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聚會散場。
醉得不省人事的寧翊率先被自家司機接了回去。
蘇慢慢給宋矜淮的雙腿蓋上薄毯,待他坐進商務車,她轉頭朝宋矜安揮了揮手,跟着鑽入後排。
“矜安。”
宋矜安側過身,看到季霖澤步下臺階走來,“明天的評估幫你排到下午?”
她欣然應允,“好。”
季霖澤深深凝視着她,縱有千言萬語,也不過化成簡單兩字,“恭喜。”
“現在說,好像還有點早。”
宋矜安彎脣淺笑,遂望向站在他身後,面色微醺的裴知微,“霖澤,你把知微送到她住的酒店行嗎?”
季霖澤滴酒不沾,也是聚會上唯一沒喝酒的人。
“稍等,我去開車。”
裴知微撞上他溫和的眸子,默不作聲地嚥下那句“我有保鏢來接”。
酒店停車場的另一側,姜遇扒拉着車門,寬鬆的棉服外套從肩頭滑落。
“我沒車,你不送我回去別想走。”
柏硯的面孔緊繃得厲害,“趕緊放手。”
這女人一喝多就跟換了個樣子似的,比牛皮糖還粘人。
“不放。”姜遇手腳並用地掛到他身上。
坐在副駕駛圍觀的柏晞真誠建議,“哥,要不你們留下來開間房?”
柏硯陰惻惻地睨她一眼,“柏小晞,閉嘴。”
柏晞訕訕地“哦”了聲。
近在咫尺的距離,馨甜的體香混着酒氣迎面撲來,惹得柏硯沒來由燥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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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扯住姜遇的手腕,掌心持續用力,抓得姜遇吃痛。
“我給過你選擇,是你拒絕跟我在一起,現在又玩欲擒故縱,嗯?”
以姜遇溫吞的性子,哪懂什麼欲擒故縱,柏硯這麼說,是要逼她面對自己。
他聽到了姜遇在走廊上和宋矜安的對話,不得不承認,他動搖了。
姜遇蹙着眉想甩開他,卻怎麼都掙脫不了,氣惱之下,對準柏硯的手腕張口就咬下去。
“嘶!”
柏硯猛地鬆開手,盯着一圈鮮明的齒印,咬牙道,“姜遇,你是不是屬狗……”
剩下的話戛然而止,因爲姜遇的脣貼了上來。
須臾,柏硯摟住姜遇的腰,反身將她壓在車門上奪回主動權。
兩個人吻得格外激烈,車內的柏晞悄悄摸出手機,對着他們拍下了照片。
她未來的嫂子好有魄力哦。
……
回程的路上,宋矜安和陸時嶼的手機充斥着各種微信和電話。
這場全城告白幾乎驚動了身邊所有認識的人。
但誰都沒去看手機,宋矜安摸着放在邊上的那束紅玫瑰,問道,“那些話,每句都是你想的?”
陸時嶼將她抱坐到腿上,“嗯,喜歡麼?”
“喜歡。”宋矜安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親,“不過你還沒告訴我,婚禮定在哪天。”
陸時嶼的薄脣在她腮邊廝磨,嗓音低低緩緩,“三月二十。”
聽到這句話,宋矜安的眼波泛起層層漣漪。
那天是她的生日。
“還有三個多月,應該來得及……”
宋矜安兀自低喃着,等她回過神,發覺陸時嶼好整以暇地揚着眉梢。
“嗯?”
宋矜安也沒瞞他,牽起他的手摩挲着那枚戒圈,“我設計了一對婚戒,應該趕得上婚禮。”
陸時嶼目光深邃地凝着她,“什麼時候的事?”
“幾天前。”
他的脣角釀出幾分弧度,“看來,陸太太也很想嫁給我。”
宋矜安坦蕩地點頭,“你就當是吧。”
見此,陸時嶼笑意加深,低沉的話音在午夜時分愈顯惑人,“乖,看窗外。”
宋矜安轉眸望去,璀璨如琉璃的光華突如其來地綻放在夜空。
那不是煙火,是無人機表演。
宋矜安的名字再次出現在江城上空,被許多絢爛的愛心包圍着,底下還有一行英文。
——marryme。
無人機升起的方向是陸氏集團大樓,與依然閃爍着她和陸時嶼名字的金茂大廈隔空相對。
陸時嶼從背後圈住她,俯首在她耳邊低語,“本來零點就要放的,耽誤了些時間。”
520架無人機,是他送給宋矜安的最後一份求婚禮物。
他喜歡她,他要娶她,從今往後人盡皆知。
……
翌日是元旦節。
宋矜安懶懶地睜開眼,感覺到搭在她腰上的手,翻身就窩進陸時嶼溫熱的懷抱。
管它幾點,反正今天休假,況且她渾身酸乏得很,一點都不想起牀。
陸時嶼拉高被子蓋住她瑩白的肩頭,“再睡會?”
然而睏意淹沒意識之前,宋矜安驟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她把臉埋進他胸口,輕聲道,“之前……你沒戴那個。”
自從第一次之後,他們每回都會做避孕措施,可凌晨到家,情到濃時彼此都忘了這回事。
陸時嶼撥開她耳際的碎髮,深眸專注,“如果有了就生,嗯?”
宋矜安垂着眼瞼沒有接話,指尖緊攥着被褥。
她情緒上的任何一點變化陸時嶼都能敏銳察覺,尤其是這種從沒討論過的話題,他無法篤定她是怎麼想的。
“聽話,吃藥傷身。”
宋矜安仰起臉,直視着陸時嶼深暗的眼眸,知道他是會錯了意。
她的確從沒考慮過孩子的問題,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二人世界還沒好好度過。
但倘若真的有了,她也一定會留下。
“我沒有不想要孩子。”宋矜安認真地解釋,“只是住院的時候我吃過藥,怕萬一有不好的影響。”
陸時嶼撐起上半身,撫摸着她的臉頰,“真的?”
宋矜安擡手戳着他肩膀,“不然呢?你把我想成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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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她軟着語調補充,“但是,你要戒菸。”
“好,都聽你的。”
宋矜安的坦誠讓陸時嶼瞬間情動。
私心來說,他也不想讓她太快有了孩子,她還年輕,本就比其他女孩少了很多肆意。
但方才,他突然更希望有個屬於他們的孩子,一個像她的女兒,或許他能從這個孩子身上,看到和宋矜安小時候重疊的影子。
“唔……陸時嶼……”
宋矜安沒什麼力氣地推着欺身過來的男人,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裏,她混沌的思緒唯有一個念頭。
白日宣.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