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歡歡的那段過往,我相信你們都已經放下了,可對於其他人來說,這段過去卻不是可以輕易遺忘的,你身爲公司總裁,家世背景都比我們家強,即便事情傳揚出去,相信對你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奶奶聲音一如往昔的溫柔,卻也透着不容置喙的力度。
“但對我們就不同了,尤其是歡歡那孩子,她命苦,打小過的就不好,現在又被我和她媽媽拖累……”
奶奶……
我差點就忍不住衝出去,她和媽媽從不是我的拖累。
“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我不知道你們交往時的細節,但如果我們家孩子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我替她在這裏向你道歉。”
我錯愕的探頭看去,就見奶奶站起身有些佝僂的脊背正衝慕北川彎下。
我幾乎本能衝了出去。
去見下一秒,慕北川擡手扶住了奶奶的手臂。
“您不要這樣。”
奶奶固執道,“我不覺得向你道歉有什麼丟人的,我只希望你接受道歉,不要再爲難我們家孩子。”
“這是我們的事,您不要這樣。”
慕北川一字一頓。
他那只手始終攔着奶奶,奶奶最終也沒能鞠躬,她也不勉強,又慢吞吞的坐回沙發上。
“那我們就算達成共識了。”
慕北川抿了抿脣。
我發誓,從來沒有在他臉上看到過那樣複雜糾結的表情。
我忽然覺得很爽。
果然還是奶奶厲害啊。
慕北川走了,我才下樓,奶奶擡頭看向我露出一個笑容。
“都聽見了?”
“您發現我了呀……”
我還以爲自己藏的挺好的。
奶奶搖搖頭,“奶奶還不瞭解你?你會真的安心回房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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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嘿嘿一笑。
奶奶將我拉到身邊,囑咐道,“相信經過今天這次,他應該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了。”
“果然還是奶奶厲害。”
奶奶輕輕抱住我,伸手撫摸着我的後背。
“傻丫頭,奶奶只要還活着一天,就一定會拼盡全力保護你。”
我鼻子一酸。
想到有一天奶奶可能會離開我……我立刻抱住奶奶。
“您一定可以長命百歲,要一直一直一直陪着我!”
“那不成老妖精了?”
“您就算是妖精,那也一定是天底下最美最好的妖精!”
……
有奶奶的陪伴,我的心情終於慢慢開始。
等到休假時間還剩一天,我卻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生龍活虎,準備第二天去上班賺錢。
一下樓,看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安奶奶。
她慈祥的望着我,但溫柔的眼神中又帶着一抹歉意和愧疚,他開口和我說的第1句話就是道歉。
“對不起啊,歡丫頭。”
“您別這樣說。”
這是我們兩個年輕人的事,我並不打算遷怒到安奶奶身上。
因爲她一直都對我很好。
安奶奶嘆氣,“這兩天我們都把旭冬那臭小子給罵過了,他爸爸還請了家法收拾他,他也知錯了,一直跟我們說那天是有苦衷的,也跟我們解釋清楚……”
聽到這裏我算是明白安奶奶今天來是爲什麼。
“這些話本不應該由我來說,但是那小子現在連見都見不到你,實在是不爭氣,我這個做長輩的,只能厚着臉皮來見你了……”
說實話,看見安奶奶放低姿態的模樣,我心裏並不覺得有多麼高興。
反而更生氣了。
“奶奶,安旭冬知道你來嗎?”
安奶奶愣了下,搖頭,“這件事他不知道,是我自己自作主張,那小子也就這一點,還算值得人稱讚,他說一人做事一人當,要自己來跟你解釋,不讓我們來說,但我看他這麼久了,連見你一面都辦不到,心裏發急啊。”
這還差不多,如果安旭冬真讓長輩放低姿態來求情,那我就真的要瞧不起他了。
“丫頭啊,我知道你這丫頭姓單,這次的事情是我們家那臭小子對不起你,你生氣也是應該的,你就算罵他打他那都沒有問題,但你總要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你總要見見他吧。”
安奶奶還在苦口婆心的勸,態度可以說得上是小心翼翼。
我心裏並不太好受。
這是我們倆的事情,我不太想牽涉到長輩身上,更不願長輩放低姿態,做出如此卑微模樣。
“安奶奶,您相信我嗎?”
安奶奶毫不猶豫的說:“信!”
“那就讓我們自己處理吧。”
聽了我的話,安奶奶很久都沒有開口。
我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用堅定的目光望着她。
最終,安奶奶還是妥協了。
“好吧好吧,那你們的事情就由你們自己解決,也活該臭小子見不着你,都怪他糊塗幹出這種事兒來!不行,我這是越說越生氣,我現在就回去教訓他!”
安奶奶風風火火,說走就走。
我追出去兩步,卻也沒能把她喊回來,只覺哭笑不得。
但無論遇到多少困難,該上的班還是要上,該賺的錢還是要賺。
第二天,我在奶奶的鼓勵下,毅然決然的去了公司。
剛一踏進公司,無數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我就像是暴露在聚光燈下,一瞬間渾身都僵硬了。
但我在來之前就做了無數道心理建設,早知道會面對這種情況,在短瞬的僵硬過後,迅速調整好狀態。
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大大方方的走進公司。
大概是我這樣子當真把他們唬住。
倒也沒有人議論什麼。
這讓我鬆了口氣。
師父還沒回來,原本我們共用的辦公室,此時就成了我一個人的。
我坐在辦公室裏,看着桌子上的文件,這些都是我整理的,本來打算訂婚之後再處理。
沒想到最後訂婚失敗,工作也積累了不少。
我輕輕嘆了口氣,任命的埋入文件堆裏開始工作。
忙碌的時間過得異常快,中午時我去樓下餐廳吃飯。
往常會有兩個同事和我一起,但今天我沒看見她們,就自己拿着餐盤去找了個位置。
坐下吃飯就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有人在看我。
那種打量的目光非常隱晦,也讓人很不舒服。
但如今的近況避無可避,我也只能裝作沒有發現。
直到,我聽見有人在說話。
是我鄰桌的兩個女人。
“真是佩服啊,某些人這臉皮比城牆還厚,恐怕子彈都打不穿。”
“臉皮要是不厚,怎麼能舔着臉回公司上班啊,又怎麼能這麼無所謂的坐在這吃飯要換做是我,在訂婚現場被人拋棄,我這會兒恐怕還在家裏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