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太太驚得後退半步,她癱倒在地上。
柳兒扶起蕭老太太,她面上一怔。
“我昨夜被人鬼剃頭!”蕭敏華撿起圓髻戴好,便強裝鎮定。
廊下有丫鬟走來,她們紛紛盯蕭敏華,也不敢多言,杵在那裏沒吭聲。
她能感覺到丫鬟異樣目光,就同綠鶯小聲嘀咕。
“還不快滾!”綠鶯怒吼,丫鬟紛紛散開。
等丫鬟走遠,蕭老太太連連搖頭。
蕭府落魄後,蕭老太太想靠幾個兒子振興家業,她覺得他們沒指望。
若是有嫁妝在手,蕭老太太才有盼頭。
她怔怔地望蕭敏華,就臉色一沉:“你去查下,誰給你鬼剃頭!”
“回母親,女兒這就去!”蕭敏華道。
蕭敏華就讓綠鶯去棲鸞苑盯着。
綠鶯點頭,她轉身往外頭走。
待綠鶯離開,蕭老太太很擔心,永安侯府門第森嚴,若是被人知道蕭敏華斷髮,便是詛咒她夫君早死。
這是大不敬,蕭敏華夫君知道,只怕……
她將自個兒想法告訴蕭敏華。
“回母親,女兒等頭髮長出,再回永安侯府!”蕭敏華淺行一禮,她同蕭老太太道別,轉身就往前頭走。
蕭老太太一陣嘆息,便沒再說話。
這時天已垂暮,天邊暈染出一抹晚霞。
漆紅大門邊上,綠鶯擡眸望裏頭,便四處打量。
“玉兒你開門!”李書源站在廊下,他想往裏頭走。
雪夢站邊上,她握個鞭子甩,就冷眸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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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眸子落下來,嚇得李書源往後頭退,他有些站不穩跌落在地上。
大概是那日雪夢打過李書源,他才會這樣害怕。
雪夢瞅瞅他,就連連冷笑。
“玉兒,我想娶你!”李書源走到木窗邊,他將手伸過去,就盯裏頭打量。
外頭聲音很大,春桃聽見後,她走到裏頭稟報蕭冷玉。
“我去會會他!”蕭冷玉坐在妝奩前,她握筆畫紅疹,畫完戴上白紗。
她收拾妥當,就同春桃走過去揭開白紗,便絞個白帕子假哭。
哭聲蕩氣迴腸,李書源心裏石頭落下,他親眼瞧見蕭冷玉臉上佈滿紅疹,這才鬆口氣。
他細細安慰,盼蕭冷玉嫁給他,嫁妝才不會落入旁人手中。
“回表哥,玉兒這般模樣配不上你!”蕭冷玉說完,就同春桃往裏頭走,她扯下白紗笑個不停。
春桃同她使眼色,她這才忍住。
李書源站在外頭,他想說幾句,奈何那扇門緊閉。
“還不快滾!”雪夢握起長鞭甩甩,她把佩劍拿出來,便送到他面前比劃。
佩劍落過來,嚇得李書源往後頭退,他哪裏敢同蕭冷玉說什麼,就感覺兩腿發軟。
他惦記嫁妝,又不想離開,便往前走。
廊下暗衛走來,他們紛紛走到李書源面前。
他雖不悅,也不敢同暗衛們說什麼,便撞在綠鶯身上。
她驚得後退半步,就轉身離開。
他這才知道綠鶯守在棲鸞苑外頭。
不多久,綠鶯走到蕭敏華面前,便同她說起見過一幕。
“真是大快人心!”蕭敏華想到李書源被雪夢打,她很不悅。
若不是蕭冷玉有嫁妝。
她早將蕭冷玉趕出府。
蕭敏華讓綠鶯再去棲鸞苑盯着。
綠鶯淺行一禮,她轉身往外頭走。
“這些得藏好!”蕭冷玉握起匣子,她把青石板瓷磚掰開將首飾藏在裏頭。
春桃把瓷磚蓋好,她這才鬆口氣。
隨即,蕭冷玉便同春桃小聲嘀咕。
春桃走到裏頭拿出丫鬟衣裳。
她接過換上,春桃站在後頭給蕭冷玉梳成雙環髻,她便往外頭走。
等蕭冷玉走遠,春桃在屋裏等她回來。
須臾,蕭冷玉走出來,她同雪夢使眼色。
雪夢點頭,二人穿過廊廡往前走。
綠鶯站在外頭,她隱約可見兩抹身影,裏頭說什麼她沒聽見清。
裏頭傳來腳步聲,綠鶯退到後頭。
眼下是戊時,院裏有很多暗衛守護,二人穿過人羣走來,便加快速度往前走。
綠鶯跟過去,她每走一步都很小心,步伐也變輕盈。
二人走着走着,雪夢感覺後頭有人,她便輕輕拍手。
暗衛們從半空中飛來,他們跟在二人後頭。
待二人走遠,綠鶯剛走出來,就被個暗衛拽走,那人便把她打暈扔到聽雨苑。
“嘭!”
一聲脆響。
綠鶯跌落下來,她這樣一摔便驚醒,才發覺剛剛有人拽住,連滾帶爬走到蕭敏華面前。
她顫抖手指外頭,便將剛剛發生一幕說起。
“她能得意多久!”蕭敏華想到蕭冷玉臉上長滿爛瘡,京中無人會娶,她除了嫁李書源還能嫁誰?
說話時,蕭敏華想到自個兒變成禿子,就把手放水袖中捏緊。
她感覺定是蕭冷玉所爲。
綠鶯沉默片刻,她又說起棲鸞苑有很多暗衛。
這讓蕭敏華越發懷疑,她變成禿子出自蕭冷玉之手。
她氣得臉色鐵青,就握起青花瓷瓶往地上扔。
“嘭嘭”聲響起,藍白碎片跌落下來,嚇得綠鶯往後頭退,她不敢吭聲。
是以,蕭敏華告訴自個兒,她奪來嫁妝便要除掉蕭冷玉。
夜色下院裏泛起迷霧,照的偏房透亮,偶有鳥兒飛來,盤旋在屋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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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偏房坐落在府邸後面,那屋子比較小,裏頭堆滿雜物,黴味從裏頭散發出來。
兩個丫鬟簇擁在廊下,就在那裏嘀咕。
“聽說錢嬤嬤是老爺奶孃,她住在偏房不肯出來!”
“她定是知曉當年往事,這才深居簡出!”
清脆的聲音在蕭冷玉耳邊迴響,她從前聽蕭雲奚說過奶孃,只是後來歲月中她尋不到人。
她讓雪夢在外頭候着,便推開門進去。
門“咯吱”一聲響推開,蕭冷玉走進來,她冷眸四處打量。
水井邊上,一個婦人杵在那裏,她額前頭髮梳得光溜,頭上盤個圓髻,髻間斜插銀簪子。
簪子被風吹得發出清脆聲音,她身上紫色襦裙像是洗的泛白,袖口領口已有補丁,布料已褪色。
她身材矮小,但她背挺得筆直,正將木桶拽出,像是很費力。
蕭冷玉走過去,她握起木桶拽,就嬌妹一笑。
錢嬤嬤瞅瞅蕭冷玉,她眸中透出智慧,就把手伸來:“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