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無奈一笑,她現在的情況,何止是被耽誤。
“對了,紫菱怎麼樣了?”
“還好,這幾日平靜下來了。”嫣然回道。
千雅點了點頭,“那就好,紫菱到底直性爽快,開朗單純,情緒來的快,走的也快。”
兩人正聊着,
“姐姐!”走廊那頭突然一聲喊叫。
嫣然聞聲望去,伴着急促的腳步聲,只見紫菱火急火燎的朝這邊跑過來,“姐姐,出事了!”
“怎麼了?”嫣然站起身。
行至跟前,氣喘吁吁,“不好了…家裏出事了!”
“紫菱慢慢說,彆着急。”千雅說道。
紫菱緩了口氣,眉頭緊皺,“家裏突然來了一隊官兵,將父親押走了!”
“什麼!”嫣然錯愕的看着她,千雅一聽,騰的站起身,神情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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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出什麼事了?”
紫菱絮絮的說着……
幽州城守將,驃騎上將軍馮遠,被查證私通敵國,得到風聲的他,連夜出逃,路上,被追兵圍堵,一番搏鬥後,寡不敵衆,死於亂箭之下。
而據可靠消息,馮遠還有其他同黨。
聖上震怒,命大理寺嚴查此事,揪出同謀,絕不姑息。
皇上無比關注此案件,大理寺立刻將所有與驃騎上將軍馮遠有過密切來往之人,全部一網打盡,一個個的反覆嚴查。
一時間,一輪腥風血雨在朝中掀起。
寧遠將軍府,也被捲入其中。
“父親絕不會跟那馮遠同流合污的!”紫菱憤慨着,“他們要查便查,我們清者自清。”
“我看情勢不妙。”嫣然一臉擔憂,“主謀馮遠已死無對證,其同黨難以證實。父親原是馮遠的直屬下級,同僚多年,我們自是清楚父親是清白的,可外人不會這麼認爲,定會覺得父親嫌疑最大。”
“那……那這怎麼辦?”紫菱瞬間有些慌神凌亂,“可沒有證據,他們也不能隨便定罪啊!”
嫣然咬了咬嘴脣,眉間緊蹙,“通敵背國乃重罪,非同小可,尤其皇上又關注此案,大理寺的人,定會秉着寧可錯殺三千,不放過一個的態度,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最終查不到什麼,大理寺那幫人就是爲了交差,也免不了欲加之罪的處置上幾個,好早些結案跟聖上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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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雅點着頭,“嫣然說的有道理,希望這件事只是虛驚一場,但我們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最壞的打算……是什麼……”紫菱眼中掩不住的驚慌失措。
看着妹妹的樣子,嫣然心裏也打鼓着,其實衆所周知,這種事,最壞的後果無外乎就是斬首、抄家、流放……
千雅見狀,開口道:“你們趕緊回去,將家裏的銀錢細軟能轉移的都轉移出來,秦伯父無事最好,萬一真有什麼事,也好傍身。”
千雅經歷過家變,這其中她最清楚。
————
姐妹倆趕緊朝家奔去,一路上焦心忐忑,快點、再快點……
即便如此,待到家時,發現爲時已晚。
此時的寧遠將軍府,已被層層官兵圍守,街上圍觀的百姓交頭接耳的低聲議論着。
看着眼前的情景,嫣然身子猛然一震,整個人好似被雷電擊中,身體難以控制的搖晃了下,雙腿似有千斤重,雙手不由得攥拳,心裏翻騰起無數個念頭。
“姐姐……”紫菱拉着嫣然的手,目光驚疑不定的徘徊。
感受妹妹的手在顫抖,嫣然定了定心神,回握了下她的手,安慰着。
“娘!”聽到府裏的哭聲,紫菱衝了進去。
“紫菱!”嫣然喊着。
……
府內,
所有親眷、家丁都集中在院落裏,惶惶而立,滿臉悲悽低頭不語。
家裏值錢的東西都被堆在地上,官差們立在一旁冷眼看着。
秦夫人立在最前面,身子搖搖欲墜,姐妹倆趕忙上前攙扶着。
爲首的官差朝來人望了望,低頭對照着手裏的戶籍名冊看着,隨後擡起頭,冷言道:“這回人都齊了吧。”
“你們想做什麼!”紫菱皺眉喊道。
官差微擡下巴,鼻腔冷哼了聲,掃視了一圈院中人。
原來,經查證,秦家遷至京城後,驃騎上將軍馮遠曾與秦林書信往來,本是尋常問候之言,卻不想,這封信,成了秦家的催命符。
其實信中無非是些懷念言辭,若換成平時,也無大礙,只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無疑是將原本就最惹人懷疑的秦家,徹底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大理寺認爲秦家亦是同黨,秦林否認,據理力爭。可面對書信以及曾經的密切來往,就如嫣然所說,大理寺寧可錯殺三千,亦不放過一個!
不過由於通敵證據撲朔,一通審判後,酌情不治其死罪,但革其官職,抄家。
“既然書信內容沒有明確的通敵字眼,爲何還要定罪!”秦夫人壓着滿腔的憤懣,咬牙問着。
“有密切往來,就是同黨!”官差傲慢的說道。
“即便有往來,也不代表我父親就參與了對方通敵一事。馮遠叛國,免不了收集情報獻給敵國,而在京城的多年部下,自是他有用之人。父親也可能是被矇在鼓裏,被對方利用了。”
儘管知道希望渺茫,嫣然還是盡最後的努力爭取着。
“再者,按照梁國律法,即便處置,也要犯人認罪伏法,我父親既未認下,你們怎能直接下罪!”
“對啊!你們這麼做根本太武斷!”紫菱含怒道。
“哼,逆臣馮遠已死,死無對證下,同黨定然不會主動認罪。不過認不認已經無所謂了,大理寺認定他是同黨,那他便是。且有那書信,就足夠了!何況,這是看得見的書信,誰知道看不見的書信又有多少,內容是何!”
果然,跟她預想的一樣,這是要一棒子打死!嫣然心裏無比悲憤。
“哼,沒治死罪已是法外開恩了,知足吧。”官差鄙夷着。
隨後,舉起手中的令牌,看着院裏的秦氏族人,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的宣呵道:“大理寺令已下,寧遠將軍府,革職抄家,全部家財盡數充公,秦氏一族所有成年男丁流放涼州,女眷一概貶爲官奴,即刻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