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國忍着腦袋劇烈的眩暈感,連滾帶爬的從地上起來。
他也顧不上自己來是爲了什麼了,也不想再跟劉氏他們說話,只覺得顏面無存,丟盡了臉,再難待下去,轉身就跑。
還在他還記着錢紅,將錢紅一併給拖走了。
寧然緩了緩神,想到家裏還有寧成暉和許玉珠,轉身沉着臉往裏走。
劉氏見此,鬼使神差的開口:“等等,寧然,那寧清鳳……”
寧然聽見聲音,頓住身形。
她停下了,劉氏卻渾身一個激靈,話音漸漸地低了下去,不敢再說什麼。
寧然偏了偏頭,冷冷道:“既然我跟寧清鳳還有些恩怨要解決,她會有機會回寧水村的,那時候你們如何解決你們的事,與我無關。”
這就是劉氏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結果了。
聽到張大國竟然說寧清雲的死可能另有隱情,而且還與寧清鳳有關的時候,劉氏那一刻真的是心跳都要停了。
本來寧然和寧清鳳就有不小的樑子在,張大國再那麼說,勾出那麼一樁來,豈不是更置寧清鳳於死地?
任誰聽到自己的仇人竟然跟自己母親的去世有關係,能冷靜的下來?
旁邊的人見寧然就那麼進去了,劉氏再沒說出一句話來,不禁問道:“我們……就這麼算了?”
劉氏橫他一眼,“你要是敢惹那尊煞神,你去惹。沒見寧然那一身的煞氣蓋都蓋不住了?”
這個時候上去,劉氏怕自己會被弄死。
她又不是個一根筋的,非要找不痛快。
其他人:“……我們也怕。”
裏面。
寧然進去時,剛帶上門,轉身就看見寧成暉站在院子裏,正呆呆的看着她,一雙眼睛通紅,渾身微微發顫,雙手垂在身側緊緊攥住,用力的連手背上的青筋都無比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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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頓,一時竟不知該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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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才緩緩開口:“外公,張大國說的話,你聽見了?”
寧成暉用力閉了閉眼。
開口時才發現他的聲音很沙啞:“聽見了。”
有時候,寧成暉遠比他表現出來的還要聰明。
劉氏等人都能想得到的東西,他怎麼可能會想不到?
寧成暉要花非常大的力氣,才能控制住他不在寧然的面前痛哭出聲失態。
短短一點時間裏,他不光得知了自己的小女兒出事,與人私通被發現,還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養私生子養了那麼多年,肆無忌憚的對不起女婿,竟然還與他大女兒的去世有關係。
寧成暉至今都沒忘記,寧清雲去世前的那段時間裏,到底是多麼的痛苦。
可即便寧清雲被病痛折騰的越來越了無生機,臉色越來越蒼白憔悴,整夜整夜痛苦的睡不着,連翻個身都艱難,最後寧清雲跟他們老兩口說的話還是,對寧清鳳好點。
想到這兒,寧成暉渾身都明顯的抽搐起來。
清鳳她怎麼忍心的?!
寧然一驚,連忙上前扶住寧成暉,右手抽出根銀針扎進寧成暉的穴位裏,使得寧成暉混沌的意識清醒了些。
“外公,這件事,我會處理的,您先別急。事情的真相是如何的,我也會查清楚。”
寧成暉一聽這話,猶如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攥住寧然的手。
“對,然然,你要好好的查清楚,清鳳她雖然不太好,可她本性還是個良善的,她不會做什麼對不起你孃的事,那是他說親姐姐啊!”
寧然沒作聲。
如果寧清鳳真的問心無愧,爲什麼這會成爲寧清鳳的把柄?
寧然從前就奇怪,寧清鳳一貫潑辣,得理不饒人,半分虧都不肯吃,怎麼偏就被張家老太太拿捏的那麼緊,言聽計從的。
想來,就是因爲張家老太太一直拿這個所謂的把柄威脅寧清鳳。
只要一想到這個,寧然就想弄死寧清鳳。
但真的就那麼弄死寧清鳳,實在是太便宜寧清鳳了。
寧然沉了沉眸,見寧成暉仍然懇求悲切的看着她,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好。”
隨後,寧然便去樓上房間看了下許玉珠。
許玉珠沒有大礙,只是一時氣急攻心,承受不住打擊,就暈了過去。
寧然讓寧成暉在家先陪着許玉珠,自己去中草堂給許玉珠配藥。
看到寧成暉魂不守舍的恍惚模樣,寧然更是難以剋制的暴躁。
到中草堂時,趙天嶺也在。
他今天就要回去省城,臨走之前,再來買一些安神香。
自安神香這生意做起來之後,就成爲了中草堂一項非常重要的盈利項目,白先行做的非常樂意。
不過白先行沒在,他去醫院給胡萊送飯去了
現在胡萊不用再每天躺在牀上,偶爾可以拄着柺杖走一會兒,但還是得住院,起碼要再住兩個月,才能考慮出院。
趙天嶺接過安神香,付了錢準備走,轉身就碰見寧然迎面走了進來,那臉色還陰沉沉的,像是即將去做什麼大事,目露寒星,看的趙天嶺都有些頭皮發麻。
他愣了下,立即關心的問道:“然姐怎麼了?”
趙天嶺是知道寧然最近在處理寧清鳳的事,雖然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能肯定的是,寧然那個小姨,下半輩子是毀了,再也不會有出頭之日,也不會再有機會膈應寧然。
可眼下寧然的模樣,怎麼不太像她已經處理完所有事情的似的?
寧然看他一眼,“沒事。”
她走到櫃檯後面,對打招呼的活計隨口應了聲,便開始自己找藥材。
渾身都散發着一股“老子很生氣,莫挨老子”的氣息。
趙天嶺挑了挑眉,放下安神香走過去,“然姐,誰本事那麼大,能把你給氣成這樣?”
寧然沒說話,只自顧自做自己的。
趙天嶺又道:“有什麼事情說出來,我能幫肯定幫。然姐,你別老自己去面對,這樣,讓我覺得自己一個朋友沒什麼用武之地。朋友嘛,不就是拿來用的?”
寧然:“……”
見寧然還是沒反應,趙天嶺只好道:“你這樣,顧團長肯定也會擔心的。他也不想看到,不是嗎?”
這話一出,寧然終於有了些反應。
她頓住動作,回頭看向趙天嶺,清凌凌的眸子又黑又冷,有種決絕的狠和戾氣,看的趙天嶺覺着不安,唯恐寧然要去做什麼把她自己也賠進去的事。
寧然面無表情道:“寧清鳳,我小姨,她可能……殺了我母親。”
“哦,這樣啊……什麼?!”
趙天嶺有些慵懶的靠着櫃檯,聽到寧然的話習慣性的應了聲,旋即就反應過來寧然說了些什麼,驚的立即站直身體,目瞪口呆的看着寧然。
他腦海裏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完了!
誰都知道,寧然的母親是寧然的逆鱗。
寧然本就看寧清鳳不順眼,兩人水火不容。
寧清鳳要是跟寧然的母親扯上關係,那不就是逼着寧然弄死寧清鳳嗎?!
趙天嶺大腦飛速運轉,被這消息砸的措手不及,只來得及道:“然姐,你別激動,不是說可能嗎?先查查這事兒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