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嘆息着,搖了搖頭,繼續朝前走去。
……
齊王蕭瑜慵懶的坐在椅子上,閒看着面前來回踱步的女子。
身量尚輕,透着幾分稚氣,如新探出的蓓蕾,三月春花初綻,嬌俏玲瓏,周身的靈性,看着爽心悅目。
蕭瑜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隨之收起摺扇,悠悠的開口道:“小丫頭,你到底是什麼人?”
聽到這聲,紫菱停下腳步,轉身側目看向他,不服氣道:“怎麼,想日後尋仇嗎?”
蕭瑜忍不住笑出聲,“你這小丫頭,看着年齡不大,怎麼總把人往壞處想。”
“說話注意點,你可剛恢復過來。”紫菱瞟了這邊人一眼。
蕭瑜也不惱,仍舊淡笑着,“瞧你這身打扮,應該也是大戶人家的姑娘。”說着,目光移至她腳下,接着道:“可卻又不像。”
紫菱明白,他是指她沒有纏足,這中京城裏,但凡大戶人家的姑娘都會纏足的,就是一些小家碧玉也會,像她這樣出身官家卻不纏足的,幾乎寥寥無幾。
“跟你有何關係!”
“行了,你踹本……我那一腳,我也不計較了,說說吧,你是哪裏人,聽你那會兒說話的口氣,應該不是京城人士吧。”蕭瑜繼續探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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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對方不理會他,蕭瑜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戲謔,隨之漫不經心的點頭道:“也是,畢竟大青白日打了人,定是怕尋仇的找上門去,不說也對,自是得謹慎些。”
聽到這話,紫菱扭過頭,小臉兒不悅的看着他。
蕭瑜只作視而不見,展開手中的摺扇看着,搖頭嘖嘖的自言道:“還以爲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看來也不過如此。”說完,嗤笑一聲,望向別處。
聽到這兒,紫菱再也忍不住,蹭的轉過身,雙手叉腰,一張俏臉漲的微紅,明眸怒盯着面前人,義憤填膺道:“你取笑誰呢!誰怕了!我秦紫菱從來敢做就敢當,我家就在寧遠將軍府。天長地久,隨時賜教!”說完,大步離去。
瞧着那道背影,蕭瑜嘴角揚起,笑微微的晃了下頭,果然是小孩子心性,膽大直爽,卻沒心思。
寧遠將軍府?蕭瑜眼眉一挑,笑得意味深長。
————
“王兄認識那舞姬?”回去路上,齊王好奇的問着。
見對方沉默不語,繼續說道:“王兄,你不能那麼粗魯的對待姑娘家,會嚇到人家的。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與你無關,少打聽。”宸王淡漠的回道。
知道自己王兄的脾氣,他若不想說的事,再問也無用,齊王笑着搖頭了頭,識趣的不再追問。
————
姐妹倆朝家裏走去,遠遠的,看到一男子立在府門外。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男子回過身。
看到此人,嫣然不由得放緩了腳步。
“雲崢哥!他怎麼來了?”紫菱疑惑着,見身邊的嫣然神情黯淡了下來,輕聲道:“那我先回去了,你們聊。”一路小跑進門。
河邊,
“那日後,我一直想來找你,可又不知如何面對你,直到今日,實在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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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能選擇,我根本不想做這個駙馬!”陸雲崢憤懣道。
才幾日未見,原本風神俊朗的面容憔悴了許多,臉頰處微微凹陷,眼睛也沒有了昔日的光彩,這些日子,他定不好過。
嫣然何嘗不是,人前作無事的樣子,可夜深人靜時,想起曾經的美好過往,心酸惘極,幾次醒來,枕頭都是溼的。
深呼吸了下,看着身邊人,苦澀一笑,“世事難料,只嘆造化弄人,事已至此,過去的事都忘了吧,日後,各自安好便是。”
雲崢近前一步,滿目神傷的看着心愛之人,難掩悲痛,“曾經的感情,早已融於心,刻入骨,讓我如何噬心剜骨放下這一切。”
“放不下也要放,不然怎樣?抗旨嗎?世家的子女,哪個是只爲自己活着的。雙親、家族、責任,每一樣都是我們的牽絆,尤其你又是家中獨子,肩上的責任更重,不能消沉頹廢下去,你……要好好的。”
嫣然說着,鼻腔一酸,不敢與他目光相對,轉身快步離去。
不能再留戀了,當斷不斷,只會消磨彼此,既無可能,那就莫再糾纏,否則只是徒增傷感。
陸雲崢立在原地,望着遠去的人,眼中盡是落寞,似有什麼從身體裏一點點抽去,心募的一痛。
————
幾日後,
寧遠將軍府
“什麼!讓我入齊王府做妾!”紫菱震驚的尖叫道,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雙親。
知道她會是這個反應,將軍夫人連忙在一旁安撫着。
秦將軍看着小女兒,不忍的開口道:“齊王府已經派人送來聘禮,定了進府日子,下月十八。”
“我不要!”紫菱氣憤的大喊,恨恨跺着腳,“我不認識什麼齊王!我才不要嫁給他!更不要給人做妾!”
“好孩子,我與你父親自是也不願,可對方是王爺,這皇親貴胄咱們根本惹不起……”夫人心疼的勸着,“不過齊王說了,此番入府,雖是爲妾,但也是貴妾。”
今日上午,王府送聘的人走後,夫妻倆早已鬱悶了半日,縱然家訓女子不爲妾,可面對這天潢貴胄,根本無法反抗,左思右想後,終是沒轍,無奈下,只能如實告知女兒。
紫菱拉着秦將軍的胳膊,焦急道:“父親,我們好歹也是官宦人家,哪裏有給人做妾的道理,我不要嫁,我不要!”
秦將軍拍着她的手,無奈嘆道:“孩子,你跟你姐姐都是家裏的掌上明珠,我們自是不願看你給人做妾,可這門婚事,聖上也知曉了,也是同意了的。我們只是五品官員,哪裏有說話的機會,更沒有拒絕的份兒。”
“在尋常百姓面前,我們是官宦,可到了王府跟前,我們又算什麼?依照梁國禮制,正妃需出身二品以上官家女,側妃也得是四品以上,其他的,都只能爲妾。”說着,嘆了口氣,沉悶苦惱着。
“皇上怎麼會知道?還有,那個王爺他爲何要我啊!”紫菱抓狂的惱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