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京城外,農家小院。
許音塵躲在土坯房外面,偷聽柳嫣然母女二人的談話。
當他聽到柳三娘說,是風哥兒害死了祖母,他是強壓着怒火,繼續往下聽的。
但是,當他聽到柳家這些人,竟然偷拿了祖母的十萬兩,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情不自禁地怒吼出聲:“柳嫣然!你真真無恥至極!!”然後,嗓子眼一鹹,一口老血自喉嚨噴涌而出。
柳嫣然在屋子裏,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也聽出來了,那是許音塵的聲音。
她也顧不得太多,站起身形就往外跑。
黑暗中,她看到了滿嘴是血的許音塵,正怒目而視地看着她!
柳嫣然嚇壞了,連忙跑到許音塵身邊,嘴裏拖着哭腔:“音塵哥哥,音塵哥哥,你怎麼了?”
許音塵恨恨地看着她,嘴裏吐出微弱的幾個字:“柳嫣然……你好……惡毒……”說完便暈了過去。
當許音塵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捆住了,嘴巴也被什麼東西堵住了。而且,周圍都是烏漆嘛黑又靜悄悄的。
這是怎麼回事兒?這又是在哪裏?難道是柳嫣然怕他報官?把他綁了嗎?還是柳三娘知道,他聽到了所有的事情真相,想殺人滅口?
他很想掙扎着動一動,卻感覺胸口如針扎般痛楚,難不成自己是受傷了嗎?
是了,他記得在昏倒之前,是吐了一口血的,自己或許是病了!
柳嫣然真的太惡毒了,明明看到自己吐血了,還要綁了他,這就是她對待真愛的態度嗎?
就在許音塵在黑暗中,胡思亂想之際,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許音塵的第一反應是:柳嫣然來了!
隨着門被打開,一縷微弱的光從門縫灑了進來。外面的天是黑的,這是晚上嗎?
許音塵藉着依稀的月光,看到了進來的是兩個人,前面的身材魁梧的,不就是刀疤臉嗎?
後面的那個,腦袋即使在黑暗中,也微微泛着光的,不就是和許玉榮廝混的光頭麻子嗎?
許音塵怒了,怎麼刀疤臉又找上自己了?他很想罵人,卻是被堵住了口,說不出話來,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隨即,在光頭點亮蠟燭的一瞬間,整個屋子都明亮了。
許音塵看到了地上蜷縮躺着的柳嫣然,她竟然也被刀疤臉捉了?這刀疤臉到底想幹嘛?
刀疤臉滿臉笑銀銀地看着許音塵,說道:“世子爺,你終於醒了?你從昨天晚上一直睡到今天晚上,我們可都沒敢驚動你啊!怎麼樣?睡得可好?”
許音塵再次發出“嗚嗚”的聲音。
只聽光頭說道:“大哥,把那個東西拿了吧?我這大舅哥好像有話要說。”
“嗯。”刀疤臉點了點頭。
得到了刀疤臉的允許,光頭上前,把許音塵嘴裏的東西拿掉了。
然後,笑嘻嘻地看着許音塵,說道:“大舅哥,你可別怨我,這次,可不關我的事兒。”
許音塵聽到“大舅哥”那幾個字,感覺受到了極大的侮辱,氣得發狂,胸口又是一陣劇痛,他咬牙道:“你們……這些敗類,到底想怎麼樣?你們把她怎麼了?”
說着,許音塵目光看向地上的柳嫣然,胸口依然很痛:“你們到底把她怎麼了?她爲什麼還不醒?”
光頭笑了:“大舅哥,你想讓她醒,還不容易嗎?”
說完,他對着柳嫣然的臉,“啪啪”就是兩個大巴掌,直接就扇過去了。
柳嫣然一下子就被打得驚醒了,她驚恐地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
光頭訕訕地收回手,撇了撇嘴,說道:“是他想要你醒,不關我事兒哦!”
說完,他坐到後面的椅子上去了。
許音塵氣結,怒道:“你!你!?!”他感覺胸口痛得快要窒息了。
刀疤臉看到許音塵眉頭緊蹙的樣子,以爲他生氣了,冷笑了一聲,說道:“世子爺,這女人可不是個普通的女人!特別是她那個娘!更是不簡單!”
