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淑珍神情一僵，避開了卓紫琳明亮的目光。
“紫琳，你姐姐也是被人挑唆，一時間想歪了。她已經知錯了，而且，她還大着肚子，難道你就這樣狠心，非要她坐牢？！”
“姐姐？”卓紫琳朱脣彎起諷刺的笑，眼底卻透着苦澀，“我的親姐姐說，她跟我的丈夫勾搭成間，而我活着礙了她的路。”
楚淑珍心虛地吞嚥了一下口水，才又流着淚說：“那都是你姐姐中了計，胡說八道的！其實你姐姐懷的孩子，確實是李楓的。”
“李楓狼子野心，精神控制了你姐姐，那個叫阿威的保鏢也是被他收買來對付你的！”
她這些話，絕對是找了祁昶商量之後，弄出來的辯解之詞。
卓紫琳杏眸微冷：“如果一切真的是李楓做的，媽，那你趕緊讓姐姐跟警方坦白啊。畢竟，從犯的罪名被主謀輕多了。”
“李楓可是李家最受寵的！”楚淑珍怒視着她，“紫琳，你給我一句話，究竟願不願意放過你姐姐？”
看着她怨恨的目光，卓紫琳心中酸澀，卻不願再忍：“我不會放過想毀我一生的人，無論是誰！——當然，要是姐姐無辜的話，她也不會坐牢。”
“你！”
楚淑珍眼中迸出怨毒之色，心口起伏不定，“紫琳，要是你不放過婉婉，我就繼續吃安眠藥，讓所有人都看看，你就是個忤逆的不孝女！”
她的親生媽媽，居然用自殺來威脅她，放過楚婉婉？
卓紫琳的心彷彿被密密麻麻的針扎着，又酸又疼，杏眸卻越發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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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要是你做什麼傻事，楚婉婉沒有了你這個依靠，恐怕會更加艱難。”
這句話，幾乎是明晃晃地在說，楚淑珍再用自殺要挾，就讓楚婉婉吃不完兜着走。
楚淑珍眼神一厲，風韻猶在的臉龐扭曲起來：“紫琳，你翅膀真是硬了，是誰給你的底氣？！”
容以熙？
亦或是，厲亦傑？
她害怕前者，但只要不暴露那個祕密，遠在國外的容以熙也不會怎麼做。而厲亦傑，就在帝都，剛才還親自陪紫琳前來……
卓紫琳朱脣微抿：“譚恆是誰？”
話音剛落，她就看到楚淑珍神情大變，臉皮抽搐了幾下，氣急敗壞地瞪着她。
“譚恆是我的一個朋友而已！難道我連交友的自由都沒有嗎？”
“可是，楚婉婉說，那是她的生父。”
卓紫琳定定地看着她，彷彿要看進她的心裏，“媽，你不是說，你的前夫拋棄了你和姐姐，你恨不得殺了他麼？”
居然是婉婉說的？楚淑珍顧不得埋怨，急忙掩飾：“那是婉婉爲了氣你才亂說的。”
但卓紫琳與她母女二十多年，哪裏看不出她眼神閃爍的心虛。
“媽，你究竟有沒有真心愛過我爸？”
“這不是廢話嗎？！”楚淑珍怒氣衝衝地指着門口，“既然你不肯救你姐姐，你以後就別叫我媽！”
她這色厲內荏的模樣，已經讓卓紫琳知道答案了。
原來，媽媽愛的一直不是爸爸。
爸爸被她騙了一輩子……
但想到卓灃臨逝前平靜的微笑，也許，沒有看清楚媽媽真面目，對爸爸並不是壞事。
深吸了幾口氣，卓紫琳終究轉身走到門口。
但剛看到那道高大清俊的身影，楚淑珍突然追了出來。
“厲總，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我必須告訴你。”
……
房門再度關閉後，厲亦傑淡淡開口。
“有話快說。”
看到他眼底的不耐，楚淑珍清楚他時間寶貴，哪敢耽擱，連忙開口。
“厲大少，我知道你這麼照顧紫琳，都是看在她爸爸的面子上。可是，紫琳其實……不是阿灃親生的！”
卓紫琳不是卓灃的親生女兒？！
厲亦傑眸色微凝，卻沒有楚淑珍猜想中的震驚或惱怒，反而眼簾微掀，冷冷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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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莫名的寒意撲面而來，令她不寒而慄，彷彿整個人也要被看透了。
直到楚淑珍幾乎喘不過氣的時候，厲亦傑才薄脣微啓。
“楚夫人，爲了救楚小姐，你真是奮不顧身。”
奮不顧身，連自己的臉皮都不要了！
楚淑珍哪裏聽不出他的譏諷。
但比起憤怒，她更害怕的是，厲亦傑不相信她的話。
“厲大少，我真的沒撒謊。要不是紫琳仗着你的勢去害婉婉，我怎麼會連自己隱瞞這麼多年的醜事說出來。”
她滿臉通紅，像是羞愧至極。
厲亦傑不說信，也不說不信，只冷淡地問。
“假如你所言屬實，紫琳的生父不是卓伯父，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