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疼痛不算強烈。
在可忍受範圍內。
不遠處,安旭冬走了過來,他今天也在這場展覽會上,自告奮勇,幫我維持秩序,當時出事的時候,我都沒注意到他。
結果現在他帶着兩個保安,將那羣鬧事的混混們全部都抓了起來。
我還特地數了一下最開始衝進來的那個人,以及後面追趕他的混混們,一共5個,一個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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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旭冬問我,“要如何處置?”
我看向那些人,“你們爲什麼在這鬧事?不知道今天這裏有重要場合嗎?”
那四個混混對視一眼,一個個看起來就吊兒郎當,沒個正形。
“我們哪知道什麼重要不重要場合,我們就知道我們要的人跑進來了,那我們肯定就得追着進來啊,不然跟誰要債去?”
“要債?”
單獨站在旁邊的那個男人立刻道,“你們別胡說八道,我不欠你們錢!”
“你再敢犟嘴,你不欠我們錢,誰欠我們錢,你要不是欠錢不還,我們也不會追着你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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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混混們又開始罵他,污言穢語,罵得那叫一個髒。
我微微擰眉,“夠了!”
幾個混混們還沒罵夠,卻也不情不願地住了嘴。
看起來他們似乎是因爲個人矛盾。
然而下一秒,保安就打破了他們的假象。
“不可能,他們身上攜帶着兇器,尤其是他手裏還拿着匕首,在門口被我們攔住,然後硬闖進來的。”
保安抓住最先跑進來的瘦高個。
瘦高個咬牙,“後面有一羣凶神惡煞的人追着我,難道我不能弄個武器給自己防身嗎?”
“別狡辯!”
保安怒斥。
瘦高個不情不願地閉了嘴,滿臉不服。
“看來你們是故意爲之。”我下了定論,決定報警處理。
當我拿出手機準備撥打電話時,那幾個混混神情才慌亂起來,撲到我面前,紛紛向我求饒認錯。
“別別別別報警啊,我們也不知道今天是這麼重要的場合,況且我們也沒幹什麼。不就是衝進來抓個人嗎?您高擡貴手,放我們一馬吧!”
“對啊,你人美心善,你饒了我們。”
一羣人油嘴滑舌,令我心中本能反感,尤其是其中一個,還想來抓我的裙襬,我立刻後退躲開。
安旭冬擋在我面前,那人訕訕收回手,不敢再造次。
我果斷拿出手機報警。
那幾個混混狠狠地盯着我,但礙於旁邊的保安們虎視眈眈,再加上此刻,周圍賓客們也都怒瞪着他們。
接下來就是等待警察到場,就可以把他們全部帶走。
這時,人羣中傳來女人的驚呼。
“天吶!它……它壞了!”
人羣散開,我終於看到女人滿臉驚恐望着的是什麼東西了。
是一把古琴。
這把古琴,價值連城,我曾在徐女士那裏聽到過他彈奏出來的聲音。
悠然低沉,清如濺玉,顫若龍銀。
令人回味無窮,聽之難忘。
可如今那正中間的琴絃斷了兩根,斷口處十分整齊,琴絃就那樣搭在古琴的兩側,好端端的一把古琴直接報廢。
我腦子裏嗡的一下。
這把琴何其昂貴,珍貴价值無所估量,我將他借出來時,曾答應古琴主人一定會原物奉還。
如今卻斷了兩根弦!
兩根啊!
先不說能否修補,就算真的修補好了,那也不再是原裝原樣,就算許女士不在意,我心裏也過意不去。
明明爲了這把古琴的安全,我還特地在他身邊留了一個保安。
怎麼如今還是出事了?!
我看向那個保安,他垂下眼眸,滿臉都是愧疚之色,“當時場面太混亂了,我注意到有人衝過來就追上去,等我把那人抓住之後,燈就亮了,然後琴就壞了……”
保安亦是欲哭無淚,因爲他很清楚,這次看守古琴的人是他,古琴出現意外,他也是要承擔一部分責任的。
我伸出手試圖撫摸古琴,指尖在顫抖,還沒有碰到古琴,就被人一把推開。
此人正是陳畫。
她望着已經斷了弦的古琴,眼中滿是心疼與難過,“怎麼會這樣……這把古琴是我奶奶最喜歡的樂器……是她最珍貴的收藏品。”
我一怔。
當初只知道這把古琴是許女士所有,哪裏知道竟是她婆婆的。
陳畫沮喪道,“這下完了,奶奶要是知道琴絃被弄斷了,心裏一定會很難過……”
有女孩子上去安慰。
“你也不要難過,就是一把琴嘛,找著名的修補大師,一定可以修改好的。”
陳畫卻搖搖頭,“這把琴很有年代,據說是上個世紀的產物,奶奶一直都很寶貝,這次也是媽媽借,她才忍痛割愛拿出來的,但媽媽也答應奶奶一定會讓這把琴完好無損,這下奶奶一定要失望至極了。”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這樣一把歷史悠久的古琴只怕價值非凡啊!”
“弄壞古琴的人也太可惡了,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弄壞的是怎樣的一個寶貝?”
“弄壞古琴的人不過是工具,我覺得應該去找借走古琴的人商量索賠事宜。”
這句話一出,鴉雀無聲。
衆人都紛紛看向了我。
和許女士借錢的人是我,整個展覽會的負責人也是我,安保出現問題突然停電,一羣混混衝進來,並且不知是誰破壞了琴絃。
這一系列的問題,都該由我負責。
我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陳畫看向我,輕聲道,“何姐,你看現在應該怎麼處理?”
直接將問題拋給了我。
我稍一猶豫,她就咬了咬脣,低聲道,“這把琴剛到我奶奶手中時着實不算好,它輾轉流離了許多年,早有了許多傷痕,但是我奶奶比較喜歡古物,特地請大師來修補,而且會定期給這把古琴做修繕溫養。”
“平時他把這把琴當做寶貝,誰都不讓碰的,哪怕是我也不行,但我媽媽又不同,因爲我媽媽行事向來小心奶奶將這把琴交給她,一定是相信她能好好保護這把琴。”
她絮絮叨叨說了一堆,沒有一句話是在責怪我,我好像句句都在控訴,生生砸得我脊背都快彎下去了。
連帶着我的腳踝也開始微微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