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擁了會，宋矜安仰起臉，綻出淺淺的笑弧，“來得這麼早，忙完了？”
陸時嶼俯身在她脣上輕啄，“嗯，來陪你。”
她笑意漸深，拉過他的手回到座椅旁，朝已然起身的傅晏之說道，“傅老師，我的丈夫，陸時嶼。”
之前在帝京的裴家酒店，傅晏之見過陸時嶼一眼，當時就留下了印象。
他以爲兩人是男女朋友，沒想到都結婚了。
傅晏之伸出手溫笑道，“你好，我是傅晏之。”
“您好。”
陸時嶼淡然地與他回握，一秒後雙雙放開，禮節恰如其分。
“真想不到，你英年早婚了。”傅晏之揚脣打趣道。
宋矜安坦然地頷首，“遇見對的人，早點結婚也無妨。”
瞬時，傅晏之眼底劃過微不可察的悵然。
人至中年，許多事塵埃落定，感情已不是非有不可的精神寄託。
但看到宋矜安，他依然會感到遺憾。
又聊了幾句，傅晏之有事去樓梯間接電話，而陸時嶼攬着宋矜安進了同層的休息室。
關門，上鎖，拉窗簾。
她望着陸時嶼這一連串舉動，猶疑地問，“你……幹什麼？”
“讓你睡覺。”他擡起手腕示意她看錶，“手術最快也要五點結束，到時間了我叫你。”
宋矜安本想說不用，但爲了掩飾剛才的問話，仍是乖乖點頭。
陸時嶼低頭凝視她，黑眸染着玩味的薄笑，“不然你以爲我要做什麼？”
“沒有。”宋矜安小聲嘀咕。
她倒不至於在醫院浮想聯翩，要怪就怪，睡眠不足腦子短路了。
休息室沒有牀，好在沙發夠寬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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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矜安蓋着陸時嶼的大衣躺下，寬鬆的外套將她整個人包裹起來，只露出巴掌大的臉。
有陸時嶼的陪伴，鼻息間又充滿熟悉的氣味，宋矜安很快擱下雜念，沉沉睡過去。
她還做了個夢，夢見宋矜淮的雙腿能重新站立，他又可以背起她，像小時候一樣，高高託着她去摘樹上的花。
……
昏暗的室內，陸時嶼疊腿坐在長沙發末端。
他單手支着額頭，手機屏幕的光亮將他俊美如斯的面孔照得分外清晰。
卻透不進那雙深淵般的眸底。
他的拇指輕輕滑動，頁面上是一份文檔資料，記錄着八至七年前國內發生過的公開綁架案，及婦女兒童拐賣。
大大小小約有幾十起，過濾掉沒用的信息，不出半小時就翻完了所有內容。
陸時嶼捏了下鼻樑，冷冽的眉宇間戾氣重重。
這些案件都屬告破狀態，犯罪人和受害者的資料詳細，無一例外和宋矜安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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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繼續調查，範圍就要落在非公開的私人綁架，難度無疑更大。
至於宋家，這些年的情況他早已摸透，確實找不出相關線索。
是藏得太深，還是真的沒發生過？
“叮”一聲，手機響起，對方又發來新的文件。
寂靜容易放大聲音，睡夢中的宋矜安輕微動了動。
片刻，確認她沒被吵醒，陸時嶼才拿起手機。
只看了眼標題，他的目光驟然陰冷。
——跨國人口販賣。
這是一起發生在七年前的案件，數名罪犯聯合緬國的人販團伙，在國內佑拐了二十多名少女，偷運到緬邊交界，高價賣給當地的需求者。
此案刑事重大，中方公安部與緬國警察開展聯合打擊，最終成功解救所有被拐少女。
但罪犯頭目至今仍處在逃。
按理說該性質的案件必然會登上新聞，然而爲保護少女們的隱私，上頭明令禁止任何報道，還將每位受害者做了信息隱藏。
文檔的最末，只有一份化名的人數統計。
陸時嶼沉眸看下來，視線忽地停留在其中一行。
xxx，16歲，j市人。
二十多個人，唯獨她的年齡和籍貫是沒有重複的。
而這兩個信息，跟七年前的宋矜安完全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