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宮女圍來，她們議論不斷。
“皇后娘娘又生個公主！”
“皇上膝下無皇子！”
“子嗣單薄，會斷掉大金香火！”
清脆聲音在宮女耳邊迴響，她轉身走到蘇荷面前，把聽見的說起。
“她仗着被皇帝寵幸，無法無天！”蘇荷握個青花瓷瓶丟地上，她怒眸一瞪。
幽深眸子落下來，幾個宮女杵在那裏，她們不敢吭聲。
蘇荷越想越氣，先帝過世後，盛浩琰不近女色獨寵蕭冷玉，後宮形同虛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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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要還活着，不會讓盛浩琰這樣做。
想到這，蘇荷擡眸掃過大宮女：“去把太后請來！”
“是！”大宮女淺行一禮，她垂着臉退到外頭。
須臾，大宮女帶雲挽裳走進來，她便站在蘇荷後頭。
蘇荷板着個冰塊臉，她把手放水袖中捏緊，就同雲挽裳說起盛浩琰不近女色一事。
“回太皇太后，不如我們給皇帝選秀，”雲挽裳道：“皇帝望着同一張臉，也會厭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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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聲音在蘇荷耳邊迴響，她拽起雲挽裳往外走。
長樂宮傳來嬰兒啼哭聲，兩個身着紫衣嬤嬤抱個孩兒穿過廊廡走遠。
蘇荷同雲挽裳往前走。
她透過菱花窗望裏頭。
風吹得杏色紗幔翻飛，蕭冷玉躺在架子牀上翻來覆去，她好似睡不着，月光照在她臉上，她臉頰消瘦，嘴脣泛白。
一陣腳步聲傳來，蘇荷帶雲挽裳往前。
宮女們紛紛散開，春桃瞧見二人走過來，她同雪夢使眼色。
雪夢走到裏頭，她把蕭冷玉扶起，便把見到的說起。
“臣妾參見皇祖母，太后娘娘！”蕭冷玉走過來，她屈膝行禮，垂着臉不敢亂瞅。
蘇荷帶雲挽裳坐下，她面上沒什麼表情。
她打量蕭冷玉片刻，又掃過雲挽裳。
雲挽裳眼珠子轉了轉，她握個描金團扇指琉璃盞，拽起扔地上。
“嘭嘭”聲響起，藍白碎片碎片跌落下來，蕭冷玉嚇得身子發抖，她帶春桃和雪夢跪在地上。
她不知茶水是不是有問題。
她擡眸掃過春桃。
春桃和雪夢搖頭。
她能感覺到雲挽裳沒事找事，蘇荷在這裏，不能多說。
“皇后你想燙死本宮？”雲挽裳握拳拍木桌，她瞪大雙眸：“仗着自個兒有幾分姿色，不讓皇帝廣納後宮！”
“哀家想給皇帝選秀，皇后你有何想法？”蘇荷瞅瞅蕭冷玉，又望雲挽裳，她連連冷笑。
笑聲不斷，蕭冷玉雖不悅，她不敢在蘇荷和雲挽裳面前造次。
她平靜臉龐顯憂鬱，擡起眼皮望二人：“臣妾希望皇上廣納後宮，開枝散葉生下很多皇子公主！”
“還算識相！”蘇荷見蕭冷玉沒反對，她帶雲挽裳往外走。
待二人走遠，蕭冷玉癱倒在地上。
她瞅着她們背影，握緊拳頭。
“娘娘！”春桃擡手扶起蕭冷玉，她不知該怎麼安慰。
雪夢拽起蕭冷玉放牀上，她好似聽見腳步聲。
珠簾響了響，盛浩琰走進來，他面上一怔。
蕭冷玉坐在架子牀中間，她兩手貼大腿背，面上沒什麼表情。
隨即，春桃和雪夢退到外頭。
“玉兒！”盛浩琰輕輕拍手。
錢嬤嬤和月娘抱兩個孩兒過來。
爲首孩兒是盛浩琰大公主，生下來還沒給封號。
她身着妃色襦裙，裙襬上繡霜花，手腕上套個金鐲子，胸上掛個長命鎖。
她清澈眸子如湖面深邃，閃耀幽光。
她趴在錢嬤嬤左肩，便捻起寬廣水袖，把腦袋靠過來。
“皇后，朕給長公主取名盛芷蘭，封爲解憂公主！”盛浩琰擡手抱起盛芷蘭，他笑得眉眼彎彎。
聞言，蕭冷玉神情哀傷，她每每想到蘇荷說起沒生皇子，感覺再也回不到從前。
他是皇帝，以後會有很多嬪妃同她爭寵。
“皇后，你在想什麼？”盛浩琰握起蕭冷玉手背拍拍，他坐在她身邊。
她不敢同盛浩琰說。
清脆哭聲響起，月娘抱起孩兒拍拍。
那聲音傳到盛浩琰耳邊，他把手伸來。
月娘把小公主送到盛浩琰手中，她退到後頭。
“芷汐，你要乖！”盛浩琰抱起盛芷汐，想起離國還在大金周邊打仗。
他擔心日後護不了她。
她哭聲停下，躺在盛浩琰懷裏睡得很安穩。
“朕封你爲和碩公主！”盛浩琰握個平安鎖套在她脖子上，他就劍眉揚起。
不覺交子午夜，錢嬤嬤和月娘抱起兩個公主往外走。
待二人走遠，盛浩琰抱起蕭冷玉躺下。
翌日，蘇荷醒來後，她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祈禱。
煙霧嫋嫋升起，條案上擺放先帝牌位，蘇荷愧對祖宗，盛浩琰登基兩年，後宮還未生下皇子。
她越想越氣。
“去把皇帝請來！”蘇荷擡眸掃過邊上大宮女，她握起佛珠捏捏，把腦袋貼蒲團上跪拜。
“回太皇太后，奴婢這就去！”大宮女轉身，她走到太極殿，同冷炎稟明來意。
冷炎聽後，他便同盛浩琰說起。
盛浩琰帶冷炎轉身。
不多久，盛浩琰走到蘇荷面前，他微微叩首：“兒臣參見皇祖母！”
“皇帝，哀家今日喚你過來，想讓你充實後宮，”蘇荷道：“找個日子挑選秀女，才是國之根本！”
說完，蘇荷握個黃瓷盞喝水，她邊喝邊瞅盛浩琰。
他烏髮挽成高髻，頭戴紫金冠，身上藍色龍袍被風吹得飄起，龍尾在後頭擺動。
他再也不是當年那個皇子，早已脫去青澀，透出優雅貴氣。
他這般模樣，怎能不近女色，蘇荷想很久沒想明白。
“回皇祖母，兒臣遵旨！”盛浩琰秉承孝道，他不敢違逆蘇荷。
聞言，蘇荷放下黃瓷盞，她握個夾子夾核桃，就把肉送到盛浩琰手中。
他接過核桃肉，有些心不在焉。
他感覺對不起蕭冷玉。
天色暗下來，盛浩琰帶冷炎轉身。
蘇荷瞅着他走遠，她能感覺到他有心事。
她想着有秀女入宮，會好些。
少傾，蘇荷就把腦袋靠在大宮女耳邊小聲嘀咕。
大宮女聽後，她追到盛浩琰跟前，就把蘇荷說的話帶到。
“你回去告訴皇祖母，朕會聽她的！”盛浩琰內心無比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