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慕容堇辰的震怒,對於朝臣的質疑與挑刺,月冉溪倒仍然是一派平靜的模樣,坦坦蕩蕩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睥睨着下方文武百官,怡然自得。
這種事情,自然是由慕容堇辰去處理便好。
若是連朝臣都難以管束,那他憑什麼納自己爲皇后。
因而,月冉溪頗有些看好戲的模樣,彷彿這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一般,樂得看慕容堇辰如何處理好這件事。
帝王一怒,自是威懾頗大。
慕容堇辰浸染着寒霜般的一句傳蕩在大殿之中,文武百官皆是一震,立時齊刷刷地站起身來,齊齊跪倒在地上,顫巍巍,不敢出一言半語來。
在這等重要的封后大典上,蘇家的所作所爲儼然已經觸及到了慕容堇辰的底線。
慕容堇辰冷厲含着殺意的目光落在了一干蘇家的官員之中,幾乎是讓他們齊齊背脊一涼,霎時間察覺到了死亡般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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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才隱約,後知後覺地感知到了帝王的威嚴,卻幾乎已然爲時已晚。
那位年邁的蘇大人原本還爲自己三言兩語便能號令羣臣而洋洋得意,如今聽得皇上冷冰冰的話,驟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跪伏在地上,顫巍巍地發抖着,額上騰得冒出一層冷汗來。
“皇上!老臣……老臣絕無謀逆之心!”
若是謀逆的罪名成立,那麼他們蘇家將面臨的是誅九族的下場!
那部分依從着蘇家的官員也頓時嚇出了一聲冷汗來,齊齊跪倒在地上,硬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嚇得直髮抖。
餘下並未摻和的官員也是不敢動彈半分半毫,生怕皇上一怒,殃及池魚,甚至降責到了他們的身上。
古來帝王一怒,甚至是有可能流血千里,這段時日的安逸,讓他們忘記了眼前的新帝是踏着屍骨與鮮血而登基的,雷厲風行,手段極其果決狠厲,不是他們所能夠隨意揣測的。
偌大個殿內是一片安靜,文武百官跪倒了一片。
慕容堇辰發怒之餘,乍得想到了一旁的月冉溪,似乎生怕她氣惱,趕忙側過身去,安撫地牽住了她的手。
這皇后之位或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慕容堇辰很清楚,於月冉溪而言,可有可無,她若是不樂意,便能隨隨便便地溜出宮,灑脫地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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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冉溪有的是這份灑脫,而慕容堇辰卻是賭不起,他不能也不敢再失去溪兒。
比起慕容堇辰那驟然而升起的緊張來,月冉溪尤爲平靜,甚至饒有興致地瞥過了他一眼,勾脣輕笑了笑。
慕容堇辰這才鬆了一口氣,目光一轉,落在了下方的衆多朝臣上,又恢復了冷厲的模樣,冷着嗓音,一字一頓地出聲。
“我的皇后自此至終都只會是溪兒一人,若是誰再敢妄自議論皇后,按照大夏律法,斬首示衆!”
這句話落下來,整個大殿之內是一片寂靜,片刻之後,鋪天蓋地的高呼聲驟然響起,文武百官一個個皆是萬分恭敬,不敢有任何別的心思。
“臣等拜見皇上,皇后娘娘!”
震耳欲聾的高呼聲,蓋過了殿內遲滯的氣氛。
“衆卿平身。”
慕容堇辰出聲喝道,文武百官這才站起身來,一一落座,卻是無人再敢騰昇出不同尋常的想法來。
至少,在慕容堇辰剛剛那一句敲打之下,無人再敢對新皇后騰昇出不敬來,否則便是掉了烏紗帽且腦袋搬家的後果。
慕容堇辰端起了案桌上的青玉酒盞,晃盪着其中的酒液,倏然擡起眼來,冷冰冰地瞥過了下方已然安安靜靜落座的年邁蘇大人。
慕容堇辰並不打算放過蘇家,這一次蘇家的舉動,已然觸及了他的底線。
自然,現如今也不是處理掉蘇家的最好時機,慕容堇辰所要做的是斬草除根,讓蘇家再無任何翻身的餘地。
只掃過了一眼,慕容堇辰便收回了目光,並未再提及先前的事,暫時先讓蘇家再留些時日。
那蘇大人似乎察覺到了皇上凌厲的目光,卻是嚇得頭也不擡,花白的鬍鬚顫抖着,只得埋頭盯着桌上的瓜果。
慕容堇辰飲了一口酒,目光與一旁的月冉溪交錯着,忽的轉過身來,冷沉地盯着下方的羣臣,宣佈道:“我與皇后感情甚篤,自今日起,後宮不再納妃。”
這一句話落下,若是換做平日,定然有不少頑固的老臣竊竊私語地反對,但……經歷了那剛才的那一件事,一時間卻是無人再敢說些什麼,生怕再招惹了帝王再次發怒。
後宮納妃應當是尋常之事,皇上下達了這一條命令,自然是不符合祖宗之法。
那底下蘇家的幾位官員面面相覷,卻是無一再敢多說什麼。
月冉溪乍得聽得慕容堇辰的話,下意識地轉過頭去,微微發愣地瞥過了他一眼,頗爲訝異。
這等話,若是私底下說,月冉溪倒也只當對方是在安撫自己,但帝王一言自然是不可能更改的。
慕容堇辰所做的,便是希望舉天下皆知當朝帝王對於皇后一心一意,不可能再生出二心來,是一種明晃晃的宣示。
一時間,月冉溪的心中騰得生出複雜的情緒來,紅脣下意識地輕勾了勾,自然是帶上了笑意來。
這足以證明,慕容堇辰當真是用盡了心思,想要將自己好不容易尋回的皇后留住。
封后大典繼續進行着,鄰邊的附屬小國一一送上了給皇后娘娘的賀禮,而壓軸的金國越發是拿出了足夠的誠意來。
那金國大祭司奉了太子之命,幾乎是拿出了極其豐厚的賀禮來,其中包括了金國極其珍貴稀罕的幾樣寶珠,在偌大的殿內散發着奪目的光輝。
這自然是端木凌的用心,是爲了誰而籌備,慕容堇辰心知肚明,倏然騰昇出濃濃的醋意來,看着那金國大祭司的目光越發染上不悅來。
爲了兩國友好,慕容堇辰自然是不能拒絕,命令李公公將賀禮安置妥當。
他盯着那一串串奪目的寶珠,心中被酸意燒得不悅,忽的探出手,扣住了月冉溪的十指,卻又不捨得過分用力。
端木凌覬覦溪兒又如何,如今溪兒已然成了他的皇后,更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