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剛剛被我丟棄無比熟悉的手鍊,此時就掛在他修長的指尖上。
手鍊上掛了一片四葉草。
隨着他指尖的律動而輕輕晃動。
一下一下,像是在擊打我的心臟,我深吸了一口氣。
手鍊怎麼在他手裏?!
“我和陳畫提前體驗一下度蜜月。”他慢悠悠的開口。
我哦了一聲。
“恭喜。”
他臉色一沉,“沒有別的話要說?”
說什麼?
難道嫌我的祝福不夠誠摯?
“那,祝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慕北川臉都黑了。
我下意識後退一步。
他看到我這個動作,臉色更差了,忽然話鋒一轉。
蜜雪言情小說 https://www.vegpulse.com/
“眼熟嗎?”
手鍊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抿了抿脣,“你送給陳畫的嗎?看起來這條手鍊有點舊了,也許,你應該給她買一條新的。”
他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但我既然決定裝傻,自然不能半途而廢。
“旭冬在等我,我先走了。”
剛走出兩步就被迫停下,我盯着他攥着我手腕的手掌。
手掌修長寬厚,我的手腕顯得纖細到脆弱。
“裝傻?”
他沉沉開口。
我不看他,“鬆手。”
“爲什麼扔掉?”
他似乎厭倦了跟我演戲,目光直白而犀利的盯着我。
像是要看透我的內心。
從我看到手鍊出現在他手裏的那一刻就已經有所準備。
聽到這話,一點也不意外。
“這是我的東西吧?”
他沉默不語。
“扔掉自己的東西,不可以嗎?需要跟慕總交代嗎?”
他眸色深沉,臉龐緊繃。
似是情緒沉到了極致,忽而笑起來,只是眼神依舊冷冽。
“你很好。”
這三個字,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謝謝誇獎。”
他冷聲道,“你覺得我是在誇你?”
我盯着他,十分費解。
“這條手鍊即便是意義深厚,那也是對於我而言,對慕總來說,應該代表一頓你迫不及待想要徹底抹除的過去,扔掉它是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事。”
而不是跑來質問我。
這種舉動很容易讓人誤會,更容易引起別人的猜忌。
比如,他舊情難忘。
慕北川冷笑一聲,目光在我身上掃過,聲音很淡,似乎透着疲倦。
“你自作多情也要有個度,過度自信就是自戀。”
“那你爲什麼要把手鍊撿回去?”
眼前男人矜貴而冷漠,周身散發着異於常人的淡漠氣息。
俊美的容顏不笑時,更是讓人覺得高不可攀。
實在難以想象,他會出現在陰暗的樓道里,從垃圾桶蓋子上撿起被人丟棄的手鍊。
“我不要的東西可以扔掉,但別人沒有資格證。”
他理所當然的說着。
口吻中更是充斥着淡淡的霸氣。
我心中油然生出一股反感與無奈,更多的是啼笑皆非。
“可惜,手鍊不是你的。”
“是我送你的。”
“你也說了送。”我咬字很重,將重點放在送上面,“送出去的東西就如同潑出去的水,早就不是你的了。”
低低的說完這句話,我有些詫異的盯着前方。
“陳畫?”
抓着我手腕的手下意識鬆開。
我埋頭往前跑。
順帶把迎面而來的安旭冬也拉走,以免他再和慕北川對上,我已經不想再看那條手鍊了。
誰知又遇到了坎坷。
陳畫一邊用紙巾擦着手,恰好將我們攔在門口,“何姐,你們去哪兒呀?既然大家都在一個城市,不如我們就訂一家酒店吧,要是遇見事情還能互相照顧一下。”
她喋喋不休地說着。
我第一反應就是拒絕,“還是算了,我們都已經訂好酒店了,臨時更改太麻煩了。”
“不麻煩呀,我們還沒訂酒店呢。”
話音落下,慕北川出來了。
他似乎也聽到了陳畫的提議,臉色一如既往的冷淡,沒說行,也沒說不行。
陳畫過去和他商量。
不出意外,他對此沒有任何意見,一副什麼都聽她的樣子。
我和安旭冬對視一眼。
都感到有些無奈。
這兩人似乎沒有徵求我們意見的意思,自顧自的就決定了。
要真只是和我們住同一家酒店倒也沒有什麼,偏偏陳畫定下的房間就在我們隔壁。
但這酒店也不是我的,我也沒有權利決定讓人家住哪個房間。
坐了三個小時的飛機,沒怎麼覺得累,但和慕北川的一番交涉,倒是讓我覺得心神俱疲。
安旭冬體貼我,讓我先休息。
“今天晚上,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找你,咱們一起出去玩。”
“好。”
陳畫兩人的房間在我左邊,安旭冬的房間在我右邊。
我被夾在中間,並沒有任何安全感。
總覺得莫名其妙的荒唐。
晚上實在睡不着,我去陽臺上吹風,卻忽然聽見隔壁房間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
似是男人與女人交織。
極致相反的聲音混合在一起,交織成一股獨特的璦昧,聽的人臉紅心跳。
我緊緊攥着欄杆,冷笑一聲,轉身回到房間。
這情侶也夠不道德的。
才不到8點,就已經開始high上了。
動靜還這麼大!
我心裏說不出的煩躁與怨念,恨不得立刻去找前臺把房間換了。
當我們入住之時,前臺就跟我說過只剩下三個房間,我現在就算想換也沒得換了。
如今天氣悶熱,我不願開空調,吹久了腿疼,關窗太悶,但要開窗,隔壁的聲音就不停的傳入耳朵。
我只能先躲出去。
酒店樓下就是一家酒吧,這個時間剛好是夜生活開始的時候,我隨着人羣踏進門。
就像是從一個安靜的世界忽然間落入喧囂之中。
有一瞬間的出神。
五顏六色的燈光晃眼,舒緩悠遠的情歌縈繞在耳邊。
還好,不是那種震耳欲聾的音樂。
來之前我就聽安旭冬說過,這家酒吧屬於輕音樂酒吧,雖然也可以喝酒唱歌跳舞。
但沒有那麼亂。
我來到櫃檯前,正在調酒的帥氣小哥衝我揚眉笑了笑。
“美女要喝什麼?”
“有新酒嗎?”
“有。”
“那就來你們這裏賣的最好的。”我也不問那杯酒叫什麼,度數多少,反正以我的酒量輕易不會醉。
除非我想要醉。
但今夜我只是想在這裏打發一下時間,喝完了酒就回去,估摸着那邊應該也結束了吧?
小哥很快給了我一杯酒,一股淡淡的酒香縈繞在鼻息之間。
我拿起來剛要品嚐。
身側忽然出現一個高大身影,身上透着熟悉的清冽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