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
話音剛落肚子裏傳來一陣咕嚕嚕的叫聲,我尷尬地捂住肚子,心中懊惱,就不能等回家再抗議嗎?!
丟我的人!
慕北川輕笑,“走吧,去吃飯。”
“不用了,我回家吃。”
他沒理我。
但車子前進的方向明顯不是送我回家的路,我抓了抓安全帶,“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裏?”
“去吃飯。”
他握着方向盤,聚精會神的看外面的路,從頭到尾都沒有回頭看我,我心裏有些不爽
這人怎麼回事?
說了不去吃飯,還非讓我去。
“我說了不去。”
“你不是餓了嗎?”他終於看了我一眼,眼神平靜,還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我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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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臉上有些發熱,“餓了我也不想和你一起吃飯。”
“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就是不想。”
車子裏一下陷入沉默,我又後知後覺,覺得這話是不是說的有點過了……
正當我準備開口挽救一下,他忽然開了口,“你就這樣討厭我嗎?”
這句話一下把我給問愣住了。
討厭……
其實還真沒有。
但不知道是不是養成了習慣和它劃清距離,好像是我下意識會做的事。
還沒反應過來呢,對於他提出的吃飯送我回家或是各種各樣的要求,我第一反應就是不行不好不可以。
他輕輕嘆了口氣。
口吻竟然有些無可奈何。
“我沒想對你做什麼,只是想帶你去吃頓飯,吃完飯就送你回家,好嗎?”
我何時見過他對我如此低聲下氣的樣子,只覺得新奇又陌生,可到底是沒忍心拒絕。
我不說話了。
車子慢慢的行駛在路上,最終在一傢俬房菜館前停下。
這傢俬房菜館不算太大,但裝修非常雅緻,店裏客人不多,氛圍也不錯,而且乾淨衛生。
我們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老闆樂呵呵的過來招待,他很嫺熟的和慕北川打招呼。
“來啦,還是老樣子嗎?”
慕北川頷首,“再加一道糖醋鯉魚和爆炒雞肝。”
這兩道菜我很喜歡。
我看了他一眼,沒吭聲。
老闆笑呵呵的答應了,又去冰櫃裏拿了兩瓶飲料遞過來,“這還是你第一次帶女孩子過來,飲料送你們喝。”
“這怎麼好意思……”
我正要拒絕,慕北川已經把飲料拿過去,順手開了蓋,這下沒法再拒絕了,畢竟打開又不能在拿回去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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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走了之後,我喝了口飲料,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好,“你平時經常來這裏嗎?”
“嗯。”
他正在涮杯子和碗碟,修長的手指和不算嶄新但乾淨的碗碟搭在一起,倒顯得他的手愈發好看。
“這裏環境還不錯。”
這家飯館並沒有那些高檔的西餐廳那樣裝修精緻,但卻乾乾淨淨,別有一番自己的味道。
坐在這裏很容易讓人把心靜下來。
他拿了杯子,倒了杯飲料,“我平時忙完工作,喜歡來這裏吃飯,這裏的菜味道不錯,而且人不多。”
明白了。
安靜。
其實他是一個很矛盾的人,他很喜歡安靜,但又不喜歡那種全然沒有一點聲音的寂靜,就這種聲音不大,但足夠熱鬧卻不會吵鬧的環境。
他向來最喜歡。
我一口一口喝着飲料,不再說話。
菜很快就上來了,這些菜的味道也讓我覺得驚喜,也許沒有那些五星級酒店的大廚做的那麼精緻,可就是讓人動了筷子就停不下來,
等放下筷子的時候,我都吃撐了。
然後被他拉着走了一段,美名其曰散步消食。
我也的確撐的難受,就沒拒絕。
臨近八點,正是城市裏的夜生活開始的時間,不過這傢俬房菜館並沒有開在很繁華的街市裏,這會兒街道燈光昏黃,夜風習習。
除了三三兩兩路過的行人,周圍就只有樹葉摩挲的聲音。
走在這樣的環境中,很愜意,讓人不自覺就放鬆了心情。
尤其是……
我悄悄看了一眼身側的人,剛重逢那陣,我又怎麼會想到他居然會有和我一起壓馬路的一天。
這樣的情形只有在我們熱戀時,還是我強拉着他,他不情不願的。
我忍不住輕笑。
他側頭看我,“笑什麼?”
我揹着手往前走,“我想起我們以前在一起的時候,我拉着你出來散步,你不情不願的,像一個被強迫的良家婦女。”
慕北川腳步一頓。
我走了兩步,發現他沒有跟上來,不由回頭去看。
夜燈下,他的眼眸深邃幽暗,卻又彷彿在某底深處有一抹光亮在綻放,他的聲音低沉輕柔,很快飄散於風中。
可我卻聽的無比清晰。
“我沒有不情願。”
這是什麼意思?
我心裏有一萬個疑惑,但是對上他的雙眸卻又莫名膽怯,不敢再問,只能當做沒聽見,轉身往前走。
不緊不慢的腳步聲跟在我身後,沉穩的給人一種錯覺,彷彿無論何時何地,他都會一直跟隨。
我深吸一口氣,加快步伐。
手臂忽然被人拉住,那力道不輕不重,卻讓我不得不停下腳步,我低着頭沒去看他。
“有事嗎?”
“我們是朋友嗎?”
他問。
想到以後可能還會因爲工作和他有所交集,話不能說的太狠,我含糊的應了一聲。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莫名的讓我覺得他心情似乎很好。
“那,你對我不要太絕情。”
這不是得寸進尺嗎?剛剛得到做朋友的機會就開始提要求了,我抿了抿脣,“知道什麼叫知足常樂嗎?”
搭在我手臂上的手指微微一動,像是一根羽毛漫不經心的拂過肌膚,泛起一陣陣癢意。
他說:“那你也要給我點盼頭,我才能知足。”
我有點受不了他這樣的語氣,倉皇的收回手臂,咕噥道:“別得寸進尺啊。”
“行吧,聽你的。”
這麼好說話,我不由看了他一眼。
他攤手,“如果再不聽話一點,可能連朋友都沒得做了,對吧。”
我轉身朝前面走去。
這人是怎麼回事?一副好像被我給拿捏住的樣子,吃錯藥了吧?!
我低着頭悶聲往前走,一直回到車上都沒有理他。
他也什麼都沒有說。
只是當車子在家門口停下,我準備下車之時,他忽然攔住了我試圖解開安全帶的手。
“剛才的話還算數嗎?”
我看着他,他的面容一如往常,俊美無雙,五官冷厲,但是他漆黑的眼眸裏卻彷彿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