“你們綁了我們,到底想怎麼樣?”許音塵忍着痛,悶悶地問道。
刀疤臉笑了:“很簡單,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哥兒幾個,就是求財!只要那個老虔婆,肯把那十萬兩交出來,我保你們兩個長命百歲!哈哈哈!”
柳嫣然看着刀疤臉,臉上寫滿了恐懼,兩只眸子裏蓄滿了淚水:“你們太不瞭解我娘那個人了,她不會爲了我,放棄那麼一大筆財富的,恐怕你們這次,是白費心機了。”
刀疤臉表情微微一怔,馬上又笑了:“那就賭一賭吧,看那個老虔婆,是要她女兒的命?還是要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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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音塵氣急敗壞地瞪視着刀疤臉:“既然你們是求財,和我有什麼關係?那十萬兩又不在我身上,你們綁了我有什麼用?還不把我放了?!”
“世子爺,你可真會開玩笑啊!放了你?等着你帶官差來捉我們嗎?”刀疤臉瞪着他那雙小眼睛,依然是笑意盈盈。
許音塵不想說話了,除了身體的痛,他心裏很清楚。不管現在他說什麼,刀疤臉都不會放了他的,說什麼都是白費力氣。
刀疤臉看着偎在牆角的柳嫣然,目光在她身上游走,臉上露出不可描述的笑容……
許音塵把刀疤臉的神情看在眼裏,他馬上明白了刀疤臉的意圖,又氣又急,咬牙道:“你不要亂來!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柳嫣然自然也從刀疤臉的笑容裏,領悟到了危機感,她縮了縮身子,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刀疤臉滿臉堆笑地蹲下身子,伸手挑起柳嫣然的下巴,斜睨着她漲紅的小臉,說道:“小娘兒們,今天晚上,如果你那貪財的娘,不來給我送銀子,老子就先辦了你!”
許音塵怒道:“你放開她!你……”
一句話沒說完,許音塵只感覺胃裏一陣翻涌,喉嚨發鹹,又噴了一口老血出來。
刀疤臉猝不及防,被濺了一身一臉。他氣急敗壞地起身,忙不迭地抖他的衣服,抹他的臉,嘴裏罵道:“你他孃的是病癆嗎?怎麼總是吐血?搞老子一身一臉?孃的!晦氣!”
柳嫣然嚇得尖叫起來:“音塵哥哥,你怎麼了?音塵哥哥,音塵哥哥……”
光頭一直靠在旁邊的椅子上,這時候看見許音塵的樣子,他有點兒擔心地說道:“老大,他不會掛了吧?”
刀疤臉也是一驚,他只是圖財,可沒想過害命。
此時的許音塵,頭昏腦漲,胸口劇痛,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眼睛一直盯着柳嫣然,彷彿有話要說的樣子……
柳嫣然有一種不祥的感覺涌上心頭,那雙眸子裏,馬上被霧氣瀰漫了:“音塵哥哥,你別嚇我啊!你說話啊!音塵哥哥,音塵哥哥……”
許音塵吃力地睜開眼睛,他很想再看看那個,自己曾經深深愛過的女人……
他的眼前,彷彿看到了他們曾經的點點滴滴,一個瀟灑,一個嬌俏,一個儒雅,一個清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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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音塵在那些曾經的點滴中,綻開了笑容,那笑容,卻永遠地僵在了他的臉上……
光頭感覺出了不對勁,上前探了探許音塵的鼻息,馬上驚道:“老大,他……他沒氣了!”
柳嫣然一聽這話,失聲尖叫起來。她拼命地跪起身子,爬到到許音塵面前,撲到他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刀疤臉也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也怔住了,這事兒不能算在他頭上吧?他可沒動手啊!
看到柳嫣然的樣子,他竟然有點兒惻隱之心氾濫。
他從腰間解下短刀,過去割斷了柳嫣然身上的繩子。
他的本意是,看着這麼情深意切的兩個人,此時陰陽相隔了,是不是應該好好告個別什麼的?
卻沒料到,柳嫣然剛剛被解開束縛,便劈手奪去他手上的短刀,惡狠狠地刺進了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