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有點冒酸

發佈時間: 2025-02-28 06:3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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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邃的目光落在她抓着自個的手上,就勢又坐回了牀沿,“放過也不是不可以,炭火路勉強算他走完的,還有一場箭雨林。”

燕今:……你沒有人性!

容煜,“你在心裏罵本王也沒用,本王說的很清楚,炭火路,箭雨林,兩場活下來才能留他一命。”

不等燕今回答,他又道,“你也別想再出幺蛾子幫他,箭雨林不比炭火路,十餘名弓箭手齊發箭矢,你再去,可不止這點皮肉傷。”

燕今吞着口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不會武功,要幫的代價就是馬蜂窩,可也不能就這麼幹看着十一送死。

“整死十一對你有什麼好處?”

“本王高興。”

燕今:……

轉了轉眼珠,她提起嘴角,“將軍,您如此英明神威,不至於爲了不相干的人這麼大費周章,就這麼算了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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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

油鹽不進!

她掛下臉,卻聽他道,“可以加碼。”

燕今看着他,眉梢微揚,“什麼意思?”

“如果箭雨林他能成功穿過,本王讓他進紅甲軍。”

“當真?”她睜大眼,欣喜的瞳孔內倒影着他似笑非笑的俊臉,清澈到鮮活。

十一是有能耐的,武功不弱,性子也堅韌,而紅甲軍在容煜的鐵訓下是她親眼所見地所向披靡,堅甲利兵,如果能在這樣的環境下磨礪,不愁有朝一日不出頭。

“路,本王給他鋪了,如何選也不是你說了算。”他拉下她扯着不放的手,低嘆一聲,“接下來幾日,給本王好生歇着,不要再動些有的沒的歪腦筋。”

燕今笑彎了眉眼,清清亮亮的透,“遵令。”

容煜既然承了這話,就表明不會讓十一出事,他還是他,雖然冷酷到面癱,但也不是全然不近人情。

躺平,她舒舒服服地睡起了回籠覺。

“將軍,阿滿怎麼樣了?”剛走到主帳口就撞見出來的容煜,莫青硯也沒敢直接衝進去,擔心地問。

容煜看他一眼,不答反問,“十一呢?”

莫青硯反應了半天才想起那蚩族人叫十一,他愣愣回道,“被丟在水牢呢。”

“人帶出來,找軍醫過去看看,晚上帶過來見本王。”

莫青硯不明所以。

容煜拍拍他的肩,淡道,“你不是欣賞他嗎,本王給你尋了個機會。”

莫青硯更不明所以了,見容煜錯身要走,他欲言又止地喊住,“將軍……”

“有事?”

莫青硯撓着腦袋,想了想又把話嚥了回去,“沒。”

“沒就趕緊走,日後沒事不要動不動進主帳,成何體統。”

他不成體統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偏就現在想到來數落他?

他看看近在咫尺的帳簾,不知怎麼的突然覺得這地兒變得古古怪怪起來。

*

天黑下來,帳內燈影橫窗。

十一進來的時候,只有容煜一人。

白日裏傷成那樣,又被丟進污穢的牢房,現下還能撐着一個人走進來,容煜打量着他,也沒打算迂迴,“紅甲軍,給你一個機會,進不進?”

滿臉警惕的十一頓時愣住了,沉銀了一會兒才道,“鎮北將軍應該知道,已故蚩族族長是我兄長。”

難以置信之餘,更多的是怕容煜沒搞清楚,傳聞鎮北將軍鐵面無私,賞罰皆明,兄長所犯之罪,萬死難辭,他作爲親弟弟,不敢妄想進紅甲軍的廉恥心還是有的。

“本王知曉。”容煜目光淡淡,單指點着桌面,“你擅武藝,懂奇門,意志堅韌,與其遊戲江湖,不如爲自己尋條明路,你兄長是你兄長,你是你,本王分的清。”

十一久久失語,紅甲軍乃大焱的一把出鞘利刃,在容煜麾下發酵出無數尖兵強將,但凡有場豪情萬丈夢的男子都知是可遇不可求的良機。

他自然也是,羨慕那些着紅甲軍服的將士,酣暢淋漓地廝殺疆場,天爲被地爲廬,縱一場生死豪歌,平一條無棘之路,揚在風沙裏的血汗都是鮮活的。

他抿了抿脣,道,“多謝將軍美意,將軍看得起,是十一的榮幸,但恕十一不會進紅甲軍。”

他說不會,而不是不願。

男兒志四方,有沒有野心容煜一眼便能看穿,他拒絕,只有一個原因,一個凌駕在他理想之上的原因。

“因爲阿滿?”

不等十一回答,他語出犀利,“兒女情長是一時,縱馬金戈卻是一生,因爲一個女人,蹉跎一輩子無爲?你覺得值嗎?”

十一瞪大眼,從一瞬的震驚很快就想透了,以容煜的精明睿斂,就算姑娘僞裝地再好,暴露不過早晚的事,但是看他的神情,應該只是知道了姑娘的女兒身,並不知曉她的真實身份其實是……

也好,沒有到最壞的地步,既然他已經知道了,他也無需藏藏掖掖,生怕連累姑娘。

“這世間從來沒有值不值得之事,只有願不願意之心,姑娘對我來說,是良師是益友也是救命恩人,別說志遠理想,便是要我十一以命換命,我也不會眨眼。”

有些心意,他藏得深也沒必要讓任何人知道,那是他不敢褻瀆的雷池,也是他這輩子只是瞻仰的高度,只要他有,只要姑娘需要,他就願意爲姑娘傾盡一切。

這般信誓旦旦地以命相付,只是良師益友?

容煜看他這幅模樣,心中掠過萬千走馬和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覺得刺眼,覺得煩躁。

“十一人微言輕,不過庶民一個,要的不多,想的也不多,姑娘對將軍而言,不過過客匆匆,對十一來說,卻是無上珍重,將軍之恩,與姑娘三番兩次差點殞命將軍之手已然抵過,還望將軍高擡貴手,放我們離開。”

“三番兩次?”容煜側眸看向他,精準地抓了重點,漆黑的眸底泛着犀利的狐疑。

十一驚愣,察覺到失口,臉色大變要解釋卻被容煜冷聲壓下,“除了水潭那日,她何時差點殞命我手?”

一語驚醒的不止容煜,還有嚇得臉色扭曲的十一,他想要攔,顯然已經來不及。

容煜揚起的衣襬凌厲如風,十一被幾名將士鉗住無法動彈,只能歇斯底里地衝那背影大喊,“容煜,你不準傷她。”

風過無痕,背影凜冽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