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這麼久以來,她還從未對自己行過這麼大的禮,從來都是歡脫俏皮,偶爾還跟自己開個玩笑,如今這恭順的樣子,當真是與自己生分了嗎?
蕭陽心裏不是滋味,遂起身,朝那邊的人走去,伸出手親自扶她起來,輕緩了語氣說道:“方才朕只是隨口說說,別放心上。”
“是”,靈兒起身,依舊垂着雙眸,心裏嘀咕道:這回滿意了?你現在是皇帝,說什麼是什麼,誰都惹不起!
蕭陽靜靜的看着面前的人,真實的感受到她在身邊,心頭泛起一絲甜蜜,思緒回到今日上午……
承明殿,蕭陽與蕭逸商討政事。
臨近正午,
“中午一起用膳吧,朕特意讓御膳房備了你愛吃的菜。”說完,朝諾敏吩咐道:“準備傳膳。”
蕭逸聽了,輕輕一笑,“謝皇兄。”隨後又接着說道:“皇兄心意,臣弟自是感激,不過,實在是不巧,今日中午臣弟已與佳人有約了。”
蕭陽聽了,眉宇一挑,調侃道:“哦?你又搭上了何樣的佳人,連這御膳房的菜餚都留不住你了。”
蕭逸掃了眼那邊的諾敏,眼中閃着意味深長的笑意。
諾敏見狀,慌忙低下頭。
這邊的蕭陽察覺到,狐疑的目光在兩人之間徘徊了幾許,隨後玩味的說道,“怎麼,難不成你這回是盯上朕身邊的人了?”
蕭逸哈哈笑着,“那倒不是,不過,臣弟今日這午宴,還真得向皇兄借用下這個小丫頭,不知皇兄可否願意。”
“你這麼說,朕倒是更有些好奇了。”蕭陽一下子也來了興趣。
蕭逸樂呵呵的瞅着那邊忐忑不安的人,清了清嗓子,調笑道:“怎麼樣,小丫頭,是否願跟着本王前去赴宴呢?”
諾敏一愣,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她頓時手足無措,看着皇上投過來探尋的目光,諾敏趕緊低下頭,小手緊張的捏扯着衣角。
蕭逸見此,繼續笑眯眯的說道:“丫頭,你的舊主來長安了,如今獨身一人在宮外,你難道不想去看看她嗎?”
什麼!蕭陽聽到這話,身體瞬間一怔,他自是知道諾敏的舊主是誰。
難道,真的是她來了?心裏有些不可思議。
諾敏擡起頭,瞪大了眼睛看着蕭逸,一臉的難以置信,他沒有揭穿自己昨晚私自出宮的事,聽他這話,分明是包庇自己的同時,還有意名正言順的再讓自己跟小姐相聚。
想到這兒,方才慌亂的心頓時雀躍了起來,“好!我跟王爺去!”
蕭逸笑看着她,轉頭又朝蕭陽問道:“皇兄,就容臣弟臨時借用下你的宮女吧,皇兄你……應該不會不同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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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陽冷臉看着他,不語。
“嘿,還是做王爺好啊,可以自由的在宮外溜達,想見誰隨時可以見,真好!”蕭逸嘴角噙着笑意悠悠的說着,完全忽略那邊黑着臉的蕭陽。
承明殿外,
“方才真是太感謝殿下了,不光幫我瞞了昨晚……”
“噓!”蕭逸打斷了諾敏的話,眼睛示意了她一眼。
諾敏立刻會意,連忙捂上嘴。
隨後,蕭逸悠閒的朝外繼續走去。
“殿下,咱們稍微快些吧,我都迫不及待見到小姐了。”諾敏小聲的提醒着。
蕭逸卻不理會,依舊不慌不忙的緩步走着。
少頃,
“豫王殿下,請留步”
聽到身後有人輕喚自己,蕭逸嘴角一揚,停住腳步,等着來人上前。
“殿下。”劉公公行了個禮,接着恭敬的說道:“殿下,皇上旨意,邀您中午在宮裏用膳,您還是回去吧。”
蕭逸聽了,絲毫不意外,不過面上還是故作不解的問道:“可是本王已稟明瞭皇兄,今日中午已經有約了,這實在不好爽約啊,皇兄這是怎麼了,怎的如此呢?”說着,臉上不禁浮起笑意。
“就是啊,皇上怎麼這樣啊,他不便出宮,也不讓我們出去嗎。”諾敏也不滿的抱怨着。
“不要亂說話。”劉公公朝着諾敏低聲說道。
蕭逸嗤嗤的笑着。
隨即,劉公公微笑着看着蕭逸說道:“殿下,是這樣,皇上說了,你們兩人出宮,只爲見一人,何必呢,直接讓你約的人前來不就得了,也省的你們奔波了。”
蕭逸恍然明白的長哦了一聲,“這樣啊。”點頭繼續說道:“還是皇兄考慮的周到啊,我怎就沒想到,哈哈。”說着,得意的笑道。
“唉,看來還是做皇帝好,一句話,立馬讓能在外面自在溜達的王爺出不了宮。”諾敏小聲的嘀咕道。
……
“她什麼時候來的?”蕭陽問道。
“一個月前。”
聽到這話,蕭陽頓時怒火上來,都來一個月了,自己竟什麼都不知,看來她這是有意瞞着自己啊!
想到這兒,恨不得將這個沒心沒肺的小丫頭抓過來打一頓。
可又一想,自己有何立場指責她,她本就心有所屬,想到這兒,蕭陽心裏鬱結着。
話又說回來,不管怎樣,到底也曾是自己的手下,難道還不該前來請個安嗎,怎麼說也是相識一場。
對!就是如此!蕭陽心裏默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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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緒轉回來,看着面前的人依舊低眉順眼的低頭看着腳下,蕭陽低聲問道:“怎麼,剛才嚇到你了?”
靈兒搖了搖頭,
蕭陽嘆道:“朕是有些不悅,你都來長安這麼久了,竟都沒想過進宮面聖,怎麼,如今這是跟朕生分了?好歹朕的皇位,還是在你的勸說下奪來的,說起來,也有你的功勞。”
“皇上是天命所歸,民心所向,靈兒不敢邀功。”
看着她恭順的樣子,聽着她冠冕堂皇的言辭,蕭陽心裏只覺得憋悶,
以前的她可不是這般,那時,她從未在意過身份等級,面對比自己身份高貴的人,依舊不卑不亢,風輕雲淡,甚至談笑風生,哪怕是偶爾的“沒正形”都能讓自己覺得愜意。
而此刻的她,規規矩矩,守着君臣之禮,不敢有半分逾越,方才初見時靈動的雙眸,也變得平靜如潭,毫無生機。
這不是自己想看到的!
“你如此,是因爲我們長時間沒見生疏了,還是因爲朕的身份?”
靈兒低着頭不說話。
蕭陽實在鬱悶,見她不發一語,心裏更是憤懣,兩年了,難得見上一面,結果這一上來就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