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顧季沉便理所當然的和寧然留下過夜,沒有離開。
這裏雖然備齊了廚房設施,卻是沒所少蔬菜食物,於是顧季沉和寧然便一起去了附近的商店超市採購。
回來,顧季沉就讓寧然在沙發上坐着看電視,他則進了廚房給寧然做吃的。
寧然打開電視機隨便調了一個臺,將聲音調大,然後就光明正大的盯着廚房裏的顧季沉看。
看着看着,她就禁不住笑了起來。
就在寧然盯着顧季沉看的時候,寧然腦海前突然閃過一個模糊的畫面。
那畫面應該是很久之前的了,入目是泥土砌成的牆壁,旁邊蠟燭的燭光昏暗不已,碳火燃燒時還有輕微的動靜。
靜謐空間裏,有一模樣俊朗的少年坐在桌子邊,以手支着腦袋,懶懶擡眸瞥着對面,手指不自覺敲點桌面。
而在他的對面,是一個身量清瘦嬌小的小姑娘蹲在火堆旁,小心翼翼的似乎是在看着什麼東西。
這副畫面甫一出現在寧然的腦海裏,寧然便怔了下。
她甩了甩頭,眼前情景還是顧季沉頎長身形立於竈臺前,正圍着條白圍裙燒菜,爲她洗手作羹湯。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目光,顧季沉驀然回首瞧了眼她,對上她的視線,他微勾脣角,眉目間盡是溫柔繾綣。
寧然眨了眨眼睛,也笑了下。
顧季沉便回過頭去,繼續專注而認真的做着手頭上的事情。
寧然繼續望着他,卻是漸漸地皺起眉來。
她是出現了幻覺嗎?
方才她腦海裏閃過的那個畫面,她不記得自己有見過。
寧然沉銀片刻,慢慢收回目光來。
許是她不知哪一天做過這樣的夢,也說不定。
這樣想着,寧然就不再去想了,目光卻不由自主落在手上銀鐲上,變得沉了些。
……
次日,顧季沉送寧然到學校宿舍樓下,與她說了會兒話便離開。
他們來的比較早,學校裏還沒有多少人。
寧然送別顧季沉,轉身進宿舍樓,結果剛進去迎面就碰上她的一個室友。
陳聰。
寧然除了剛開學時見過陳聰幾面,往後一個月就沒再見過,這還是第一次。
她就禮貌的朝陳聰打了個招呼。
陳聰穿的很樸素,帶着副黑框眼鏡,頭髮亂糟糟的,一副彷彿沒睡好的樣子。
看見寧然,她愣了下,生疏的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隨後,陳聰便從寧然身邊經過,手裏拿着個布包。
寧然覺得陳聰這人其實蠻神祕的,從不和宿舍裏的人有什麼深交。
她們離開的這一個月裏,也不知道陳聰是在做什麼,有沒有對她們的離開疑惑。
再上去時,寧然就有了心理準備。
但令她意外的是,宿舍裏只有謝明初一個人,高瑤不在。
寧然進去時,謝明初剛從牀上下倆,準備去洗漱,看見她,也只是懨懨的打了個招呼。
寧然挑眉道:“我還以爲,你會在家過夜。”
謝明初擺了擺手:“別提了。我恨不得我沒回過家。”
“怎麼?”寧然疑惑的看着她。
謝明初噎了一口氣,顯然挺難受,“寧然,昨天傅容庭竟然在我家。我見到他了。”
寧然一愣,“那你見到他,什麼心情?”
謝明初鬱郁的看着寧然,“能有什麼心情?我現在不知道怎麼面對他,他不知道怎麼面對我,我爺爺他們也不知道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事情。”
說着,謝明初自嘲的嗤了聲,“而他昨天竟然對我爺爺說,他想和我訂婚。”
寧然原本以爲謝家和傅家只是世交,所以傅容庭才會出現在謝明初家裏。
陡然聽見這麼一件事情,她十分吃驚的看着寧然。
“那你……”
“我沒答應。”謝明初斬釘截鐵的說,面色看上去倒是挺平靜。
就是不知道,是真的平靜,還是假的平靜。
寧然頓了下,問:“你既然心裏還有他,爲什麼會拒絕?”
這應該是謝明初盼了很多年的事情。
謝明初臉色更臭,也更難看,青着臉道:“我寧願他跟以前一樣對我愛答不理。”
“如果是因爲……因爲……那件事情,那他就是在可憐我。我不需要他這麼自以爲是的補償方式!”
謝明初有自己的驕傲。
寧然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別人的感情,她不清楚,也不好說什麼。
寧然想着,又好奇的問了句:“那你拒絕後,傅容庭和你爺爺是什麼反應?”
謝明初神情沉了些,隱隱帶着些難過:“傅容庭很詫異。我爺爺……更意外。他來我家向我求親,帶了挺足的誠意,看得出來,我爺爺都想對我突然的拒絕抽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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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謝明初又哼了聲,抹了把臉。
嘟囔道:“那人一直慣會討我爺爺喜歡。我爺爺對他,比對我還像親孫輩。”
寧然拍拍謝明初的肩膀,安慰道:“沒事。反正國防大學業繁忙,之後你也不一定有時間想這些。”
“對!”謝明初道,“之後,我要沉迷於學習!我爺爺不改變主意,我就不回去了!”
寧然默默聽着,不可置否的嘴角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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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明初說完,又不滿的問寧然:“你昨天干什麼了?怎麼沒回宿舍?我還等着和你吐苦水等了一晚上。”
寧然微郝:“我跟顧大哥在一起。”
謝明初:“哦……嗯???顧季沉他回來了!你們這麼快就見面了?”
謝明初非常震驚。
寧然點點頭,“顧大哥前幾天就回來了。”
謝明初下意識的說:“可是傅容庭都是昨天才回來的,只是一回來就去了我家罷了。顧季沉怎麼會比傅容庭還快?!”
寧然奇怪的看着謝明初:“什麼意思?”
謝明初意識到什麼,臉色微變,將洗漱用品放下,直接換起衣服。
“我下去先打電話回去問問。不對啊,顧季沉和傅容庭是一起進那個地方考覈的。就算……就算傅容庭晚去了前幾天,沒道理結束的也那麼晚。他們明明是同期完成的。別是傅容庭出了什麼意外。”
寧然聽謝明初說到了顧季沉,還想問是怎麼回事,結果謝明初已經飛速穿好衣服,一股腦跑出了宿舍。
她:“……”
剛才還對傅容庭咬牙切齒呢。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寧然沒辦法,之後等謝明初回來再問。
誰料謝明初這一去就沒再回來,臨近上課點,寧然沒有時間了,只能先拿着教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