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珞瞥了一眼那條手臂，停住腳步，禮貌拒絕，“不好意思，我已經畢業了，今天只是回來看看。”
“原來是學姐，”男生摸了摸脖子，但還是不死心，“但也可以加個微信吧？就當作多交一個朋友？”
“沒必要，我有……”
宋清珞再度拒絕，只是話還沒說完，一個冷沉的男聲從幾人後面傳來：“加微信啊？要不加我的？”
那三個男生同時回過頭去，祁聞昱手裏拿着一杯咖啡走過來，身材高大，肩膀寬闊平直，光影半明半暗落到他此時表情冷淡的臉上，更顯輪廓立體精緻，宛如大師畫筆下的漫畫人物撕開畫紙走出來了一樣。
幾人不自覺自慚形穢，牛仔服男生低下頭，尷尬笑笑，“不，不用了。”
祁聞昱走到宋清珞身前，淡漠的視線才有了溫度，“咖啡好了。”
宋清珞拿過咖啡，又看向那三個學弟說：“不好意思，我男朋友來了。”
牛仔服男生頭又低了點，“沒關係，學姐，打擾了。”
宋清珞視線移開，挽上祁聞昱的手臂，“走吧，帶你去別的地方看看。”
“嗯。”
祁聞昱抽出手來，宣誓主權似的摟在她的腰上，路過時面無表情瞥了那三個小子一眼，就摟着宋清珞離開。
想打他女朋友主意？
也不看看她男朋友是誰！
“那只貓找到了嗎？”
“沒有，不知道它跑去哪裏玩了。”
“照片也沒有拍到？”
“嗯，下次我再跟莞莞一起來看它。”
……
兩人對話聲飄在空氣中，剩下那三個男生互相對視，尷尬得腳趾摳地。
“我就說不來問的，這下丟臉丟大發了！”
“嗐，要不是你猶猶豫豫的，可能早就加上微信了！”
“得了吧，人家男朋友長得比那些什麼頂流還好看，他肯定沒戲！”
“去你的，我有自知之明，你不用直接說出來！”
牛仔服男生捶了那人一拳，轉身往大堂那邊走，那兩個人忍不住笑了下，也快步跟上去。
“不過，你們不覺得剛才那學姐有些眼熟，像在哪裏見過嗎？”
“每次看到美女你都說眼熟，我跟你說，這招搭訕不管用！”
“還搭訕，剛才丟臉還丟不夠？”牛仔服轉身瞪他們，“趕緊把宣傳欄前的黑板拉走，不然等下又被學長學姐訓了！”
寬大的移動黑板上畫的是今天階梯教室那個活動的板繪海報，他們一起把黑板推走，明亮的光線打到後面的宣傳欄上，玻璃後面往屆優秀學生風采展示板落到光圈裏。
左數第三個長方框裏，照片上的女生扎着簡單的馬尾辮，拍照時她化的是淡妝，表情也溫淡，但只略施粉黛，精緻的臉龐也脣紅齒白，透着白淨的美，那雙狀似桃花瓣的眼眸，眼尾微微勾起，瀲灩含情，在一排照片中輕而易舉就抓住別人的眼球。
在往下看，文案介紹裏，第一段學生的名字清晰地寫着三個字：“陸清棠”。
*
明城。
陸氏總部總裁辦的會議室裏。
週一的例行會議結束後，祁易風和祁易陽留了下來，說有事想跟他聊一下。
祁聞昱交代了安文一些日常工作後，才看向坐在會議桌左邊的兩位叔叔。
“二叔、三叔，請問有什麼事情要說？”
祁易風和祁易陽對視一眼，也不繞圈子，把手裏的一個項目計劃書推到祁聞昱身前。
祁聞昱看了前面的黑色文件夾，擡眸問道：“二叔，這是？”
祁易風簡潔說道：“這是一個新能源開發項目的計劃書，我跟你三叔看過，覺得發展前景還不錯，想讓你看看祁氏能不能把項目接下來。”
“新能源開發？”祁聞昱手指輕輕觸着文件夾的封皮，幾分狐疑，“我最近好像沒聽說哪家在做這個。”
“是一個國外的公司想找合作伙伴一起開發。”祁易風又道。
“國外的公司主動找上您？”祁聞昱眼裏多了些詫異。
但說完，他又後知後覺補充一句：“不是質疑二叔的意思，只是很多國外公司的背景我們都不瞭解，就怕容易被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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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易風表情一僵，勉強扯了扯脣，“這個我自然知道，這個項目是我一個港城朋友推薦的，合作方的背景我也查過，是東南亞的一個華裔富商，有‘油王’之稱的林氏家族。”
“林氏家族？”祁聞昱疑惑挑起眼尾，“祁氏好像從來沒有跟他們合作過吧？怎麼會主動找上我們？”
祁易風頓了幾秒，雙手握在一起，“也不算是主動找的，他們現在也正在跟好幾個有意向合作的公司接觸中，如果這個項目爭取下來，那我們祁氏就又開拓了一個新的合作伙伴。”
一直沒說話的祁易陽，這時也開口：“阿昱，其實在你沒接手公司之前，你爺爺跟這個林氏家族也打過交道，只是一直沒有合作往來。祁氏這兩年也在參與西北的風能開發項目，我跟你二叔有信心，我們在這個項目上是有競爭優勢的。”
兩人接連遊說，他們臉上表情看着還算真誠，祁聞昱淡淡掃了一眼，一時不清楚兩人的真實目的是什麼。
他指尖在桌面輕敲幾下，思考幾秒，擡起頭眼底諱莫如深，“既然兩位叔叔這麼胸有成竹，項目計劃書我先回去認真看一下，如果可行，我們再開會商議。”
“好。”
祁易風和祁易陽離開後，祁聞昱也回到辦公室，坐到辦公椅上，瞥了眼他剛拿回來的文件夾。
直覺告訴他，這不會是一個簡單的合作。
祁聞昱從西裝口袋裏摸出手機，在一個文件夾裏點開了一個接近透明的圖標，頁面跳轉後是一個祕密通訊程式的界面。
【東南亞的林氏在拉攏人一起搞新能源開發，你知道這件事嗎？】
沒幾秒，界面上彈出了一行字，是對面的人回覆了。
但上面沒有名字也沒有頭像，只有使用這個程式的人互相知道彼此的身份。
【前兩天剛收到消息，但具體的情況我還在查。】
祁聞昱回：【行，我等你的消息。】
對方沒再回復，祁聞昱在屏幕上下拉一下，刷新之後剛才的聊天記錄就被隱藏了起來，界面一片空白。
放下手機，祁聞昱打算先看一看那個計劃書，但文件夾剛翻開，辦公室門被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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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文推開門進來，手裏還拿着一個質感厚重的帆布袋，“祁總，你讓我找的東西，專櫃的人剛剛都送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