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澍北看着崔鳳蘭坐下來之後,雙手擱在膝蓋上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模樣,轉頭看向自己對面的陸強,擡手示意道。
“說吧,你們今天來找我,是要說什麼。”
陸強下意識的開口懟道:“你這個死而復生的人不是應該什麼都知道嗎?問我幹啥?你自己海猜不出來?”
“陸盛,你可真行啊,丟下你的親孃和親弟弟甚至還有老婆不管,就這麼假死,換了個名字之後又大搖大擺的回來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們所有人都是傻子,都認不出你?”
林澍北神情淡淡道:“並不是所有人,只有你和她而已。”
這個她,說的當然是陸強身邊坐着的崔鳳蘭。
陸強臉色驟然一變:“你他……”
罵人的話說到一半,又在林澍北冷冽的目光下硬生生收了回去。
崔鳳蘭深吸了一口氣,把自己心頭翻涌的那些情緒壓了下去之後,擡手拍了拍陸強的手臂,讓他冷靜一點。
“行了強子,都多大人了,還這麼衝動。”
“阿盛啊,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崔鳳蘭對着陸強說完之後,便擡頭看向了林澍北。
她那雙渾濁的眼中帶着幾分複雜,林澍北並沒有心思去猜測她爲什麼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只是脣瓣微勾。
“這種套近乎的話還是少說兩句吧,我只想知道你們找我要做什麼。”
“你們剛剛拐彎抹角的說了那麼多東西,不就是要和我聊寧寧嗎?”
崔鳳蘭聽着林澍北對宋悅寧的親暱稱呼,心頭一動。
她看了眼自己身邊的陸強,心中的那絲忐忑忽然間消失了。
就算陸盛沒死又怎麼樣?
他可以不在乎她這個老孃,不在乎陸強這個弟弟,但是他不還是在乎宋悅寧那個小踐人嗎?
只要她在意,那就好辦了。
崔鳳蘭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下襬,揚起下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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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咱們就先說說你吧,陸盛,你說你這是圖什麼呢?你假死不就是爲了擺脫我這個媽,和咱們那個家嗎?現在你做到了,怎麼又眼巴巴的把自己的身份告訴我們了呢?”
林澍北聞言,微微揚眉:“你糊塗了大半輩子,倒是聰明瞭一次。”
“那我就直接說好了,我知道你們一直再糾纏寧寧,現在我把我的身份告訴你們,有什麼事情你們就直接和我說,不許再去找寧寧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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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澍北每次說到宋悅寧,眉眼都會不自覺的柔和一些。
他不得不承認,雖然當初假死走的乾脆利落,可是他的心中對於宋悅寧到底還是有感情的。
而且在知道宋悅寧在他“離世”之後所遇到的那些事情,他對宋悅寧的感情中又多了幾分愧疚和自責。
而崔鳳蘭雖然是個鄉下村婦,但到底多活了幾十年,光看林澍北現在流露出來的神情,就能揣測出幾分不一樣的味道。
陸盛這小子,還真是個情種。
崔鳳蘭在心中“嘖”了一聲,不過是個情種也好,這樣等會她要錢的時候,也能多要一點。
“這你放心,媽什麼性格你是瞭解的,只要咱們條件談攏了,我以後保管不去找宋悅寧!”
畢竟宋悅寧的身邊可是還有姓謝的那個瘟神在,他們之前可是被謝銘淵收拾怕了,現在只想着趕緊弄點錢,這樣下半輩子就不用提心吊膽的過了。
崔鳳蘭說着,在林澍北並不信任的目光中,擡起手拍了拍胸口,看着倒是豪爽,但林澍北做了她這麼多年兒子,早就已經看透了她的本性,因此並不相信。
不過也並不要緊,就算崔鳳蘭不守承諾,之後也翻臉不認人,那他也有的是辦法收拾他們兩個人。
“可以,說吧,你們的條件是什麼。”
陸強聽到這句話,迫不及待的想要開口,但卻被崔鳳蘭一把按住肩膀給按了回去。
“媽這個人你是知道的,平時也沒什麼愛好,就是喜歡這個。”
崔鳳蘭說着,擡起手對着林澍北搓了搓手指。
“最近我和你弟兩個人手頭緊,你看你是不是應該……”
對於這個條件,林澍北倒是不覺得意外。
他早已經知道,按照崔鳳蘭貪財的性格,一定會提出要錢的。
只不過,在知道崔鳳蘭要多少錢之後,他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崔鳳蘭,你瘋了?獅子大開口也是要有個度的,開口就要三百萬,你當我的錢是大風颳來的嗎?”
崔鳳蘭看着林澍北的反應,覺得自己要的錢應該是不低了,便心滿意足的將自己豎起的三根指頭收了回來。
“阿盛,話可不是這麼說的,這不光是你收買我們,讓我們不再去找宋悅寧的錢,還有給我的贍養費呢。”
“你可別忘了,這五年來一直都是你弟弟在照顧我,你這個做哥哥的可沒贍養過我一天!”
崔鳳蘭越說越是理直氣壯,到最後甚至已經擺脫了最開始的不自在,舒舒服服的靠在真皮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
“反正我說話算話,只要你給我錢,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去騷擾宋悅寧了,這個買賣絕對是穩賺不賠的啊!”
林澍北知道崔鳳蘭這是趁火打劫,但他閉了閉眼睛,再度睜眼時,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好,我可以給,但你最好說話算話。”
“否則,我會讓你們兩個爲自己出爾反爾的行爲付出代價的,我說到做到。”
……
“阿嚏。”
微風吹拂而過,宋悅寧擡手掩着鼻子,輕打了個噴嚏。
她蹙起眉心,正有些疑惑自己好端端的爲什麼會打噴嚏時,一件黑色高定西裝已經披在了她的肩頭。
熟悉的雪松冷香將她裹挾在內,有一部分甚至鑽入她的鼻尖,讓她有種奇特的感覺。
她甚至頭也沒擡的,就叫出了身後男人的名字。
“謝銘淵,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都不提前和我說一聲?”
謝銘淵聞言,輕笑一聲。
“我叫過你了。”
宋悅寧不太相信的擡眼看向他:“怎麼可能?你如果叫了我,我怎麼可能沒聽到呢?”
謝銘淵面對宋悅寧的質疑,卻是微微挑眉。
“你剛剛畫的那麼入迷,連我進來都不知道,又怎麼可能聽到我叫你名字?”
宋悅寧聞言,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面前完成了一部分的設計稿,一時間有些沉默。
畢竟,謝銘淵說的也有道理。
她工作起來就是這樣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狀態,沒聽到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