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讓我留在你房間，不好吧？”
祁聞昱愣了幾秒，轉過身來，一邊嘴角翹起，幾分玩味。
“……”宋清珞鬆開他的手，側過身去，“沒讓你留，我睡着你就可以走了。”
“把我當哄睡工具人？用完就趕我走？”
祁聞昱從後面摟住她，低頭貼近她耳畔低語，溫熱的呼吸撲在她耳朵上，宋清珞敏感地縮了縮。
“你愛當不當。”
她開着燈也能睡着。
宋清珞推開他，走進衛生間裏，把燈打開，準備洗漱。
祁聞昱看了那邊一眼，身體非常誠實地把臥室門關上，轉身跟了進去。
二十分鐘後，兩人一起走到牀邊，宋清珞先把牀頭的琉璃檯燈打開，然後坐到牀上，躺下後就給自己拉好被子，動作乾脆自然，樣子也十分乖巧。
她扭頭看向還立在牀邊的人，“你坐着或躺着都行，不過你走的時候不要關我的檯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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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聞昱抱着手臂，看她完全沒理過他，就這麼躺下要睡，他垂下眼眸瞥她，心裏不禁嘖了幾聲。
真的只讓他看着她睡？
男朋友就在這裏，抱着睡不香嗎？
能這麼單純地拿他當工具人的，大概真的只有宋清珞。
不過，他眼眸擡起，也閃過一個疑問：“你習慣開着燈睡覺？”
宋清珞搖搖頭，“一個人睡的時候才會。”
“你在家不是一個人睡？”
“芒果會在牀邊陪我。”
“……”
祁聞昱無語，自我消化了幾秒，還是有點難以置信。
他嘴角自嘲勾起，“宋清珞，不僅把我當工具人，還把我當狗的，估計就只有你了。”
宋清珞把被子拉到鼻子下面，遮住嘴巴，但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工具人和狗都是你自己認爲的，我可沒說過！”
“你是沒說，但你心裏這樣想了。”祁聞昱氣呼呼睨她。
“你又看不見，怎麼知道我想沒想？”
“行，我現在就看看你想了還是沒想。”
祁聞昱爬到牀上要掀開她的被子，宋清珞扯住被子不讓他得逞，拉拉扯扯幾個回合後，祁聞昱翻身覆上去，將她連人帶被子籠罩在下面。
天花板上的燈光被遮住，高大的身影覆蓋下來，宋清珞捏緊被子，看着上方的人，機械地眨了眨眼。
祁聞昱俯身慢慢靠近，宋清珞的一呼一吸之間全是男人身上的烏木香味，濃烈、強勢地佔據她所有的感官。
漸漸地，鼻尖相碰，宋清珞被子下面的手越抓越緊，呼吸也在不自覺放輕，直到兩人脣瓣碰在一起。
祁聞昱輕吻了她幾下，滾燙的氣息就沿着她的脣角滑下，落到她耳側，輕碰了下她的耳垂，宋清珞禁不住微微戰慄了下。
不過，預想中的事情沒有發生，他只貼着她，故意壓低聲線：“我可以跟你做很多事情，但芒果不可以。”
磁性低沉的聲音飄入耳中，宋清珞耳朵頓時燒紅，推開他側過身去，柔順的長髮隨着她的動作從肩膀滑落到背上，泛着粉色的白露出更多。
祁聞昱在她身後躺下，將人摟在懷中，“今晚我不走，就在這裏陪你睡。”
“隨便你。”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兩人睡在同一張牀上，宋清珞轉回來，整理了一下被子，就淡然地平躺着。
祁聞昱嘴脣愉悅彎了彎，俯身在她臉上親了下，就起來把燈都關了，再重新回到牀上。
突然一下子沒了燈光，宋清珞眼睛還沒適應黑暗的環境，旁邊的牀墊剛陷下去一些，她就挪到祁聞昱身邊抱住他。
剛躺下懷裏就撲來一陣清香，祁聞昱捋了捋她耳側的髮絲，輕笑道：“之前還說趕我走，現在怎麼這麼粘人？”
宋清珞把被子分了一半給他，再將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腰上，“給你一個機會抱着我睡。”
“嗤，小傲嬌鬼！”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祁聞昱手臂收緊，幾乎把她整個人都包進了懷裏。
之後房間裏安靜下來，祁聞昱撩起她一縷頭髮纏在指尖把玩，宋清珞沒有說話，但他知道她還沒睡着。
“珞珞。”祁聞昱輕輕喊了聲。
宋清珞也應了，“嗯？”
“你是不是怕一個人待在黑暗的環境裏？”
剛才她說晚上要芒果陪她入睡，才不用開燈，祁聞昱突然就想起那次她在他辦公室的休息室裏補覺到天黑，他進去找她時那種警惕驚恐的表情。
聽到他的問題，宋清珞沉默了幾秒，才說：“是害怕密閉的黑暗空間。”
祁聞昱把玩髮絲的動作一頓，“怎麼會害怕？”
“我五歲走丟後，最開始遇到的不是我現在的養父母，而是人販子。我被他們賣到了一個很落後的農村裏，那對夫妻有個兒子，但是智力好像有些問題，他們怕他討不到老婆，就想買個童養媳。人販子收了錢後，跟他們說我會逃跑，最好先在家裏關一段時間。他們就把我關進一個沒有燈的小房間裏，每天只給我送來水和饅頭，我完全接觸不到外面的世界，什麼都只能在那個狹小的空間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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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明確知道自己被拐賣了，他們也不會良心發現，把我送回家。所以我只能想辦法自救，開始討好那一家人。我被關了一個月後，那對夫妻看我好像變乖了，對他們也沒有威脅，才把我從那個小黑屋裏放出去。但我的生活依然離不開那個房間，他們白天讓我幫忙幹家務和農活，晚上就只讓我在小黑屋裏待着。他們一家三口在外面和樂融融的時候，我只能困在黑暗中，對着四面牆，有時候還要提防老鼠從窗戶爬進來。”
“那時候每過去一天，我就會在牆上作一個標記，我不知道這種生活什麼時候會結束，但我只能等待逃跑的機會。在差不多兩年後，我才等到了。那天他們要把家裏收成的農產品拿到鎮上的集市賣，我不小心摔破了一袋雞蛋，被他們又打又罵。路過的人看不下去，阻止他們，雙方就這樣吵了起來，也引來很多人圍觀。我的養父母也在其中，他們聽別人說我不是那對夫妻親生的，身上還有很多傷痕，懷疑我是被拐賣來的，就報了警，我才被解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