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約推門而進,幾乎都快摔倒,他跌跌撞撞地跑到牀前,身上的衣服還沒穿好,領子更是歪歪扭扭。
“少,少爺”
“不是說吃了藥之後就沒事現在這樣又該怎麼解釋”紀惟言此刻的臉色簡直是可怕,只是一個眼神,就無不讓人顫抖。
看了一眼牀上的趙清染,喬約忐忑着開口:“趙小姐,是不是有很嚴重的情緒波動”
紀惟言聞言眼前又浮現出了她狼狽至極的小臉,他銳利的目光往旁邊一掃,喬約覺得,如果不是因爲趙清染還在,自己現在的下場可能就不會太好
“爲什麼不早說”男人的聲音冷成了冰,喬約嚥了咽口水,儘量讓自己不要發抖。
“之前情況太急,一時沒想起來”
在紀惟言面前,一直都是處於驚嚇的狀態,特別是之前來的時候,嚇得根本就想不起來其他的事。
“先看病”紀惟言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陰沉着臉退開,喬約連忙上前,腿軟得差點坐下來。
“儘量讓趙小姐保持平靜的心態,如果一旦情緒有波動,可能會引發si毒素的更加深化”他一邊觀察,一邊向紀惟言開口。
“這種藥只能控制前期,隨着病情的加重,就可能需要研究出其他的藥物了。”喬約的聲音抖個不停。
“後期的沒有應對的方法”抓住了話裏的重點,紀惟言的眸子往這邊掃了過來。
在男人極具壓迫的目光下,喬約點了點頭:“這個,我們目前正在研究”
“連痛也止不了”紀惟言面臨着爆發的邊緣,他的目光落在趙清染蒼白的臉上,臉上已是一片陰暗。
“再過一段時間,研究應該會出結果。”喬約從醫藥箱裏拿出幾個瓶瓶罐罐,不敢看男人的眼睛,“少爺,現在需要配藥,您等會扶着趙小姐就好。”
“如果什麼結果都沒有,你這輩子就別當醫生了。”紀惟言從嘴裏吐出了這麼一句話。
他把趙清染扶好,讓她半躺在了自己懷裏,手輕輕替她撥弄着凌亂的髮絲。
喬約給她掛的是專門調製的點滴,當針頭紮在她的手上時,紀惟言的眉頭不禁皺了皺。
“確定掛了這個就沒事了”紀惟言低頭看了一眼趙清染。
“點滴只是加大了之前藥物的用量,另外經過了特別調配,可以抑制目前的疼痛。”
可是,如果病情繼續加重了,就真的沒有藥可以緩解了
喬約說到這裏頓了頓,聲音也有些小了下來:“不過,因爲是加大了用量,副作用還是有的,所以,要極力避免類似情況的發生”
白天的時候,趙清染的疼痛還算是輕微的,用瓶子裏的藥就可以止痛,但這次的,卻是白天的兩三倍,所以必須另外調制。
“什麼副作用”紀惟言眯起了眸子。
“睡眠的時間會增多,所以,掛完點滴後,趙小姐可能要過很久才能醒過來。”
“多久”
喬約聽到問話,猶豫了一會,然後才說出了口:“最短也要一天”
紀惟言忍住沒有發火,再次看了一眼懷裏的女人,握着她的手也緊了緊。
趙清染需要掛兩瓶點滴,所以整個過程紀惟言就一直守在她身邊,半步也不敢離開。
夜裏只要她微微一皺眉,他的心也就跟着提起,緊緊地盯着她,視線根本就沒有移開過。
紀惟言的手描摹着她的面容,一想到她哭泣的模樣,眸子裏就有多種情緒閃過。
清染,你怎麼會死他低下頭,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
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很久很久
“他還沒離開”穆深看了一眼紀惟言所在的房間,眉頭微皺。
“紀先生貌似在房間裏待了一整天了。”
簡秦也覺得疑惑,按理來說,紀惟言不應該會在這裏待這麼久啊。
而且整整一天了,都沒有出過房間,也不知道能在裏面做什麼
夜已經深了,但是紀惟言卻還是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穆深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看了一眼轉角處的房間,神情複雜。
已經整整一天了,趙清染還是沒有醒,但是離喬約說的時間還有幾個小時,所以紀惟言即使急切,但還是要耐下心來。
女人的神情平靜,已經沒有昨天那麼蒼白了,稍微有了些許紅潤,但眼睛還是緊閉着,沒有要醒的跡象。
“清染,怎麼還不醒”牀邊,紀惟言握着她的手,忍不住在上面親了親。
“再不醒過來,我就要罰你了”男人的吻輕輕淺淺地落在她的臉上。
趙清染是被吻醒的,她睜開眼的時候,男人正在吻她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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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惟言”她低低地叫了一聲,聲音還帶着剛醒之後的沙啞。
