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6章 相邀

發佈時間: 2025-01-09 15:1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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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氏本就只是個懦弱膽怯的婦人,她一向心疼自己的女兒,卻又不敢當真得罪了皇家。

“我的溪兒,委屈了你。”蘇氏淚流滿面,摟着自己的女兒,斟酌片刻之後,帶着哀愁勸說道:“溪兒,想開些,帝王本就如此,若是受了委屈,與娘說一說便是了。”

皇上遣人,將她從江南護送了過來時,這燕乙明裏暗裏,便已經是希望蘇氏能夠哄好了月冉溪。

她雖是膽怯,卻也算不上過分蠢笨,這多次話語下來,自然也明白了皇上的用意。

蘇氏自知身爲一個婦道人家,動搖不了什麼,只能哭哭啼啼地抱着女兒哭,卻也不忘出聲安撫幾句。

“這自古以來,哪有帝王后宮中獨獨一位的……這富貴人家尚且妻妾成羣,皇上對於溪兒你已是非常深情……”

“娘!您別說了……”眼看着蘇氏的話語越發離譜,月允昭聽着,眉頭皺了起來,趕忙打斷了下來。

蘇氏抹着眼淚,也只得安靜下來,無措地站在一旁。

月允昭雖是氣憤不已,卻也漸漸冷靜了下來,長長呼出一口氣,試探地詢問出聲道:“姐……我聽說蘇家派了一隊護衛在蘇淺梨身邊,她是不是做了什麼?”

“我不至於受了委屈,蘇淺梨也不配讓我費心。”

面上那少許的失望低沉似乎只停留了一瞬,月冉溪又恢復了以往那平靜的模樣,她搖了搖頭,冷靜地迴應道。

蘇淺梨根本不值得自己費心,她也無心在這皇宮中鬧什麼爭寵的戲碼。

爭寵?這麼荒唐可笑的事,前世今生這幾十年都不會出現在自己的身上。

月允昭垂下眼,盯着桌上玉杯中晃盪的清茶,抿了抿脣,似乎下達了什麼重要的決定。

他猛地擡起頭來,目光中是一片堅定,定定地注視着月冉溪,一字一頓地說道:“姐,你在這皇宮裏住得不開心,那就跟我走吧,我們一家人離開這裏。”

月允昭很清楚,這個決定一旦履行,他面臨的將是前半生的努力白費,自己努力謀得的官職也只能放棄。

但他們一家人能夠開開心心地待在一起,比什麼都更爲重要。

聽得月允昭這一重大的決定,蘇氏面露驚訝,與自己這個小兒子對上目光時,遲疑了少許,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輕聲道:“昭兒說的對,溪兒你開心最爲重要。”

無論如何,自己這一雙兒女的開心尤爲重要,其他的……也不重要了。

蘇氏似乎想到了什麼,長嘆了一口氣,默默地垂下了頭,也不再幹涉兩個孩子的決定。

聞言,月冉溪對上了弟弟決絕的目光,心中一顫,自是明白月允昭都是爲了自己着想。

她卻不能答應,且不論麟兒和安樂還在宮中,她難以順利地將兩個孩子帶走……

更何況,月冉溪也不願意連累自己這幾個家人。

“不必了,我在宮中還好,只要允昭和娘多過來陪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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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想着,月冉溪輕搖了搖頭,面上仍是一派平靜,淺笑着迴應道。

月允昭只得點了點頭,仍是有些憤憤不平地強調了一聲:“好吧,若是蘇淺梨敢欺負你,我絕對不會放過她!”

這一件事暫時揭了過去,月冉溪安頓了一家人,高高興興地在宮殿內擺起了一桌晚膳。

期間,那皇上身旁那慈眉善目的李公公也過來了,有意想請月姑娘過去與皇上一通用膳,被月冉溪婉拒了去。

……

月色涼如水,澄澈的月光映照空蕩蕩的大殿中,無端端地透出了少許的寂寥來。

月冉溪已經歇下了許久,小桃和小橘也早早地被催促了去休息,如今這殿內也只餘下了她一個人。

在牀榻上翻來覆去了大半個時辰,月冉溪忽的睜開雙眼,澄澈平靜的眼底毫無睡意,素來平靜自若的眉眼也不由得染上了複雜的情緒來。

回宮的這幾日裏,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麟兒中了毒,那蘇淺梨卻還安然無恙地住在宮中。

她與皇上之間,也終歸是離了心。

允昭的話猶在耳側,她不可能當真任由了自己的性子。

若放在以往,她月冉溪的自由無人能夠拘束,但……如果她走了,麟兒和安樂怎麼辦,允昭和娘又會如何?

慕容堇辰沒有拘着她,無形之中卻有太多的羈絆限制了自己的行動。

入了宮門,這也是月冉溪自己的選擇,儘管之前是爲了慕容堇辰。

忽的意識到什麼,月冉溪揉了揉眉心,莫名輕拍了自己一下。

這皇宮還在影響到自己了,她可從來都不是優柔寡斷、顧影自憐的人。

如此這般,月冉溪清醒了過來,暗暗嘲笑了自己一番,也將那些個傷春悲秋的無聊心思拋之於腦後。

“叩……”一道清脆的聲響在這一片安靜之中突兀地響起。

月冉溪的動作一頓,眸光立時一凜,猛地轉過身去,瞥向了一旁響起異樣聲響的旁窗。

隨之而來的,是一記飛鏢猛地落在了地面上,其上附帶着一張捲起來的紙張。

有人來了!

月冉溪遲疑了少許之後,仍是站起身來,翻身下榻,謹慎地走了過去。

她自然不會在這般異樣的情況下放鬆警惕,月冉溪的指尖暗藏着麻醉的銀針,而另一只手蜷縮着,握住了一枚煙霧彈。

只要一有不慎,月冉溪能夠以最快的速度保護好自己。

月冉溪小心地撿起了那一枚飛鏢,取下其上的紙張,展開了來。

上頭是張揚飛舞的一行大字,毫不遮掩着自己的意圖。

“出來喝酒。”月冉溪無聲念出了紙條上的那一行字,目光落在了其末尾處那張揚的“風無情”三字上,微微一頓,神情頗有些莫名古怪。

她思襯了少許,一挑眉,提着案桌上的火燭,目光透過窗望了過去。

宮檐之上,風無情正優哉遊哉地提着一壺酒,手裏頭似乎還抓着一個紙包,朝着月冉溪揚了揚手。

兩相目光對視之下,月冉溪微微一頓,片刻之後,這才推開了宮殿的側門,悄無聲息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