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着笑，“是啊，可他是不是把我當姐姐，我怎麼知道？”
慕北川繃着臉，片刻後扯扯嘴角，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沒事，我會讓他死心的。”
我頓時警惕，“你要幹嘛？”
“你心疼他？”
他臉色更臭了。
我沒忍住笑了起來，他盯着我，難得有些摸不着頭腦的樣子。
“你笑什麼？”
“笑你啊，笑你小心眼。”都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了，他還記在心上，我在他的手臂上戳了一下，“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是這樣的人？”
他總是面無表情，板着臉，一副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讓我一直無法確定他對我的感情是不是出於憐憫和同情。
還一度以爲他不在乎。
原來，只是藏得太深。
他倒也坦率承認，“我小心眼，那是在乎你。”
我扁扁嘴，“那真是謝謝。”
他長臂一伸，將我摟在懷裏，低頭在我的額頭上親了一下，那股清冽氣息將我濃烈包圍。
“歡歡……”
他開口，噙滿了溫柔。
“我們重新開始，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沉默在臥室內蔓延。
他微微低下頭，認真望着我，似乎在等我的回答，又似乎蠢蠢欲動，明明體溫已經高到了一定程度，他的身體也遠不如他的神情那樣淡定。
可他就是一動不動。
莫名的給我一種感覺，此刻的他像是一個在等待刑罰的囚徒，
可憐巴巴的。
明明是深情告白，一副很讓人感動的畫面，可我莫名的有點想笑，又不想這樣輕易答應了他。
“我現在不想談戀愛。”
他低聲求，“你看我們都這樣了，你就給我一個名分……”
我驚悚的看着他。
高嶺之花終於跌落神壇，露出了凡夫俗子才有的欲念和貪婪。
“你……”
還沒醒酒嗎？
他從前雖然說要追求我，但從來沒有露出這樣……彷彿不顧一切，放下面子只爲了求得所求的神情。
他嘆了口氣，“醒了，就是因爲現在我很清醒，才更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他摟着我的手緊了緊。
“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要，只想要你。”
我的心跳忽然失去平衡，心跳的聲音越來越大，我有種錯覺，似乎這聲音能讓將我抱在懷中的慕北川也聽到。
我連忙掙開他的懷抱，抱着被子往前挪了一段距離，背對着他，沒敢回頭。
“再說吧……”
我清晰的意識到一件事，不能在臥室裏繼續待下去了，否則就要扛不住了。
怪不得人家都說，征服高嶺之花是最有成就感的。
何止成就感，簡直讓人難以抵抗，馬上就要投降。
肩膀被人握住，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被人塞進了溫暖的被子裏，後背貼着一片溫熱。
他的聲音在夜色中愈發和緩。
“睡吧。”
就這樣？
他輕笑一聲，“放心，不逼你。”
片刻後身後傳來和緩沉靜的呼吸，他竟然真的睡了！
我抓着被子，望着窗簾，腦子裏一片混亂，但不知是不是被他的呼吸傳染，漸漸的我也有些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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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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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我是最先醒過來的，慕北川大概是因爲喝了酒，還在睡，我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趕在他醒來之前火速穿上衣服，收拾乾淨，離開了他家。
回到家裏，奶奶已經做好了一桌豐盛的早餐，我回房間洗漱了一下，出來準備吃飯。
奶奶忽然看着我，“唉，你這脖子是被蟲子咬了嗎？”
啊？
我下意識伸手摸了一下，倒是沒感覺有什麼異常，不疼不癢的，但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的擦槍走火。
我臉上瞬間涌上熱度。
“怎麼了？疼嗎？”
奶奶還關切地看着我。
在這樣的目光中，我無地自容，放下筷子咕噥了一句，“可能昨天被什麼蟲子給咬到了，我回屋塗點藥膏。”
說完倉促回到房間。
臉上熱度遲遲不肯消退。
馬丹！
我對着鏡子照了半天，可以確認那根本就不是蟲子能夠留下的印記，是某個愛咬人的狗。
已經被奶奶看到，我不能再用化妝品遮掩，那只會顯得越蓋彌彰，在衛生間裏懊惱了片刻，我才踏出房門。
好在奶奶並沒有追究這個問題。
當天下午，我正在房間裏和老師打視頻通話，這次老師去的有點久了，說是再有幾天就回來。
具體時間還沒定。
我靠在沙發上，看着屏幕，忽然聽見門外有說話的聲音，是奶奶，好像是有客人上門。
我和老師打了聲招呼，關了視頻出門去看。
奶奶站在門口，而門外……
是慕北川。
我深吸一口氣，他來幹什麼？
奶奶也很困惑，“有事嗎？”
“昨天我喝醉了，是歡歡幫忙把我送回了達特先生家，我今天特意過來感謝。”
他俊朗的面容上帶着笑容。
和善極了。
奶奶看了我一眼，笑着點頭，“你不用客氣的，畢竟你曾經也在我們家住過，和歡歡也是朋友，要不，你先進來吧。”
把他迎進來後，奶奶轉身去廚房切水果，我疾步走到沙發旁，瞪着坐在那裏的慕北川。
“你瘋了？”
“我怎麼了？”
他還一臉莫名。
我看了眼廚房，確認奶奶不會聽到我們的談話，才道：“你來這兒幹什麼？你是生怕我奶奶不知道昨天我和你在一起？”
他笑得溫雅，“我沒有，我真的是來感謝你的。”
“那你現在就走。”
我壓低聲音，見他不動，伸手將他拉起來就要往門外走，誰知奶奶這時從廚房走了出來。
一眼瞧見我們拉扯。
“……囡囡？”
我僵住，半晌乾笑一聲，“沒事，他身上有點灰，我幫忙撣撣。”
我裝模作樣的拍了兩下，他也很配合的挑了挑眉。
“謝謝。”
我咬牙，不想理他。
奶奶端了一盆水果出來，還給他拿了鮮榨果汁。
“我們家也沒什麼好招待的，我記得你以前喜歡喝橙汁，就給你榨了……不知道你現在還喜不喜歡？”
慕北川笑着說：“您太客氣了，我的口味一直都沒有變，以前喜歡的東西，現在一樣喜歡。”
我撇過頭去。
喜歡就喜歡唄，看我幹什麼？
我是人，又不是東西。
平心而論，慕北川這個人，其實非常的能言善道，他只是平時不說，但他要想存心討好一個人，這個人基本上是沒有什麼抗拒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