因爲哭過,所以她的眼眶依舊泛紅,又帶着些許乾澀和疼痛,趙清染看着他,視線略微有些模糊不清。
本以爲紀惟言至少都會說些什麼,但沒想到,他只是靜靜地看了她幾秒,然後低沉着聲音問道:“餓不餓”
聽到他這句話,趙清染只感覺心裏不知道被什麼填滿了,她吸了幾口氣,然後搖了搖頭。
“我想去衛生間。”
說着她就想下牀,但一旁的紀惟言卻直接把她從牀上抱了起來。
他把她帶到衛生間,趙清染看到他一直站在前面不出去,不由得開口道:“我要上廁所”
但她的這句話並沒有讓男人有什麼動作,紀惟言仍然站在前面,完全就是一副極其自然的模樣,沒有感到半分不好意思。
“上。”
簡單的一個字,但趙清染卻讀懂了什麼意思。他要讓自己在他面前上廁所
“清染,在我面前,沒什麼好害羞的。”紀惟言見她一直待着沒有動作,輕嘆了一口氣,然後就轉過了身。
雖然隔着一扇玻璃門,但是趙清染還是感到不自在,她匆匆上完廁所,洗完手就從裏面出來了。
“感覺怎麼樣”聽到後面的動靜,背對着她的男人便轉了過來。
“沒什麼事了。”聽着紀惟言關切的話語,趙清染吸了吸鼻子,“我睡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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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外面已經亮起了燈,看起來似乎很晚了,她這是昏睡了一天,還是兩天
紀惟言沒有回答她,又是扶她坐下又是喂她喝水,趙清染看到他臉上明顯的倦色,不由得伸手撫上了他的臉。
她昏睡了這麼久,他一直都在照顧她
房間門突然被敲響,刀疤男的聲音隨即在外面響起:“少爺。”
“進來。”紀惟言低着聲音開口,趙清染還以爲他有什麼事,沒想到刀疤男卻端着飯菜進來了。
“吃點東西。”
紀惟言接過刀疤男手裏的東西,用勺子勺了一小口,然後就喂到了她的嘴邊。
很清淡的粥,散發着淡淡的香味,也不知道是用什麼熬的,但喝下去味道卻很好。
他喂一口,趙清染就喝一口,她倚在牀頭,看着男人專注的神情,只覺得莫名的難受。
“我自己來吧,你快去休息。”她倒睡了這麼久,而他呢
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紀惟言低下頭,輕輕吹了一口碗裏的粥,又再次擡起了手。
他越是這樣,趙清染就越難受,只覺得那些粥吃進肚子裏,也莫名的堵的慌。
他不說話,她也不開口,房間裏安靜異常,趙清染默默地喝着粥,始終都是低着頭的。
一碗粥見底,紀惟言放下碗,拿起紙巾去幫她擦拭嘴角。
“我們什麼時候回去”終是趙清染打破了沉默。
男人的手依然停留在她的臉上,紀惟言看了她一眼,然後低低地笑了。
“明天就回去。”
近距離看他的臉,趙清染在他眼裏看到了輕微的紅血絲,她什麼也沒說,伸手直接抱住了他的腰。
紀惟言的下巴抵着她的頭,他的手在她背上輕輕地安撫,靠在他懷裏,一種格外安心的感覺向趙清染襲來。
“紀惟言,你快去睡一會。”
“不累。”紀惟言輕聲問她,“還想吃點什麼”
他這幅態度,讓趙清染難受得快喘不過氣來,她擡起頭,語氣也帶上了幾絲強制。
“快去睡覺”他真以爲他的身體是鐵打的麼
“你再不去,我就不和你說話了。”她又補充了一句,接着也從他的懷裏離開。
幾句低笑聲傳來,紀惟言聞言只能應了一聲:“好。”
“先把這些吃了。”桌上還有一些飯菜,應該是刀疤男專門給紀惟言準備的,因爲趙清染記得,那些都是他喜歡吃的東西。
她本來想餵給他吃的,但手上的東西卻被人拿了過去。
“我來。”紀惟言拿起勺子,不讓她動手,“你好好躺着。”
見他終於開始吃東西了,趙清染別開眼,看向了別的地方。
習慣了他的溫柔,如果有一天再也感受不到了,應該會難受得無法呼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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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只在知道爸爸出事時才出現過,而又再一次的,涌上了心頭,甚至比之前的還要劇烈。
在知道自己病情的時候,腦海裏第一個閃過的念頭就是她不想離開他。
他們才剛在一起不久,甜蜜的時光簡直屈指可數,本來以爲能一直這樣下去,但現實卻給了她狠狠的痛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