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雙眼睛齊刷刷望着顧荷仙，後者忙尷尬道歉：“抱歉抱歉，我在想其他事情。”
秦歸骨收回視線道：“醒屍與一般的殭屍不同，你們擁有極高的智力，不過戰鬥力嘛……連普通人都打不過。”
醒屍的肺活量是普通人的十分之一，以至於他們的身體很羸弱。
換句話說，秦歸骨一根手指頭就能把馮佩佩摁死。
馮佩佩聞言，鬆了口氣。
她很怕自己會成爲一個壞人，到時候不得善終。
放下這一念頭，她又忍不住秦歸骨的到來而擔心：“那你找我是爲了什麼？”
她自稱爲天師，這姑娘不是想收了自己，替天行道吧？
思及此處，馮佩佩忍不住往許華清懷裏靠了些，尋求庇護。
秦歸骨解釋道：“我是來調查你被人爲做成醒屍的原因。”
“人爲？”馮佩佩沒聽懂。
許華清握着她的手，咬牙切齒道：“佩佩，你是被人害死的！”
“什麼？”馮佩佩很懵：“我不是救人的時候，意外溺亡的嗎？”
“並不是。”秦歸骨搖了搖頭，問道：“你還記得你出事當天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嗎？事無鉅細，都要跟我說。”
下咒在普通人聽來，是一個玄妙而複雜的事。
但在施咒過程中，一個微妙的動作就能做到。
對馮佩佩而言，她出事就在昨天，當日的事都記得清清楚楚。
她一開講，顧荷仙趕緊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筆記本，開始記馮佩佩的話。
“我的上司每天都要在桌子上看到一束新鮮的香水百合，這件事一直是祕書艾拉姐負責。那天她請假，於是我臨時去買花。”
“還沒到花店，老闆打電話來說不要香水百合，要紅玫瑰。拿到花的時候，花店沒包裝好，我的手不小心被花刺紮了一下，她馬上提出幫我換一束。因爲趕時間，所以我沒在意，拿着花走了。”清晰的記憶如流水般涌出。
馮佩佩那日發生了不少事。
除了花店買花，還有一件事她也印象深刻：“下午買咖啡時，老闆換走了我喝過的咖啡。平時她有潔癖，別人碰一下她的東西，她都會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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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荷仙覺得奇怪：“有潔癖的人，怎麼會碰你喝過的東西？你老闆嫌疑很大哦！”
“可是我老闆有什麼理由害我呢？”馮佩佩不理解。
“歸骨不是說了嘛，爲了搶奪你的氣運！如果你老闆過得越來越好了，證明她就是兇手！”顧荷仙氣憤拍桌。
秦歸骨瞥了她一眼，並不武斷：“做我們這行，也要講求證據。先去馮小姐公司看一下，就知道了。”
如果真是馮佩佩的老闆，秦歸骨看得出來。
“我……我也想去！”馮佩佩大着膽子要求道：“自從我回來以後，華清一直不允許我出門，我也想出門看一看。”
馮佩佩此刻心情很複雜。
雖然聽起來很像罵人，可她現在不是人了。
“想出去就出去，只要你吃飽喝足，就跟常人無異。”秦歸骨並不贊同許華清關着馮佩佩。
人有人權，殭屍也有殭屍權。
只要馮佩佩不害人，秦歸骨不會管她。
同理，其他不作惡的鬼，秦歸骨也懶得管。
他們神爻宗的宗旨是除惡揚善，不是降妖除魔。
“真的嗎？”馮佩佩驚喜不已，旋即又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可是我回來以後，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
秦歸骨奇怪的看向許華清：“不是讓你給她弄些鴨血、雞血或者豬血嗎？”
“我弄了，可是她不吃。”許華清很委屈，把餐桌上的蓋子揭開。
麻辣鴨血、青菜鴨血湯還有一盆毛血旺。
秦歸骨沉默了幾秒鐘，語重心長道：“她要吃的不是這個。”
把自己帶過來的新鮮豬血拿出來，屋子裏頓時充斥着一股血腥味。
常人對這股味道，比較排斥。
可馮佩佩聞到這股味道後，卻像聞到了最香的飯菜，口水情不自禁開始分泌。
身體叫囂着想要，馮佩佩的心情卻很崩潰。
她眼淚汪汪看着秦歸骨：“我要吃這個？”
“熟的你吃不下。”秦歸骨很平靜。
旁邊的許華清臉都裂開了。
顧荷仙則好奇的盯着，打算親眼看馮佩佩進食。
礙於面子，馮佩佩沒好意思當着衆人的面把豬血喝下去。
她拿去了廚房，關上門，一邊哭一邊喝：“嗚哇……好好喝……嗚哇……好惡心……”
許華清滿臉複雜站在門口，一時間不知道是嫌棄多些，還是心疼多些。
顧荷仙都聽笑了，小聲湊到秦歸骨耳朵旁邊嘀咕：“她好可愛哦。”
秦歸骨也覺得馮佩佩的確可愛，得知自己變成了殭屍，第一個想法居然是怕自己去傷害別人。
女孩子的善良，總令人驚歎。
等馮佩佩收拾好了，四個人一起出門。
她死了一年，能認出她的人還是很多。
秦歸骨在她臉上施展了一個障眼法，除了秦歸骨外，別人看到她的臉已經與之前不一樣了。
馮佩佩大呼神奇，對秦歸骨的身份和本事越發好奇。
纏着她不停發問：“你們這個行業，都是從小學的嗎？我現在學，你看我還有機會嗎？”
“你學不了了，殭屍沒辦法學會天師的法術，屬於自傷。”秦歸骨耐心解釋。
“我呢？歸骨，你答應要教我的。”顧荷仙爲了跟着秦歸骨學法術，醫院的工作都辭了。
當然，這只是顧荷仙單方面認爲自己辭了。
她不能去醫院上班，是因爲無故曠工半個月，被辭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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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把我這兩天教你的五行、八卦背好再說。”顧荷仙基礎只是一點沒有，連五行相生相剋都弄不明白。
更遑論，再複雜一點的奇門遁甲？
三個女孩兒在後面聊得熱火朝天，許華清坐在副駕駛，卻不覺得吵鬧。
他深情的從後視鏡裏注視着馮佩佩。
突然，他的手機響了。
“是表妹。”許華清看了一眼手機號，回頭對馮佩佩彙報道。
“趙媛？”馮佩佩只有一個表妹，是她舅舅的女兒：“她找你做什麼？”
馮佩佩跟趙媛的關係並不算好，雖然她很想跟表妹處好關係，可是表妹好像不喜歡她。
馮佩佩也不會去熱臉貼冷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