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在她臉上落下一道陰影，凌聽莞眼眸擡起，男人深邃的長眸裏面勾起邪魅的笑意，她微微一怔，有些呆滯地看着他。
大概是怕她反駁，不等她做出反應，商酌言就轉身推開車門下車，直到“嘭”的一聲，車門關上，凌聽莞才回過神來。
商酌言已經走出幾步遠，她擡頭望向車外，男人穿着霧霾藍緞面西裝，背影高大挺括，如果思維正常一點，看着還是挺帥的。
可惜，這人長得人模人樣的，怎麼偏偏腦子卻像壞掉那樣呢？
像是預判到她的反應，凌聽莞正在心裏腹誹他時，商酌言突然回過頭來，對她揮揮手，嘴角的笑別提多挑釁。
對上他的視線，凌聽莞兇巴巴瞪過去，只見他嘴巴一張一合，好像用嘴型吐出了幾個字，她定睛看了好幾秒，才識別出來。
他在說：“再見，未來女朋友。”
“……”
“！！！！”
他們今天不是應該把事情都解釋清楚，以後就橋歸橋，路歸路，各過各的麼？
這事情的發展怎麼跟她預想的不一樣？
驚訝的大眼睛後知後覺地瞪得很圓，凌聽莞握起拳頭朝他揮了幾下，那一刻她真的很想追下車把他打一頓。
不過，她這個樣子落到商酌言眼裏，更像一只暴怒的小貓在張牙舞爪，男人俊逸的臉上笑意更深，瀟灑轉過身去，步伐所落之處，都是輕快愉悅。
以後沒事就逗一逗容易炸毛的小辣椒，好像也還挺好玩！
但凌聽莞的心情跟他卻截然不同，背部用力撞到椅背上，鼓着臉，一臉懊惱。
不用以後，她現在就可以確定。
商酌言是真的有病！！
*
轉眼到了十月，明城天氣漸漸變涼。
裝修別緻的咖啡廳裏，工作日的下午人不算多，只有零星幾桌坐着穿了職業裝的人在小聲地談事情。
一個靠牆的卡座上，宋清珞和凌聽莞坐在同一側，她們的對面坐着的是剛回國兩天的蘇漫，三人着裝跟店裏其他客人不同，都相對休閒時尚一些。
咖啡還沒上，蘇漫把平板拿出來放到桌子中間，“我回國前，辦公室那邊已經改裝完成，該有的設施設備也都配備了，我昨天去看過，環境還不錯，給你們看看照片。”
凌聽莞指尖隨意在平板上劃了下，就擡頭道：“漫姐，你也太拼了吧？我們今天出來是給你接風洗塵的，竟然一坐下就開始談工作！”
不過旁邊的宋清珞倒是很認真，每張照片都逐一劃過去，看得很仔細。
蘇漫看向凌聽莞，笑着搖搖頭，“你啊，要是有珞珞一半熱愛工作就好了！”
“半個月後，其他員工也會陸續回國，十一月國內TL的總部就要正式開始運營，所以這些都要抓緊打點好。”
經過跟其他高層商量，她們決定保留意大利的辦公室，外籍員工繼續留在那邊工作負責海外市場，而其他來自國內的員工可以自主選擇留守或是回國。
宋清珞仔細劃到最後一張照片，擡起頭投去感激的微笑，“新辦公室環境很好，辛苦漫姐了，這段時間經常國內國外兩頭跑！”
“辛苦什麼，這也是我的工作本分，而且我應該謝謝你們讓我回國工作。這次回來後，我爸媽也終於不用嘮叨我，說我總是不回家了！”蘇漫動聽的聲音裏含有遊子歸家的喜悅。
這時，服務員剛好端着她們點的咖啡和蛋糕過來，“您好，打擾一下，給你們上一下餐食。”
每人的咖啡都放到身前，凌聽莞拿起自己的，便說：“那我們先以咖啡代酒，歡迎漫姐回家！”
宋清珞也慢慢舉起身前的陶瓷杯子，眉眼彎彎道：“歡迎漫姐回家！”
“謝謝珞珞和莞莞！”蘇漫拿起咖啡在兩人杯子之間輕輕碰了下。
三人一起輕抿了一口，放下杯子，蘇漫又問：“總部已經按你們的意思遷回來了，那你們倆是不是也要參與一下公司的管理？不能總是當甩手掌櫃吧？”
凌聽莞和宋清珞對視一眼，笑眯眯地說：“放心，漫姐，我們怎麼可能捨得讓你一個人那麼辛苦！我和珞珞會回去工作的。”
“行，你們就別賣口乖了，”蘇漫怕她們又找理由不去公司，直截了當地問，“想去哪個部門？或者就直接接管設計部？”
“嗯……”凌聽莞略有遲疑，看了看旁邊的宋清珞。
宋清珞也同時看過去，把她的話接下來，“是這樣的，我和莞莞確實打算去設計部，但——”
她停頓了一下，蘇漫單手託着臉，描繪着流暢眼線的眼角疑惑揚了揚，“但什麼？”
宋清珞抿了下脣，說出她們的想法：“我們想先當設計師助理。”
大概是知道蘇漫肯定會有意見，她說話都沒有太多底氣，聲音小了些。
果不其然，蘇漫扯了扯嘴角，有些愕然，“你們兩位大設計師去當助理不是很屈才嗎？”
宋清珞微微聳肩，一臉淡然，“都是工作，沒什麼屈不屈才的。”
“對啊，漫姐。”凌聽莞也說出她們的顧慮，“其實我們是考慮到我們年齡太小，設計部裏的設計師都比我們年長，像我們這種剛大學畢業不久的不都是從當助理開始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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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珞點點頭，也道：“嗯，我們也有一段時間沒管理過公司事務，現在都有些生疏了，我們先當設計師助理熟悉熟悉公司的運作，其他的就等過段時間再說，你覺得行嗎？”
兩人年齡雖小，但其實都很有主見，蘇漫覺得她們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公司後來進來的很多員工都不知道兩人的身份，最近回國也招了不少新員工，就怕有些人仗着自己資歷豐富，不服管理。
思索一會兒後，蘇漫就同意了，“行吧，就先按你們說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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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聽莞臉上一秒漫上燦爛笑意，“哎呀，我就說漫姐是最善解人意，最通情達理的！”
蘇漫睨她一眼，笑道：“你少給我拍馬屁了。雖然你們要回來上班，但是該交的設計稿還是要準時交的！”
凌聽莞嘴角瞬間耷拉了一下，“漫漫姐，不帶這樣欺負人的。”
蘇漫像大姐姐教訓妹妹那樣，輕輕撮了下她額頭，“不要撒嬌，你看人家珞珞都沒有怨言。”
“她……”凌聽莞鼓起包子臉，幽幽瞥了旁邊一眼，“你是不是忘了她是工作狂！”
宋清珞卻不同意地轉眸看過來，很認真給自己正名，“我一直都注意勞逸結合，只是工作效率比較高。”
凌聽莞兩手捧着臉，看了兩位精英一眼，神情哀怨，“我申請退出羣聊一秒。”
蘇漫和宋清珞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三人又閒聊了一會兒，桌面上相繼有消息提示音響起，是宋清珞和凌聽莞的手機傳來的。
兩人分別拿起手機看了下，給宋清珞發來消息的是祁聞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