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麼,這一刻,趙清染的心頭突然就有些酸澀。
他們就在同一個房間,卻要以這樣的方式相處。
曾經明明是最親密無比的關係,如今卻連陌生人都不如。
日夜思念的人就在身邊,她卻連一句話都不敢對他說。
感覺到紀惟言已經來到了自己身邊,趙清染連忙整理好情緒,低着頭說了一句。
“殿下,牀已經整理好了。”
紀惟言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您看看還有哪裏需要整理”
“會按摩麼”
趙清染突然聽到這麼一句,忍不住擡頭看了他一眼。
男人並沒有看這邊,彷彿只是不經意地一提,趙清染遲疑了一下,然後才輕聲回答。
“會一點。”
“過來。”
紀惟言淡淡出聲,只是簡短的兩個字,但都讓她幾乎快要失控了。
聽他的吩咐走過去,趙清染站在牀邊,看到他已經換上了寬鬆的浴袍,頭髮還是半乾的,身影華貴的讓人只能遠遠仰望。
然而這一刻,她卻離他異常的近,伸手就可以觸碰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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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幾乎都很想不顧一切,上前就去抱住他。
但趙清染還是忍住了,只是看着他熟悉的側臉,突然就鬼使神差地,把心中所想的說出了口。
“殿下,您的頭髮還沒幹,我幫您先吹一下頭髮吧。”
話剛說出口,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她如今的身份是宮殿裏的傭人,突然說出這種話,紀惟言肯定會極其厭惡她
“我”
正當她乾澀地準備出聲解釋時,只聽到紀惟言輕輕嗯了一聲。
趙清染有些呆。
他這是應允了
“吹風機,在牀邊最下面的抽屜。”
紀惟言還是沒有看她,低着頭拿起了牀頭的報紙。
趙清染在抽屜裏找到吹風機,來到了他身後,看着男人的背影,一時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
如此近距離地接觸,她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臉上不禁有些紅。
開了吹風機,趙清染有些無措,此時此刻,她的手都微微有些顫抖。
試探着把手觸碰到了他的頭髮,她吸了一口氣,柔軟的手穿插在他的發間,這一瞬間,不禁有一種回到了以前的錯覺。
那個時候,他經常幫她吹頭髮,幾乎都不用她動手,他總說一些話來逗她,還時不時地去撓她的腰。
回憶瞬間涌現,趙清染手下的動作也越來越溫柔,或許是一時情迷,她情不自禁地從口裏喊出了他的名字。
“惟言”
說完她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所幸吹風機轟隆隆地響着,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聽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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忐忑地幫他把頭髮吹好,趙清染想到剛才的事,就不禁心虛。
“殿下還要按摩麼”她試探着出聲。
紀惟言放下報紙,不知怎麼,這次他的聲音帶上了幾分沙啞。
“嗯。”
知道他是沒聽見剛才的話,趙清染把吹風機放好,再次回到了牀邊。
男人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浴袍,她抿了抿脣,慢慢地把手放上了他的肩膀,表面上雖然是鎮定的,但內心早已兵荒馬亂。
趙清染儘量溫柔地幫他按摩着,她的手指捏着他的肩,每一下都異常輕柔,但卻也按在了重要位置。
“殿下這樣可以嗎”
她出聲詢問,手下的動作仍然繼續着。
“嗯”
紀惟言已經閉上了眼睛,似乎真的是太過疲倦,聲音也很是沙啞。
看着他的神情,趙清染心裏是滿滿的心疼,她知道他每天一定都很忙,休息的時間也少之又少。
這樣想着,手下的力道更輕了。
房間裏一片寂靜,只有兩個人淺淺的呼吸聲,趙清染貪婪地享受着這一刻的時光,只希望時間能走得慢一點,再慢一點。
但是現實永遠都是殘酷的,紀惟言的聲音隨即就在耳邊響起。
“可以了。”
趙清染收回手,即使再不捨,也只能問一句。
“殿下,還有別的吩咐麼”
“出去吧。”
紀惟言睜開眼,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
喉嚨裏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趙清染的手握了又握,但最後都只能輕輕化爲了一個嗯字。
她離開牀邊,慢慢走出去,心裏想着,爲什麼這裏離門口的距離不再遠一點呢
心裏一直有一個念頭在叫囂着她回頭,但她還是忍住了。
不知道是懷着怎樣的心情下了樓,趙清染踩在地毯上,只覺得每一步都異常的沉重。
傭人住處離這裏有一段距離,她在外面慢慢地走着,看着四周亮起的燈光,眸子裏晦暗不明。
這一夜,趙清染像往常一樣,又夢到紀惟言了。
她夢到兩個人回了以前的別墅,還是在那張熟悉的大牀上,男人溫柔地親吻着她。
“惟言,我好想你”
感覺到男人在吻自己,她也緊緊地抱住了他。
熟悉的氣息,依舊是讓她抗拒不了的溫柔,趙清染回吻着他,瘋狂得用盡了全身力氣。
這一次的夢好真實,真實得讓她幾乎都可以感受到他懷抱的熾熱,趙清染的頭腦昏昏沉沉,被他吻的完全不知所以了。
她拉扯着他的衣服不鬆手,很怕這麼一放手,他就走了
夢也醒了。
總之,這是離開紀惟言後,趙清染做過的最真實,也是最幸福的一個夢。
夢裏他滾燙的溫度,落在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吻,幾乎都快讓她以爲,一切的纏綿都是真的。
早上是被鬧鐘吵醒的,趙清染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時間,立刻就從牀上起身了。
誰能告訴她,爲什麼現在已經十點了
因爲她怕自己像昨天一樣睡過頭,所以她特意定了鬧鐘,只要沒醒鬧鐘就會一直響,現在看來,她居然剛才才聽到聲音
到底睡的是有多沉
急忙忙地出房間,到了集合地點時,趙清染看到一個人都不在,心裏頓時涼了下來。
她就知道,都這麼晚了
威瑟從不遠處走過來,一看到她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只是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殿下在高爾夫場,現在跟着我過去。”
高爾夫場
趙清染還沒反應過來,威瑟就已經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