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流言蜚語喧囂塵上之際,許關河終於後知後覺地,聽聞平西王對自己產生了天大的誤會。
一時間,仿若五雷轟頂,他只覺天旋地轉。滿心的惶恐,瞬間將往日的從容淡定,衝得一乾二淨。
許關河深知,此次危機遠非尋常,倘若處置不當,他多年苦讀掙來的前程,會如夢幻泡影般毀於一旦,更要命的是,平西王妃葉曉晴的名節,也極有可能被連累,一同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梁氏聽到那些坊間傳聞以後,第一時間闖到了許關河的書房,滿眼悲憤地看着自己的兒子,怒道:“關河,外面的傳言到底有幾分可信?你到底有沒有……到底有沒有?”
許關河搖頭:“母親,你怎麼也犯糊塗了?坊間傳聞說,兒子在忠義侯府的時候,就開始覬覦葉氏的美貌。別人不知道,難道母親也不知道嗎?兒子的癡傻是裝的嗎?
那個時候,一個渾渾噩噩的癡兒,怎麼可能想這些齷齪之事呢?這件事情,分明是有人故意散播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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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跌坐在椅子上,紅着眼睛道:“到底是誰?到底是誰想要陷害我們呢?這種事情,必會影響王妃的名聲,這可如何是好啊?”
“不行,我絕不能坐以待斃!”許關河咬着牙,攥緊拳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他深知,唯有主動出擊,向平西王坦誠解釋,才有希望化解眼前的危機。只有讓平西王相信,那些都是謠言,才能讓散播謠言的人,無計可施。
當下,他連衣衫都來不及整理,便匆匆朝着平西王府奔去。一路上,京城百姓對着他指指點點,那些低語和異樣的目光,早已把他狀元爺的尊嚴踩得稀碎……
王府門前,侍衛們如鐵塔般林立,一見到許關河,立刻橫刀相向,眼神中滿是戒備與輕蔑。
許關河強壓心頭的慌亂,拱手高聲道:“煩請通報平西王,許關河求見,有要事相商,關乎王府聲譽!”
良久,才有侍衛不耐煩地哼道:“王爺有令,不見你這等無恥之徒,速速離去,否則休怪刀劍無眼!”
許關河心急如焚,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仍不死心地懇求:“此事誤會頗深,還望各位通融通融,耽擱了大事,你們擔待不起!”
可侍衛們不爲所動,就在僵持之際,平西王的聲音,如炸雷般從府內傳出:“讓他進來,本王倒要聽聽,他還能編出什麼花言巧語!”
踏入王府正廳,許關河擡眼望去,平西王滿臉怒容,周身散發的威壓與冷酷,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未等許關河開口,平西王“啪”的一聲將一沓信件摔在桌上,怒喝道:“許關河,你可認得這些?鐵證如山,你還有何話說!”
許關河定睛一看,皆是僞造的璦昧信件,當下連連擺手,急切解釋:“王爺,此乃間人陷害,我對王妃向來敬重有加,絕無半分褻瀆之意!”
平西王卻根本不聽他這套說辭,冷哼一聲:“敬重?這些信難道是憑空捏造的不成?本王看你是讀書讀壞了腦子,色膽包天了吧?!”
說罷,大手一揮:“來人,把他給本王關進大牢,等候發落!”
剎那間,幾個侍衛如狼似虎地撲上來,鎖住許關河的雙臂,拖着他就往外走。
許關河奮力掙扎,眼眶泛紅,聲嘶力竭地喊道:“王爺,您不能聽信一面之詞啊!我願以性命擔保,絕無此事,求您明察!”可迴應他的只有平西王冰冷的背影。
陰暗潮溼的大牢裏,黴味刺鼻,老鼠在角落裏亂竄。
許關河癱坐在冰冷的地上,雙手抱頭,滿心的絕望如潮水般將他淹沒。
“難道我就這樣含冤莫白?王妃的清譽又該如何保全……”他喃喃自語,聲音裏滿是苦澀與不甘。
不知過了多久,許關河強打起精神,再次對着牢門高聲呼喊:“獄卒大哥,求您幫我再通稟王爺一聲,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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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卒不耐煩地敲了敲牢門,啐道:“你省省吧,王爺這會兒正在氣頭上,誰去觸這個黴頭?”
但許關河不死心,一次次哀求,換來的卻只有冷漠與呵斥。
夜深人靜時,許關河蜷縮在角落,寒意徹骨。往昔在翰林院挑燈夜讀、朝堂上侃侃而談的意氣風發全然不見了,只剩一個蓬頭垢面、滿心悲慼的落魄書生。
“不,我絕不甘心!”許關河猛地坐起,眼中重新燃起一絲希望的火苗。
他開始細細回想事情的來龍去脈,試圖從蛛絲馬跡中找到爲自己洗刷冤屈的線索。那些僞造的信件、無端冒出的流言,背後定是有人蓄意謀劃,會是誰如此處心積慮要置自己於死地呢?
許關河在腦海中逐一排查平日裏的仇家,可一時半會兒卻毫無頭緒。
就在許關河苦思冥想之際,牢門突然“嘎吱”一聲打開,一道身影悄然閃入。許關河警惕地擡起頭,待看清來人,不禁面露驚愕之色……
牢門緩緩推開,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嘎吱”聲,許關河循聲望去,見進來的竟是平西王的貼身護衛無塵。
一時間,驚愕與疑惑在他眼中交織,還沒等他開口詢問,無塵便迅速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幾步上前,壓低聲音說道:“許大人,您受苦了,王爺派我來,是有要事相告。”
許關河撐着虛弱的身子,急切問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王爺爲何不聽我解釋,還將我關押在此?”
無塵微微皺眉,神情凝重,緩聲道:“大人,王爺心裏清楚,您是被冤枉的,那些信件、流言,破綻百出,王爺怎會看不穿這低劣把戲。只是當下貿然放了您,幕後黑手定會隱匿行跡,再難揪出。”
許關河愣了神,細細一品,心中豁然開朗,原來平西王此舉另有深意。
無塵接着說:“王爺怒火滔天不假,但更多是做給旁人看的,把您關起來,就是拋出最佑人的餌,引那心懷鬼胎之人現身。
這些天,王爺暗中已安排了人手,緊盯京城各個角落,但凡有人與陷害您一事有關聯,定逃不過王爺的眼線。”
許關河眼眶微紅,滿是感激:“王爺深謀遠慮,倒是我誤會了,還在牢中莽撞哀求,差點壞了大事。”
無塵拍了拍他的肩,安撫道:“許大人一心求清白,無可厚非。您且安心在此待上一陣,保存體力,待幕後黑手落網,王爺自會還您公道,還王妃一個清白。”
許關河重重點頭,緊繃的神經這才稍稍放鬆。
原本漆黑絕望的牢獄,此刻似也透進一絲光亮,他知道,轉機已然悄然而至,這場困局的破解,已然爲時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