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蕭陽呵斥道：“太后做了什麼她自己清楚，朕考慮到她顏面沒有將事情公開。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隨後，嗤笑一聲，“話說回來，太后做的那些事，你有沒有參與還未可知，朕若多想一步，說不定，那裏面也有你的份兒吧。”
柔嘉臉上一抹慌亂瞬閃而過，擡了下下巴，不理會這話，冷臉瞥向一邊，“皇兄是天子，手握生殺大權，若想處置臣妹，那就儘管下旨吧，反正母后都被髮落了，還差與臣妹嗎。”
“看看你現在這幅樣子！”蕭陽失望的看着面前毫不知錯的人，“你可知道你此次的行爲是什麼後果？”
柔嘉一臉的滿不在意。
“赤烈堯是朕的至交，他此刻就在這裏，朕若與靈兒發生了什麼，如何跟他交代？靈兒何錯之有，一個無辜女子被這麼算計，她日後還怎麼面對自己丈夫，你這麼荒唐的行事，讓我們還如何相與！”
“那又怎樣？左右皇兄也喜歡那個女人，臣妹此番不也成全皇兄了嘛，說不定赤烈堯一怒之下真的不要那個女人了，那她正好可以歸皇兄所有了，至於赤烈堯，不就是一個朋友嗎，與他絕交又怎樣！”
“住口！”蕭陽怒瞪着她，“你簡直無藥可救，真不知到底是那些過往經歷讓你變得如此瘋魔，還是你本就骨子是這種陰險之人。”
聽到這話，柔嘉有些激動，不服氣的看着對方，“本性陰險？皇兄是這麼看我的？”
蕭陽冷眼盯着她，“在長安城，與赤烈堯初識之時，你爲一己私欲，暗派殺手要靈兒的命，朕當時只以爲你是受身邊那些下人的挑唆，你也只是被她們蠱惑，一時糊塗錯拿了主意而已。”
“現在想想，即便沒有下人的教唆，你依舊會如此行事吧。只是下人的言語主意正巧順了你的心意，勾起了你骨子裏裏蠢蠢欲動的陰險本性，不過是藉着他們的手，順水推舟。”
“否則，他們的言行，如何會影響到你的決定，終也是你有意。”
柔嘉臉上一陣白。
“自你南歸後，性子變得任性、刁鑽，甚至對身邊的人都充滿敵意，朕心疼你的經歷，處處理解你，你平日裏的驕縱、無事生非朕統統都包容，可你呢，卻不知收斂，今日更是做出這麼荒唐的事，真是讓朕失望透頂！”
“我好的很，不需要被人理解包容。”柔嘉置若罔聞的說着。
“不要覺得所有人都欠你的！”蕭陽氣憤的喊道，“你的遭遇是讓人心疼，但這些不是你用來傷害別人的理由！”
柔嘉擰着眉頭，“皇兄說的這些話，臣妹聽不明白！”
“你不明白？沒關係，朕來告訴你。”蕭陽沉着臉說道。
“金枝玉葉的公主和親東胡，被人踐踏拋棄，流落漠北與人爲妾，這番恥辱讓你顏面掃地，毀了你一生。你自己過得不滿，越是看到旁人幸福，心裏就越是不舒服，便越要摧毀對方的幸福，只爲讓自己心裏平衡一些！”
“想想你這幾年的胡作非爲，身邊人對你關心，你總是當作是在可憐你，言語針鋒冷對；越是到歡慶場合，你便越是各種作鬧，非得攪了一方祥和，讓大家不歡而散才罷手；見到別人笑聊，縱是與你無關，也得上前潑些冷水。”
“如今宮裏的人，見了你都恨不得躲着走，你殿裏伺候的宮人，被你尖鑽刻薄無中生事的換走了好幾波。”
蕭陽看着她，搖頭嘆道：“你的心，已經扭曲了。”
“皇兄憑什麼這麼說我！什麼扭曲了？你是說我心裏不正常嗎？”柔嘉恨恨的說着。
“那些人，打着關心我的名義，實則是看我笑話，我何必對他們客氣！”
“若不是有人刻意挑釁，我如何會在宮宴上發作，敗壞大家興致！”
“還有我殿裏伺候的人，他們若是規規矩矩，我又怎能挑出他們的不是。哼，那些個不要臉的宮女，一見到皇兄來，便殷勤侍候，她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我只不過是給她們上些規矩！”
“所以你就各種打罵，甚至將宮女賜給太監做對食，以此來懲處她們，毀她們半生？”蕭陽問道。
“呵，這怎麼是毀她們？”柔嘉不以爲然的笑着，“女子終究是要嫁人，本公主親自給她們指婚，是她們前世修來的福分，嫁與太監，既省了生兒育女的辛苦，又不用擔心妻妾之爭，如此美事，怎麼算得上懲處。”
說完，心裏默默道：一羣踐蹄子，即便心裏一百個不樂意，也得忍屈含淚的笑回一句：謝過公主。
想到這兒，心裏無比暢意。
“是嗎？既然你認爲這是美事，那朕不妨也給你賜婚太監，朕親自賜婚，更是幾世修來的福氣。”蕭陽輕蔑道。
“皇兄你！”柔嘉咬着嘴脣，敢怒不敢言的看着面前人，心裏明白他是故意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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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陽瞥了眼她，“朕自是無意於她們，但話說回來，這宮裏的女人，上到皇后，下到宮女，都是君王的人，只要君王願意，隨時可以寵幸任何一個，縱然宮女有些想法兒，也是人之常情，何況她們言行舉止上也沒有逾越，又何錯之有。”
“她們有這個念頭就不對！一個個的低踐宮婢，還妄想爬到龍牀上，簡直癡心妄想！”
“父皇和太子在位時，寵幸過多少宮女，記得朕是王爺時，你還曾向朕舉薦過身邊姿德出衆的宮女，怎得那時不見你如此？”蕭陽冷笑着。
“看看，你終究是不想見到別人好，毀了她們的前途，看着她們以淚洗面，如此，你心裏才得到暢快。”
考慮到柔嘉的感受，這麼久來，蕭陽從未與她說過這些，今日，她實在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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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毫不留情的戳穿，讓柔嘉羞憤難當，眼中泛起點點波光。
“皇兄是覺得我如今品行不堪是嗎？”不屑的苦笑着，“可這一切是我願意的嗎！”說着，一滴淚水滑落。
“萬千寵愛下長大的一國公主，整個南國最尊貴的少女，原本我應該有着無憂無慮的人生，可一場和親，被對方粗蠻對待踐踏如泥，最終淪爲蠻族的玩物，還有比我更慘的公主嗎？我做錯了什麼，憑什麼要被這樣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