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虞伸手拍他的肩頭,道:“離什麼?我結婚那天,就沒有想過要離婚。我相信你,你就算是離開顧家也是個非常優秀的人,可以東山再起,再說,你現在正需要我。”
“什麼意思?”顧駿霆歪頭看她,發現她眼睛裏有兩顆閃閃的小星星。
“你知道嗎?我認識你的第一天,那是我生命裏最糟糕的一天。我感覺整個世界都把我拋棄了,我的家人要逼着我嫁給一個傻子,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永遠的失去那個家了。
就是因爲你答應了我的求婚,我才有了一個新的家。所以,今天,我也給你一個新的家。”唐虞從口袋裏拿出一串鑰匙,搖了搖。
調皮地道:“顧總裁,如果不嫌棄的話,這回我給你一個家吧。走,帶你去看我的小房子。”
唐虞高高興興地在前面走,說着:“我的房子很小的,只有四十平。不過呢,我特別喜歡,因爲它是我這些年自己賺錢買的,我自己裝修的,我還在房子裏種了花……”
走着走着,她突然感覺身邊很空。
她轉頭,身邊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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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身,只見顧駿霆站在原地,並沒有跟上來。
夜風中,他的衣角被風吹起。
高而清瘦的影子嵌在奢靡閃耀的霓虹燈中,看起來越發的落寞。
“怎麼了?跟我走,你還有我呢。”唐虞走到他的近前,心裏想的是他的抑鬱症是不是又要犯了,剛剛親人對他的態度,就是她這個旁觀者,聽了都心痛的程度,他……能不能承受的了。
顧駿霆的眼眸在夜色中泛着星星點點的光,他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小女人。
“顧駿霆,別嚇我,你沒事吧?”唐虞看他一動不動地站着,無論怎麼叫他都沒有反應,一時間有些慌,她雙手扶住他的肩頭,輕輕搖晃他。
男人伸出手緊緊地抱住唐虞,把頭放在她的肩頭,閉上了眼睛。
“顧駿霆……”唐虞感到有一滴暖暖的雨滴到了她的脖頸,滑了下去……
下一刻,男人擡起頭,拉開兩人的距離,看着唐虞的眼睛,他眼眶微紅,卻扯動脣角露出一個溫存的笑容來:“帶我回家。”
“嗯。”唐虞笑着用力點頭,向他伸出手。
長街上車水馬龍,兩個年輕人手牽着手,十指相扣。
……
唐虞的小公寓在北城郊。
兩人走了半小時,還是打了個車,才到了唐虞的家。
很久沒有人住的房子,一推開,門有一種塵土的味道。
唐虞拉住顧駿霆道:“我先收拾一下,你在門口等會,屋子裏太髒了。自從和你結婚以後,我就沒有回來過了。”
“我和你一起。”顧駿霆挽起袖子進了衛生間,找了一把拖布,發愁地看着,似乎在研究這個東西怎麼用。
唐虞拿過來笑着道:“你家呢都是自動的洗地機,有邢嬸專門打掃,你當然不知道這個東西怎麼用了。”
唐虞拿過來要自己做。
“教教我。”顧駿霆拉拉她的衣角,笑着看她。
唐虞發現,顧駿霆最近好像很愛笑了。眼前這個男人明明是失去了一切,卻是笑着。笑得溫存又放鬆。
他的笑容淡淡的,動作輕略帶撒嬌,搞得她心裏一軟,也低頭笑了。
“先把這個桶打滿水,水龍頭往右旋,不是這樣開的,哎呀,水噴出來了,快往左邊轉,快點,水龍頭怎掉下來了,啊啊——”
“唐虞,唐虞,咳咳咳,怎麼弄,快教教我,噗——”
“我來我來,你快讓開,顧駿霆,別弄了,你衣服全溼了。”
“你躲我後面,別過來,這是男人該做的事,噗,這水好冷,咳咳咳,我該弄哪裏啊——”
“哈哈哈哈……”
“你還笑!看我一會兒修好了水龍頭,就修理你。”
修好了水龍頭,收拾好了屋子,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
洗漱好的唐虞回到臥室,見顧駿霆穿着一件她的毛茸茸的粉色睡衣,坐在牀頭打瞌睡。
賢惠好欺,宜室宜家。
“你都洗漱好了,怎麼不躺下睡?”唐虞歪着頭看他。
他閉上眼睛打瞌睡的時候,沒有了平日的冷漠和疏離,長長的睫毛低垂,雙頰泛紅。看上去像個可愛的孩子一樣,純潔無害,她突然有種狠狠親上去,欺負一下他的衝動。
顧駿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唐虞剛剛洗漱過的小臉紅撲撲的,溼漉漉地頭髮還沒有吹,一雙澄澈的眼睛,微笑地帶着關切看着他。
顧駿霆伸出手。
可是上次兩人交纏時,她心不在焉的眼神再一次在他腦海裏閃過。
他要的是她的心和身,他愛她,不是玩玩,不是合同,也不是遊戲。
得到她不是要做個登徒浪子,而是心靈相通,水到渠成,水乳交融。
如果他因爲一時的欲,要了唐虞,按照現在兩人的感覺也許她不會拒絕,但他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顧駿霆剋制地收回手道:“牀太小了,我還是睡地上吧。”
唐虞沒想這麼多,現在才看到這單人牀,確實有點小。
如果睡兩個人,必須要身子互相貼近才行。
這樣的距離,無論是面對面,還是背對背,都是難以想象的澀清……
唐虞看了看窗外,又開始淅淅瀝瀝的下雨了。
她不能讓他睡地上,今天的打擊對於一個抑鬱症病人已經非常大了,萬一着涼病上加病怎麼辦。
萬一半夜打雷,那對於顧駿霆來說,無疑是一場災難。
“我睡地上。”唐虞轉身去櫃子裏找被褥。
“唐虞,我一個男人,怎麼能讓你這個柔弱的女孩子睡地上。”顧駿霆起身幫她拿下被子和褥子,固執地要自己鋪。
唐虞見他這樣固執,知道這個男人就是如此。
她看了看那張單人牀,咬咬牙。
心道:反正也是有證的,我就是真的幹了什麼也不犯法,我怕什麼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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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睡牀。”唐虞拉住顧駿霆要往地上放褥子的手。
“啊?”顧駿霆以爲自己聽錯了。
“我說,聽我的,你和我,睡!一!張!牀。睡這!”唐虞把褥子抱過去,又放到了櫃子裏。
顧駿霆看着那張小牀,不知道是開心還是煎熬,或者說兩者都有吧。
這房子太小,根本放不下更大的牀,如果天天這樣睡,不確定他能忍幾天,或者他今晚都未必忍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