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在州心裏奇怪着,照做躺在石臺上。
大長老攤開針包,嫺熟的取珠沒入南榮在州身上的各處穴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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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大長老先前的擔心,神農珠在沒有程南枝心頭血浸泡的情況下,生機維持不了多久。
很快,那熟悉的劇痛來勢洶洶,讓南榮在州臉色更加煞白。
但他咬緊牙關沒有出聲,硬生生的忍着,直到大長老施針完,然後拿刀在他兩只手臂的命脈處和心口處都劃了幾道口子大長老又起了幾根針,然後黑色的血就汩汩的溢出。
子母八岐蠱還殘存着活性,許是意識到了即將離開宿主的體內,開始前所未有的暴動起來。
這份暴動帶給南榮在州更深的痛苦。
他終於忍受不住悶哼出聲,攥緊的手心裏,指甲幾乎陷進皮下,臉上白的沒有血色。
南榮在州可能不知道,在大長老這個視線裏,大長老清楚的看到了他的心口處劃開的傷口裏,有不斷翻涌着,時隱時現的細小蟲卵。
那些蟲卵十分的活躍,都在爭先恐後的往深裏血肉中鑽,就像是意識到那深處對它來說才是安全的。
可它們寄居的是不斷溢出來的黑血。
已經有點蟲卵被黑血帶出來,但還是不斷的往裏鑽,讓南榮在州無比的痛苦。
大長老下意識的提掌運力,想要幫南榮在州,可他隨即又想到,他沒有辦法幫,這只能靠南榮在州自己。
不遠處的郎束先耐不住了。
郎束一把推開二長老和三三長老,疾步衝到石臺前,看到南榮在州的模樣,他臉色微變,立馬就要提起力氣幫忙。
大長老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你沒有辦法幫他,我也沒有!”
大長老說:“這些蠱蟲幼卵已經已經與他的骨血相融,只能被他的血帶出來,要是然人爲的干涉,一不小心讓蠱蟲死在了他體內,那就徹底根除不了了。因爲這種蠱蟲的生命力極高,只要死了,就沒法再被血排出來,他永遠都擺脫不了它!”
“可是這才剛開始,在州就如此痛苦,繼續下去,他怎麼撐的了?”郎束道。
“所以老夫先前說必須要有神農珠在!而且是完好的神農珠!”
大長老冷冷的說:“沒有神農珠穩住他的生機,解蠱蟲餘毒對他的傷害,他基本上不可能撐過去!”
郎束聞言,下意識的看向了程南枝的方向。
旋即,南榮在州微弱的聲音響起。
“不必……我……我可以……”
郎束目光回到南榮在州身上,心疼不已:“在州,你……”
南榮在州艱難的擡頭。
郎束用力閉了閉眼。
然而南榮在州很快連出聲的力氣都沒有了。
終於有蟲卵隨着放血被排出來。
一經離體,大長老拿起那托盤上其中一個瓶子,打開後倒出了一些白色的粉末,他將粉末灑在那些排出的蟲卵中,只見蟲卵瘋狂的掙扎,但還沒能掙扎多久便死去了。
越多越多的蟲卵被排出。
郎束本應該高興,可是他慌張的發現,南榮在州不知何時閉上了雙眼,氣息奄奄。
“在州?在州!”郎束想上前,又怕妨礙瞭解毒,只能逼自己停下。
大長老看到南榮在州的樣子,暗道不好,立馬叫二長老和三長老。
兩人會意,當即轉身疾步往池子去。
阿般若本來在擔憂着南榮在州的情況,一見他們過來了,立馬想起了令狐允的話,往前一步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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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長老,三長老,你們不在那兒想辦法幫着解毒,來我這兒有什麼用!”
“我們過來正是在想辦法!”
三長老指着池子裏還一動不動的程南枝。
“神農珠已經沒有生機了,只有及時用她的血,才能令神農珠重新煥發生機,姬公子才能活下來!”
“不然,就憑他現在的情況,如何能撐下來?”
二長老怒眉:“阿般若,你想清楚,現在躺在那兒生死一線的姬公子才是你的族人!這個女人,她和你沒有關係!難道你要爲了一個外鄉人置你的族人生死不顧嗎?”
阿般若被問的微滯。
“你們說什麼屁話?”令狐允上前,“現在南榮在州不是還沒死呢,就算真的要殺程南枝取血,也是要等南榮在州真的快死了的時候吧。你們這麼快的就要做,是什麼意思?”
阿般若立即道:“我是不會讓你們殺程南枝的!”
“我們不是在殺她,是在救你的族人!”三長老強調道。
“便是如此,我們還沒有着急,就不勞兩位着急了。”郎束忽然開口,他強自鎮定的對幾人道:“我們尊重在州的意思,既然他不希望取血,現在就不必做!”
大長老擰眉,“布夷族人,你想好了;真的要爲一個外人捨棄你的族人?”
郎束掩在袖子下的手攥緊,看了看南榮在州,眼底有一閃而過的焦躁。但他面前還很淡定,斬釘截鐵道:“程南枝也是我們的親朋,沒有區別!”
“對,我們想救在州,但也不會犧牲程南枝的性命!”阿般若護着程南枝說。
大長老被氣笑了,“行,你們不做是吧——”
看眼幾乎沒有氣息的南榮在州,大長老忍不下去了。
這是他這些年來好不容易才遇到的讓他稱心如意的身體,決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事!
“你們不做,那我們就做這個惡人!”大長老說完還大義凜然的補了句,“布夷族人先輩爲我白女族做了那麼多,我決不能讓他們的後人今夜死在這兒!”
話落,他吩咐那幾個守衛去幫二長老和三長老硬搶程南枝過來。
郎束變了臉色,“大長老,這不是你能做的事!”
“沒什麼是老夫不能做的!”大長老傲然說。
那幾個守衛依言衝到二長老和三長老身邊。
見此,令狐允都沒了散漫的神情,手腕一抖,武器落在掌心。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微弱的聲音驟然響起。
“誰說……我不行……”
郎束猛地轉身,看到了石臺上的南榮在州竟然睜開了雙眼,也恢復了幾分意識!
“在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