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嶺氣的護身發抖,轉身就要走。
寧然心頭一突,連忙拉住他。
“你做什麼?!”
面對寧然,趙天嶺儘量壓抑着自己的脾氣,面上卻難掩戾氣,重重道:“我現在就通知我爸,徹查家裏所有人!當着我和我爸的眼皮子底下給我媽下毒,把我們趙家置於何地?!”
最重要的是,趙家如今今非昔比。
趙天嶺完全不覺得,他們還需要像過去一樣謹小慎微!
敢傷害他媽的人,他們趙家一個都不會放過!
聽趙天嶺那麼說,寧然眼皮子跳了跳,頭疼不已,“趙天嶺,不是說你家的情況變了嗎?你怎麼還和過去一樣,稍一被激,就要大刀闊斧的去做事?你父親難道沒教過你沉穩和耐得住性?”
趙天嶺猛的看向寧然,眼裏壓抑的戾氣幾乎要迸發出來。
他何嘗不懂?
可趙家這些年來忍了這麼久,那些人可有放過他趙家?
既然忍着沒用,他爲什麼還要忍?!
但趙天嶺不會不給寧然面子,深深吸了一口氣,逼着自己冷靜下來,先問:“然姐,那我媽的毒存在了那麼多年,你是真的有辦法嗎?”
趙天嶺不確定。
一想到他母親這些年來受的折磨竟然是源自於別人下的毒,趙天嶺心裏就一抽一抽的疼。
寧然定定瞧着他,道:“我有辦法。但我需要知道那神經毒素是什麼。如今我手裏的工具不齊全,沒法通過血液檢測成分,找出毒的成分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所以我才來問你。所以,趙天嶺,你冷靜點,給我聽好了,如果找出給你母親下毒的人,拿到下的毒,那我就直接有辦法了,不會繞那麼多圈子,讓你母親平白試藥受罪。”
這番話令趙天嶺雙眼通紅。
他咬着牙,呼吸又沉又急,胸口也在劇烈的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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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會兒,趙天嶺才閉了閉眼,逼得自己鎮定下來,不至於自亂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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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聲道:“好。我明天就帶我媽回去,一一排查我家裏的人,還有我母親接觸過的人,一定在最短的時間裏查出來。”
趙天嶺也不希望自己的母親受罪。
他清楚,如果找不到下毒的人,拿不到毒源,那寧然可以一步一步來,慢慢給江矜試藥,找出對症之法,來排出江矜體內的毒,調養她的身體。但那是一個極爲漫長和痛苦的過程,趙天嶺怕他母親受罪。
退一萬步將,就算寧然可以自己一點點找出江矜被下的是什麼毒,可要是江矜身邊下毒的人找不出,那江矜就會一直有被下毒的危險。
不管怎麼樣,都要找出這個心懷不軌之人是誰。
想通了,趙天嶺就逐漸真的冷靜下來。
他眼神越發的兇狠,冷冷的道:“我倒是要看看,誰是潛伏在我趙家這麼多年,費盡心思的害我趙家人!”
寧然捏了捏手,思忖片刻,便道:“趙天嶺,你回去悄悄的告訴你父親,別驚動了旁人,暗暗的查。”
趙天嶺看向寧然。
寧然繼續道:“我不知你母親是什麼人,對方爲何會堅持這麼多年針對你母親,但是,對方既然一直都叫你們沒能察覺,藏的好好的,想必也不是普通人。你們在明,對方在暗,於你們無利。”
趙天嶺一驚,立即想起江矜的身份來。
想到這個,趙天嶺背後滿是冷汗,有種冷溼的陰寒從他的腳底緩緩升起,如影隨形,如骨附蛆,似毒蛇般將他整個人都緊緊纏繞住。
趙天嶺咬緊牙關。
難不成,是中央的人?
寧然見趙天嶺神情有異,奇怪道:“怎麼了嗎?”
趙天嶺猛然驚醒,搖頭,“沒,沒事。”
話音一頓,趙天嶺又擔心的問:“然姐,有沒有什麼辦法先緩解我媽的身體狀況?”
趙天嶺算了算日期,江矜也有一段時日沒有發病了。
這幾天,江矜在這裏待的開心,心情好,行爲舉止與常人無異,但趙天嶺就擔心回去後,萬一江矜再收到什麼刺激,發起病來……會比以往都要嚴重。
現在就像……暴風雨前的平靜。
寧然微微頷首,“我中草堂還有些安神香在,你帶回去吧,每晚都點燃,放在你母親牀頭。另外,我再開個方子,我今天下午回去中草堂給你把藥配好,你帶回去,每三日服一次,拿足一個月的。”
趙天嶺知道寧然現在忙得很,連忙道:“沒事,我帶安神香走就行,至於方子,我回去之後再找人買藥也行。”
寧然似笑非笑的看着趙天嶺,“你該不會以爲,我開的藥,省城那邊也有吧?”
江矜的那神經毒素實在詭譎。
寧然需要用銀鐲空間裏的極品藥材來配藥,暫時壓制住。
她對趙天嶺道:“我藥方裏有一味藥是很特殊的,省城裏沒有。你記得一個月後,再回來找我拿藥。另外,這一個月裏,你也要小心點,找出你母親身邊可疑的人。以三個月爲期限。實在找不着,就換了你母親身邊的人。”
之所以是三個月,正是因爲三個月後,寧然面臨中考。
中考完,寧然就會有大把的時間。
到那時,寧然再仔仔細細的看顧江矜的身體狀況,也是方便。
趙天嶺深深吸了一口氣。
片刻,他突然退後一步,朝寧然鞠了一躬。
寧然挑眉看着他,“你這是做什麼?”
趙天嶺定定瞧着寧然,眼眶微紅,“寧然,我真的謝謝你。”
過去,一開始認識寧然的時候,趙天嶺其實是不服氣的。
他被寧然這麼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給落了臉面,怎麼可能會甘心?
可隨着後面的相處,趙天嶺其實很佩服寧然。
她今年還不到十五歲,縱橫謀劃,冷靜沉穩,從容不迫,要能力有能力,要相貌有相貌。
他輸給她,他認了。
但過去的那些,都不及今日令趙天嶺慶幸,幸好他認識寧然。
不然,他母親豈不是要……
趙天嶺狠狠抹了把臉,道:“寧然,以後不管你有什麼要求,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寧然默了默。
她其實也沒想過那麼深,純粹是因爲不忍心看江矜那麼難。
寧然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朝他擺了擺手,“行了,我去中草堂給你配藥了,就不過去見你母親了。你傍晚時分過去一趟就好。”
話落,她瞥了眼趙天嶺,“實在感激我,把藥錢付了。我中草堂剛開張,可不做虧本買賣。”
趙天嶺禁不住笑了下。
經寧然這麼一打岔,他委實覺得方才矯情了些。
“好。然姐,放心,絕對少不了你的藥錢。”
寧然嗯了聲,轉身離開。
趙天嶺看着寧然逐漸遠去,直至人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趙天嶺的眼神陡然變得陰狠無比。
傷害他母親的人,他絕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