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是太草率了?
我稀裏糊塗的被老奶奶拉到商場,而且是極其昂貴的奢侈品牌店。
店員看到有人,立刻迎過來。
但看到我們後,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兩位要買什麼呀?”
我看了眼老奶奶,穿着樸素而簡單,而我……昨晚上匆忙離開酒店,衣服裏面甚至還穿着一套睡衣!
確實有點不像話。
老奶奶倒是對此毫不在意,一進來就開始大大方方的挑選。
給我挑了幾件衣裳,就想讓我試。
她剛伸手過去摸,被那店員攔住。
“哎,你們看看就得了,別伸手摸啊,你們知道我們這兒的衣服有多貴嗎?你們要是弄髒了摸壞了,賠得起嗎?”
老奶奶臉色一沉。
“你這丫頭,怎麼說話呢?”
“我就這麼說話,你們別給我們衣服弄髒了,回頭不好賣了。”
“你什麼意思,篤定我買不起啊?”
店員皮笑肉不笑,“我可沒這麼說。”
但看那眼神,那神情,無一不表現出這個意思來。
老奶奶頓時就有點不高興了。
但這倒是正合我意,我連忙拉住老人,“奶奶,我知道您是好心,但我真的不需要,我有很多衣服的,都在酒店呢,不需要買。”
老奶奶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突然提出給我買衣服,肯定跟我穿着睡衣脫不開關係,連忙解釋了一番。
“我是事出有因,沒來得及換衣服,但我有衣服的。”
“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我也不勉強你。”
奶奶說完,又瞪着那店員。
到底是不服氣。
“就衝你這個態度,我告訴你,不是你被開除,就是這店要倒閉!”
店員一聽這話,被氣壞了。
我們都走到門口了,還能聽到店員不屑又嘲諷的話語。
“窮成這樣,怎麼有臉進來的呢?”
這話說的極爲難聽,我心中也不禁有些惱火。
老奶奶直接停下腳步,轉頭看向那店員,“好樣的,看來你們店對員工的培訓還是不夠到位。”
店員冷嗤道,“趕緊滾蛋,否則叫保安把你們丟出去!”
實在是太囂張了。
我忍不住反駁,“尊老愛幼,這種優良傳統你是被狗吃了吧。”
“今天,我就給你們上一課,要是想讓人尊重,就必須拿出讓人尊重的資本來,比如錢,來我們這裏,沒錢就是原罪,就不該來,也別怪我瞧不起你們,你們的鞋啊,都踩髒了我們這裏的地板。”
她湊近了,壓低聲音,用只有我們兩個都能聽到的聲音。
然後聲音戛然而止。
消失在奶奶指尖中夾着的黑卡上。
她的臉色從紅潤到蒼白,也不過就是幾個呼吸的時間。
那張黑卡極爲顯眼,被奶奶略顯蒼老的手握着,輕飄飄的落在櫃檯上。
“這個,購買嗎?”
黑卡,全球也不過就只有那麼幾張。
能擁有這個,家世背景自是不必說,反正不是普通店員可企及的。
奶奶指着剛才她看過的幾件衣服,“這個,這個,這個,包起來,給我送到沃茲酒店。”
沃茲酒店,本市排名第一。
能住進去者,身份非富即貴。
店員的臉色已然煞白。
黑卡到底是驚動了這裏的經理,親自出來接待,很是熱情的將衣服給包起來,因爲奶奶要的這幾件,價格非常昂貴。
我沒攔着。
因爲知道奶奶這是要找回場子。
我要是攔着,奶奶這口氣怕是出不來。
在經理飽滿的熱情中,我扶着奶奶,餘光瞥到那個店員,她從經理出現後就站在不遠處。
宛若一座石雕,一動不動。
這時,奶奶忽然停住。
“這個員工,剛才冒犯了我。”
此言一出,經理臉色瞬變,陪着笑臉道:“您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嚴格處理的。”
我和奶奶踏出店門,聽到經理的話。
“你被開除了。”
“經理,不,經理,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這位老人的身份這麼……”
“拉出去。”
經理顯然不是三言兩語求情就會心軟的類型。
最後,店員是被保安給拉出去的。
我送奶奶上車,至於她買的那些衣服,我一樣都沒要。
“您拿回去吧,給您家裏的年輕人穿。”
奶奶有些可惜的嘆了口氣,“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何歡。”
“好,我記住了,你回去吧,趕緊去換件衣服,對了,你把你的號碼給我,明天我家人要來,我倒是讓她們請你吃飯,禮物你不要,飯要吃,否則我要生氣啦。”
老太太慈眉善目的,故作兇狠的樣子,也並不嚇人。
我只得照做,將號碼進行交換。
隨後,我去訂了新的酒店,然後將東西都收拾好送到新酒店,又跑去醫院接許女士等人。
出院手續,是我辦的。
慕北川有車,陳畫身體不舒服,於是就坐在後座,許女士陪着,我坐在副駕駛。
看了眼主駕駛座上的慕北川,我退縮了。
“我還是打車吧。”
“別啊,打什麼車,大家一起走。”
許女士勸說。
我不爲所動,與其和他們摻和到一起,我還是覺得自己坐車更舒坦。
“上車。”
我擡眸看去,慕北川卻沒有看我,握着方向盤,目視着前方,只是淡淡的聲音帶着不容置疑。
“上車。”
以他的脾氣,重複兩遍就已經是盡了最大的耐心。
我要是再墨跡……
倒不是真的怕他,只是不想在這裏磨蹭。
感覺到陳畫的目光,我咬咬牙,坐上了副駕駛,一路上,我一直看着窗外飛逝的風景。
只是沒什麼心情欣賞。
畢竟身邊坐了一個討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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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在酒店門口,許女士扶着陳畫下車,我帶着她們去了房間,在門口被慕北川叫住。
我回頭,低垂着眸子。
“慕總有何吩咐?”
“你在生氣?”
語氣莫測。
我盯着地上的磚縫,看不到他的表情,“沒有。”
“酒店訂的不錯,有功。”
聽起來,像是要獎勵我了。
我擡起頭,“漲工資?”
他沉默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我覺得他好像有點無語。
接着斬釘截鐵的說了兩個字。
“不漲。”
那你說個什麼勁兒?
我懶得應付他了,“我還有事,先去忙,慕總,再見。”
我匆匆離開。
依稀能感覺到有一道目光久遠的落在我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