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慶帝看着崔皇后，眸光微沉，“平昌伯……”
崔皇后垂下眼簾，“這只是臣妾的猜測，一切，還需查清真相定奪。”
隆慶帝看着崔皇后，疑惑道，“雲娘，你是怎麼知道，安王侍妾季氏的？誰查出的消息？”
崔皇后看他一眼，冷笑了聲，“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爲皇上。”
隆慶帝沒聽懂，“因爲朕什麼？”
“皇上不罰燕嬪，卻將暮春關着，東平兩口子知道了消息，心中着急啊，他們不相信燕嬪的爲人，就去查燕嬪，可燕嬪的事情還沒有查出下落來，誤打誤撞的，找到了季氏和韋季衡的祕密。”崔皇后將袖中的那把梳子拿出來，遞給隆慶帝看，“皇上，這把梳子，可覺得眼熟？”
她揶揄地看向隆慶帝。
隆慶帝一眼就認出了梳子，“這是……荀貴妃的，原是朕的東西，朕送給她的，你提這梳子做什麼？一會兒燕嬪，一會兒荀貴妃，你究竟想說什麼？”
崔皇后諷笑道，“這把梳子在宮外的一處宅子裏，而那處宅子，是韋季衡的一處祕密私宅，守宅子的人說，韋季衡隔上幾天就會去宅子。”
“……”
“他到了宅子後，晚上會有一個年輕的宮中女子，和一個年老的嬤嬤到宅子裏。年輕宮中女子和韋季衡，在臥房裏鴛鴦戲水到天亮，那宮中女子和嬤嬤才悄悄離開。”
崔皇后的話雖然沒有明說，但隆慶帝已經聽明白了，也在說什麼。
隆慶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荀——珍——玉！”
他咬牙切齒，幾個字幾乎是從牙逢裏擠出來。
“皇上要審問荀貴妃嗎？臣妾來安排。”崔皇后問道。
隆慶帝正要說話，內殿門外，有紅珠的聲音說道，“皇上，娘娘，有重要的事情稟報。”
“講！”隆慶帝沒好氣地喝道。
門外，紅珠嚇了一大跳。
她戰戰兢兢回答，“回皇上，是……是荀貴妃……荀貴妃有喜了，幽華宮的元嬤嬤來請示，該怎麼辦。”
剛剛聽到荀貴妃和韋季衡的私情，這又聽到荀貴妃有喜，隆慶帝的臉色，忽然白，忽而黑。
“滾！”
門外的紅珠嚇了一大跳，心說這是啥意思啊？
啊，莫非皇上厭惡荀貴妃，所以厭惡荀貴妃的孩子？
那荀貴妃可就活該了。
紅珠雖然嚇着了，但心情相當好，“是是是，婢女滾滾滾滾……”
她咚咚咚咚跑走了。
在大殿下中等候回覆的元嬤嬤，小聲問紅珠，“紅珠姑姑，皇上和皇后娘娘怎麼說？”
“滾——”紅珠學着隆慶帝的語氣，朝元嬤嬤吐了一個字。
元嬤嬤嚇得一愣，指着紅珠不服氣嚷道，“紅……紅珠，你你你……，我怎麼得罪你了？你居然敢罵我？”
紅珠卻笑了起來，按着元嬤嬤的手，小聲說道，“嬤嬤，這不是我對你說的，而是皇上剛才對我說的。我問貴妃懷孕了，怎麼安排她，皇上只怒氣說了一個字‘滾’！”
元嬤嬤眨着眼，“只有一個字？這是個什麼意思？”
紅珠輕笑，“您老在宮裏當了幾十年的差，怎麼連這個字都理會不了？皇上的意思是，這件事情不要煩他，你要麼當不知道，要麼知道了不要告訴給他。”
元嬤嬤想了想，“我明白了。”
她拍拍腦門，轉身走了。
皇上的“滾”字，說明，皇上根本不想理會荀貴妃，至於肚裏的孩子，也不想管的意思。
母憑子貴，子也憑母貴嘛。
臥房中，荀貴妃卻說道，“皇上這是不打算理會荀貴妃的孩子了？”
隆慶帝臉色陰沉，一言不發。
當他知道荀貴妃有孕的事，恨不得親手掐死荀貴妃，但現在，理智告訴他，還不能殺了荀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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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皇后看出了隆慶帝的爲難，笑了笑，“皇上事務繁忙，這等小事，可否讓臣妾去處理？”
隆慶帝見她給自己臺階下，點頭道，“這等後宮事務，本就該你處理，你去幽華宮，朕得回御書房了。”
他甩着袖子，轉身就走。
可崔皇后去拉住了他的袖子，“還有件事情，皇上得答應臣妾。”
隆慶帝只停了腳步，看着她的手，“雲娘還有何事？”
當初要收荀貴妃時，讓他和崔雲娘產生了間隙，十幾年了，關係一直沒有緩和。
如今，荀貴妃的事情，還是靠崔雲娘來處理，隆慶帝心中唏噓，不知說什麼才好。
他拉着崔皇后的手，“朕讓人將暮春放出來。”
崔皇后沒想到他會主動說，很是意外，語氣變緩和下來，“皇上，少了個荀貴妃，有什麼打緊的？等皇上身子調理好了，臣妾再給皇上，選幾個姿色優等女子進宮，充實後宮，皇上不必煩心了，安心去處理政事吧。”
隆慶帝聽到這句話，臉色又難看起來，“朕……只想讓雲娘侍寢，朕只想讓你給朕生長子。”
崔皇后笑了笑，“皇上說笑話了，臣妾……”
“你總是壞朕的心情！”隆慶帝甩開她的手，冷着臉，一言不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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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珠和綠珠，一起走進內殿中來。
兩人急忙問崔皇后，“皇后娘娘，荀貴妃居然有孕了，皇上是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