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沒有最尷尬只有更尷尬

發佈時間: 2025-02-28 06:3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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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走過來,距離在拉近,那股子令人炸毛的寒氣也更加迫人了。

燕今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受傷了?”

燕今幾乎是本能地搖頭,見他不想要罵人的樣子,她吞了吞口水,小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你喜歡送死,本王不喜歡攤上人命。”

知道她上山的就那麼幾個人,她已經猜到是誰告訴他了。

燕今理直氣壯道,“我來採藥,救人!”

“救人之前先自救。”他冷聲,扭頭便要走,燕今急忙追上,一把拉住他,“來都來了,就給我打個下手唄。”

這麼好用的除害機,她還要那些藥粉幹什麼,刷刷兩下,就是一排倒。

容煜扭頭。

山頭的光線很暗,卻透着一股膠着的朦朧感,月色稀疏落下,將女子巴掌大的臉上,那明妹的笑得照的格外醒目。

不太出彩的五官,黝黑的皮膚,他竟然看恍了眼。

“發什麼呆啊,快來。”

燕今見他發怔,直接拽了胳膊就朝那已經掛掉的毒蛇方向過去。

她走在前頭,他被拉着走在後頭,黑沉的目光盯着交握在一起的雙手處,他不動聲色地抿了脣,卻沒有撒開。

“軍醫應該將情況和將軍稟報了吧。”燕今捲起袖子,在毒蛇周邊找了一圈,很快便看見了一大叢的英溪草。

她再次撒了一把方才搓過的藥粉,反覆了幾次,確保雙手都裹滿了,這才探手去夠。

另一只手朝容煜伸去,意思很明顯。

見他不動,燕今蹙眉,“拉一把啊,省的我還得給自己在樹幹上綁繩子。”

“本王拉了,一會兒怕是有個姑娘又會扣個男女授受不親的帽子下來。”

燕今:……

她站直了身體,二話不說從藥框裏翻出草繩子往腰上綁。

她還不信了,會被這小肚雞腸的男人牽着鼻子走。

繩子還沒綁利落,容煜陡然欺身而來,抽上了她的腰肢,燕今被嚇的眼珠子大睜,下意識扯住腰帶,整個人被帶的旋轉一圈,眼看見就要滾下陡坡,她急中生智往他身上一抓,但是被蹭歪了,一路下滑也不知道抓了一下什麼,只覺得膈了一下手,整個人就被半吊在了陡坡旁。

有弧度,有點熱。

蜻蜓點水式地掠過,驚起石破天驚的尷尬。

相對無言一瞬,夜風中盪開容煜低沉有些暗啞的聲音,“還不摘!”

燕今抿了抿脣,小聲嘀咕了一句,“要不是你嚇我,我也不會抓到那啥。”

就這點尺度,也幸好她死遁了,留在翊王府,還有性福可言?

也不知道容煜聽見沒有,反正她是不敢看他了。

摘了足夠的英溪草處理好放進藥框,燕今總算鬆了口氣。

“不早了,咱們趕緊下山吧。”

容煜點點頭,並未說話。

月色被藏進了山林後,光線越發暗淡了,燕今走了兩步才察覺身後的男人遲遲沒跟上了,她扭頭一看,正好看到他腳步虛浮地一踉,軟了下去。

“將軍!”

她大驚失色,慌忙上前扶住他,同時在他身上翻找起來。

沒多久,就在腳踝處看到了兩個漆黑的小孔。

隔着黑色地靴子,往外滲着淡淡的血紅。

燕今二話不說就要俯身下去,容煜撐着手,氣力不濟地拉住她,“別吸,你會中毒的。”

雖然很不合事宜,但燕今還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傻子才去吸毒血,那種看見蛇咬就要嗦一口出來的不僅救不了人,只會讓兩個一起死的更快,我是要看看你的血是什麼顏色,中毒深不深。”

容煜的臉色一言難盡。

燕今也懶得觀察他,俯身下去折騰了許久,又撒藥粉又搓藥汁。

“山路不好走,下坡更陡,你這腳暫時不能走了。”

“一點蛇毒而已,無礙。”

說着,就要起身。

燕今無語,一把將他拽了回來,沒想到力氣使大了,平時鋼筋鐵骨似的男人這會兒竟跟棉花糖似的,一拽就倒了下來,她驚險地推了一把,還是被寬闊的虎背壓在了下面。

她真的好想死一死,老天是嫌她今晚的尷尬還不夠多嗎?

“你……你還能起來嗎?”

她尷尬,容煜更加無語。

反手撐着地,吃力地坐了起來,燕今狼狽地爬起來,“我剛剛上來的時候看到了一處小山洞,我們先去落個腳?”

容煜這次不反對了,但也沒說話。

燕今過來攙起他,躺着不覺得,站起來的身高簡直壓迫式地考驗。

半個身體都倒在她身上就算了,連走路都帶飄得蛇形騷位。

這是中蛇毒了嗎?她看是成蛇精了吧。

“將軍,你堅持一下,進了山洞我給你重新換藥,撐過今晚就沒事了。”

簡單處理了傷口,光線太暗只知道有毒,卻無法判斷深不深。

如今這情形倒讓燕今越發不安,容煜這樣堅韌的男人都虛脫到快站不住,毒性必定劇烈。

像是走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的路,燕今感覺自己累的眼前都重影了,終於將人半摟半拖着帶進了山洞。

她迅速撿了幾根枯草枝,用火摺子生了火。

有了足夠的光線,再蹲下的時候,燕今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形容了。

容煜的脖頸間往上隱隱延伸出了蛛網狀的血線,他的意識已經昏聵,只蹙着眉頭,似在忍受着什麼。

“將軍,我必須馬上將傷口的毒肉刮下來,我沒有帶麻沸藥,你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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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煜沉重地掀開一線眼縫,淡淡嗯了聲。

動手前,燕今不忍心,“如果痛就喊,這裏沒有別人,我也不會嘲笑你。”

容煜:……

喊?他曾在戰場上折了四根肋骨,被迫在惡劣的環境下承受非人的折磨才能修復他都沒有哼唧一聲。

這女人當他三歲孩子,刮塊肉都要喊?

可莫名的,他並不覺得羞辱,甚至有點暖,在這樣幽閉的,火光跳躍的狹小空間內,胸腔口熱的像要沸騰。

模糊的幻影中,他看着她柔和的側臉,碎髮垂落,擋住了臉上的表情,顯得格外脆弱。

他想撩起那縷發,看清一點她的臉,最後的意識在一陣刺痛中折了過去。