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肚子不疼了？”
說到這，李悄然就想起了他嘲笑她的一幕，氣得她擡腳就要踢他。
“不疼了，你記得跟嶽檬說。”
單雲祁比了個好的手勢，說：“好的，小姐。”
與昨天不同，今天是個大陰天，很適合遊湖。李悄然一行人坐着觀光車，來到了情思湖。
下了車，李悄然四周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之處。
但湖旁邊倒是很多人，應該都是因爲能倒映出自己心上人這個由頭來的。
“走吧。”
情思湖離公路有一段距離，需要走一小段路才能到。
“真的耶，我真的看到你了。”一個女孩子驚奇地跟自己的男友說。
聽到這，李悄然停下腳步繼續聽着。
聽到女孩子說有看到，一旁的女生們也紛紛看向她。
“真的看到嗎？我怎麼什麼都沒看到。”一個女生對着自己的同伴說。
那個同伴也攤手說：“我也沒看到。”
“沒有啊。”女孩子的男友看了看湖面說。
“誒呀，這樣，你看着湖面，然後想着我，看看湖面有沒有變化。”
女孩子擺正她男友的頭，抓着她男友的頭，迫使他看着湖面。
“還是沒有。”
此話一出，女孩有點無語，而旁邊的女生也覺得是女孩子的錯覺。
“你注意力集中一點，然後，回想你心動的感覺。”
女孩子的男友根據女孩的指示，再次看向湖面。
過了一會兒，她男友的臉上逐漸顯現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眼睛瞪得很大。
“看見了吧。”
“看見了看見了。”女孩的男友驚喜地說道。
聽到這，旁邊的人瞬間恍然大悟，不過是自己的幻想罷了。
湖很大，不會因爲人多而顯得擁擠。
李悄然三人走到離人羣有點距離的地方，看着寬闊的湖面，李悄然突然覺得一股涼氣自腳底升至頭頂。
她後退了幾步，良久才覺得涼氣散去。李悄然並沒有太在意，以爲自己可能是胃疼太久了，有些腿軟了。
“單雲祁，你去照照。”李悄然扒拉着單雲祁，推他向前。
單雲祁伸頭在湖面上，照了照，自戀地摸了摸下巴，照着湖面整理起自己的頭髮。
“照出了什麼，你有看見你的心上人嗎？”
單雲祁故作意味深長地說：“照出了。”
“什麼？”
“我的帥氣。”
李悄然氣得翻了白眼，一巴掌打在他的背上。
“你自己照照嘛，什麼也沒看到。”
“你有喜歡的人嗎？”一旁許久不出聲的嶽檬問。
“沒有啊。”
李悄然不免嗤笑一聲：“誒喲，二十多年的純種單身狗。”
“你來，你不是你來。”
李悄然依舊一臉不屑地再次向前，蹲在湖邊，眼睛緊盯着湖面。
李悄然看向水下，一陣風吹過，在湖面掀起了一層漣漪。
死前那一股恐懼此時在湖面不斷旋轉，李悄然望向湖面的目光開始顫抖起來。
那一晚的波濤洶涌，那一晚的無盡黑暗，那一晚的無力感，全部向李悄然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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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的天氣也不好，還下起了大雨，還打了雷。
她在海底無力的掙扎，她很害怕，很希望有個人伸出一只手將她拉起。可是，那是海中央，那是晚上，那裏沒有人。
那一晚，她的喉嚨被海水灌滿，她喊不出救命，她很想活下來，她很想回家，但是，她死了，沉入了海底。
李悄然渾身止不住地顫抖，她不知道這種感覺已經困住她多久了，自從醒來，她總會無意識地渾身發抖，隨後腦中閃現海上的一幕。
李悄然立馬撤回目光，深呼吸了好一會兒。
“沒事吧？”嶽檬問。
李悄然顫抖着說不出話，緊閉着雙眼，搖了搖頭。
“啊，這麼誇張嗎，看到了什麼啊？”
單雲祁粗心大條地，沒看出李悄然的不對勁，還往湖裏看了看。
“沒看到啥呀，不會有水鬼吧。”
“……”
單雲祁這麼一說，身體也趕緊撤回來。
命可不是開玩笑的，他還沒活到一百歲呢。
過了很久，李悄然才慢慢平靜下來，停止了顫抖。
“我們回去吧。”
李悄然的聲音裏仍舊有些顫抖。
嶽檬點了點頭，連忙帶着她離開。
看着她們駕車離開後，聞晨鐘才從路邊緩緩走下，來到李悄然剛剛蹲下的位置，按照她原本的姿勢看向湖面。
他是個唯物主義者，不信鬼神。可是剛剛她那害怕的模樣，他不由得往那方面去想。
聞晨鐘在湖邊蹲了很久，時不時看向對面，時不時往湖底看去，但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有發生。
“先生，需要我向您介紹這湖的傳說嗎？”
一個介紹員走來，她帶着小蜜蜂，眼神帶着愛慕和羞怯，異常熱烈。
“我結婚了。”
聞晨鐘擡起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在白淨的手上十分清晰地顯現。
介紹員聽見他漠然疏離的語氣，有些尷尬，隨後面不改色地說：“傳說這面湖是一對情人的眼淚匯聚而成的，因爲這對情人彼此愛慕着對方而不自知，直到另一方去世了，才追悔莫及，所以，他們留下了這面湖，希望天下的有情人能從湖裏看到自己真心喜歡的人，彌補他們的遺憾。”
聞晨鐘聽完，沒有什麼反應，對於沒有科學依據的事情，他向來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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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我自己看看。”
“呃……”熱臉貼冷屁股的滋味不好受，介紹員本着職業，還是繼續微笑地說，“好，先生祝您有個愉快的體驗。”
人能在湖裏看到自己喜歡的，不過是因爲心裏想着，腦中不自覺地形成對方的面容，並不是真的看到，只不過是自我意識的腦補罷了。
只是，李悄然看了之後爲什麼那麼害怕呢？是湖裏出現了什麼嗎？
想到這，聞晨鐘又往湖裏仔細看了看，湖裏除了水草，小魚小蝦，似乎什麼也沒有了。
難道是被突然出現的魚給嚇着了？
不對啊，她又不怕魚，那到底是什麼？
怕水嗎？
聞晨鐘站在湖邊想了很久，都沒有想出原由。
看了一眼那些成雙成對的戀人，聞晨鐘擡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