。我認得這是軍中特訓的信鴿，便自作主張招了信鴿落下。”
程南枝一聽接過來。
信紙上確實是程青山的字跡。
好在沒什麼不能讓如今脫離軍營的秦牛知道的機密，秦牛看了也無妨。
先前程南枝寫信時將秦牛之事告知問詢，程青山證實了秦岐身邊確實曾有一叫秦牛的副將。知道秦牛還活着，程青山非常高興和激動，問及秦牛現在如何。他知道程南枝的顧慮，在信紙下面一併附上了辨認秦牛的關鍵。
程青山說，曾經秦岐有次打仗時深陷敵軍，爲突襲拼殺，差點死了，是秦牛爲了擋了一刀，傷口在右腰側，軍醫縫合痊癒後卻留下了一條形如蜈蚣的疤痕，並且右腰上還有三顆黑痣。
看到這兒，程南枝和南榮在州看向秦牛。
秦牛眼底也有激動之意，他主動道：“程將軍告訴你們如何確定我了。我現在就可以讓你們看。”
程南枝看向南榮在州。
南榮在州頷首，讓程南枝稍等，他親自帶秦牛進房間檢查。
程南枝沒等多久他們便出來了。
“是真的。”南榮在州言簡意賅，“傷口確實是陳年老傷，看疤痕的縫合手法，也確實是軍中手筆。岳父說的三顆黑痣也在。他的身份無疑。”
程南枝聞言，心底那點微妙的擔心終於徹底消散。
她上前，看着似乎也難平靜下來的秦牛，道：“秦副將，多有懷疑，還請見諒。”
秦牛搖頭，“應該是我該向程小姐道一聲抱歉，是我過於猜忌你們。”
“那如今，秦副將可確定我等可信了？”
秦牛重重點頭。
程南枝開門見山道：“既如此，還請秦副將如實告知這些年的經歷所爲，還有當年秦將軍慘死之真相。”
提到這個，秦牛紅了眼眶，咬牙道：“好，我告訴你們！只是……”
他顧忌的看了看周圍。
“你放心，四下沒有外人，亦有我的暗衛守着。你可以放心說。”南榮在州道。
程南枝也指指屋內，讓秦牛進去說話。
秦牛沒有拒絕，三人一同入屋落座。
他攥緊了自己的雙手，道：“將軍是被害死的！這些年，我一直在追查害死將軍真正的兇手，也是在做將軍託付給我的事。他託付了我兩件事，其中一件就是布夷族滅族的緣由。這你們已經清楚了，我便不多言了。至於第二件事——”
秦牛突然看向程南枝。
“布夷族的人對程小姐你似乎很是信賴，我聽說救那位七婆，也是程小姐您出的主力。所以，若我沒有想錯的話，布夷族的族中至寶神農珠，就在小姐您身上，是嗎？”
程南枝微頓。
南榮在州半眯起眼，不動聲色的道：“親秦副將，我族中至寶，似乎和你沒有關係，還是別多問的好。”
“有關係！”秦牛突然很激動，“可以說，就是神農珠害死了我家將軍！”
“什麼？”
程南枝和南榮在州都是一愣。
秦牛道：“就是神農珠！”
程南枝看着他，好一會兒才道：“當時神農珠在北齊先皇手中。據我所知，先皇齊楚在對布夷族動手後，再未離京。若是他暗中派人，可你不是說直接害死秦將軍的不是他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